玄幻奇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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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冰冷的手
李小文想到他要去为难璇璇，昂然说：“那就来吧。”陈荣一拳便是直挺挺
地打他面门，李小文见了这一招，知道陈荣就是人长得高大，力气比较大，武功
是半点不会，立时侧过半身，单手摆出太极势，缠住他拳头，左臂弯弯曲曲地兜
几圈，把他的拳头牢牢困住。陈荣一直查不到李小文的底细，料想他不过是个街
头小混混，又怎么想到他竟身负上乘武功？只听李小文一声吆喝：“断！”绞住
陈荣右臂的左臂突然一紧，内劲吐出，咔咔咔咔几声脆响，陈荣的右臂骨骼立时
断成数截，痛得他一连退了六七步，撞到车门上才停下。李小文踏上一步，说：
“现在大家都没了一条手臂，开始公平对决吧。”陈荣一出手就被打断一条手臂，
哪里还敢再来？手忙脚乱地打开车门，连滚带爬地钻进去。李小文以为他要逃跑，
估计他受了这伤也不能去为难璇璇，便不去追他，继续慢慢往回走。他想到这人
对璇璇图谋不轨，是以一上来就是伤筋断骨的重手，只是右臂被废，实在使不出
本门功夫，只能借用璇璇的太极拳御敌。
突然李小文左肩一痛，只觉热血涌出，不由得扑倒，回头看，见陈荣左手拿
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兀自滴着血，不用多想就知道是陈荣自背后偷袭。本想
破口大骂，转念又想：“这种垃圾一样的人，骂他作甚？反正这身伤是无论如何
逃不掉了，死就死吧，只可惜没找到瑶瑶，也不知道璇璇怎么样了。唉！”陈荣
一脚踏上李小文的后背，挤得他左肩的伤口鲜血直喷，怒道：“你敢打我！老子
一刀捅死你！”李小文闭上眼，一动不动。
等了几秒，没有动静，李小文心下奇怪，忽觉背上的压力消失了，耳边一声
闷响，一件沉重的东西坠落在自己脸前，忍不住睁眼看来，一看，看得他几乎以
为自己在做噩梦——陈荣死白死白的脸就在自己眼前，两颗眼珠瞪得圆圆的，长
大了嘴，好像在喊什么，没来得及喊就被冻死了。他全身上下都结了一层冰，厚
度几近一寸。此刻虽是严冬，但上海地处南北之间，即使结冰也不至于在瞬间结
出如此厚的冰块，更何况这晚一直天气晴朗，刚才还能看到一弯新月，怎么说结
冰就结冰？李小文定睛细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那是真真正正的一口凉气！
只见空气中变得浑浊，像是浓烟，又像是水雾，更像是极其细微的雪花，弥漫在
空气中，伸手不见五指。就连坚硬粗糙的水泥路面，都在不知不觉之中浮现出薄
薄的一层霜，亮晶晶，滑溜溜。更不可思议的是，明明这寒气可以瞬间冻死陈荣，
李小文还是没有感到丝毫的寒意。
呼地背后一冷，李小文浑身一激灵，却站不起来，也回不过头，只觉一个软
绵绵冷冰冰的东西在他背后掠过，这个东西软软的，细细的，滑滑的，竟好象是
一只人手，就是特别冷，毫无人体的温暖，所及之处，无不立时冻结。这东西触
到陈荣所刺的伤口，那里本来遍布温热的鲜血，钻心的痛，一被那寒气触及，肿
胀疼痛即消，还凉丝丝的非常舒服。李小文绷紧的神经随着疼痛解除而放松，突
然觉得一阵难以抵抗的倦意袭来，想到心爱的妻子竟然换了一个人，糊里糊涂跟
妻妹发生了不应该的关系，以为历尽艰险终于找到妻子，原来是找错了人！而真
正的瑶瑶，此刻又在何处？璇璇引颈受戮，黑云又会如何对付她？短短一个小时
之内，身边涌起这么多天翻地覆的巨变，他如何能轻易平复下来？本来他已是心
情激荡，先被黑云重创，又跟陈荣动手负伤，身心都达到了承受的极限，此刻缓
和下来，竟有长眠不醒之意，只是想到瑶瑶下落不明，仍觉依依有不舍之感。
李小文睁开眼睛时，身子已经被翻转过来，斜靠在一棵大树脚边，身下垫着
厚厚的枯枝落叶，软软的，甚是舒适，周遭弥漫的寒气已然消散，天空仍是晴朗
无云，月亮已升到头顶。转头看去，重伤的右臂上凝结着一层薄霜，银白银白的，
不停散发出雾气，依稀可见薄霜之下赫然是红肉白骨，却不见流血，也不觉疼痛，
就是疲软无力，简直不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背后的伤口看不见，估计也是一
样的情况。他摸摸额角，勉力回忆这个晚上发生的一切，从他听到黑云的声音开
始，直到他昏倒失去意识，这期间种种不可思议的事迹，当真如梦如幻，如果这
些都只是一场梦，他醒来后还能抱着心爱的少女，那该多好？！可是血肉模糊的
右臂，真真切切，粉碎了梦境，印证了这些全是活生生的事实。他越想越乱，深
深地叹了一口气：“唉——”
一道少女嗓音在他左侧响起，清脆美妙，如同沐浴在春风中的水晶风铃，每
一个字都荡人心魄：“大人，您醒了？”李小文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形纤细的
少女缓步而来，她年约十八九岁，身披白袍，脚穿草鞋，任由一头蓝色长发披散
着。她走近几步，李小文见她脚步轻飘飘的，便如在空气中漂浮一般，浑身带着
隐隐雾气，丝毫不像人类，甚至不像地球上任何生物，比起长着蝙蝠翅膀、但还
算大体有个人样的黑云，只觉得这少女似人非人，着实虚幻飘渺，不可捉摸。那
少女又靠近了点，李小文终于看清她的脸，上面点缀着霜花，宛如白玉似的晶莹
剔透，青色的细细眉毛下面，是明亮有如水晶的眼睛，还有一双没有颜色的瞳孔。
此女容貌虽与众不同，但没有半分邪气，反倒令人觉得她美的无法靠近。她走到
李小文身前三步之外，跪地行礼，道：“东洋大神宫九尾神狐属下巫女，冰精灵
莉雯参见大人。”李小文自记事以来，从未有人对他行此大礼，即使是瑶瑶，也
是尊重中带着亲密，璇璇更是嘻嘻哈哈的毫无芥蒂，在如此大变之下，突遇这个
怪异少女的怪异举动，更让他摸不着头脑，也不知如何回应才好，只说：“你好。”
莉雯微启樱唇，话语未出，听见百米外传来另一少女的声音：“我还以为是
谁，原来是倭国妖物到我中华大地撒野来了。”那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黑云。李
小文一听到她声音，急急抬头看去，见她折起翅膀，没有飞行也没有奔跑，迈开
步子，径直走来，速度却也不慢，百米距离转眼走完，停在李小文十步开外，在
她身后跟着的是璇璇，垂下了脸，缓步相随，不敢再说一个字。李小文见她神情
沮丧，总算没有受伤，心下大安，但自问何以如此关心一个爱的骗徒，他却拿不
出答案。莉雯站起转身，对两个少女分别鞠躬行礼，说：“黑姑娘，伏羲姑娘，
你们好。”她的语调冷冰冰的，礼数却是十足。黑云踏前一步，只觉阵阵寒气扑
面而来，几乎忍不住要打个冷战，连忙运气稳住，又听到莉雯叫出两人名字，丝
毫无差，便知这少女不好斗。莉雯见寒气没压住她，也知黑云实力不弱。两个少
女面对着面，谁都没说话。
璇璇不动声色，悄悄绕到一旁，一步步走近李小文。走着走着，突然当的一
声，她退后半步，按住额头，咬牙忍痛，旋即又一次上前，双手凭空摸索，竟摸
到一道看不见的墙壁。莉雯说：“伏羲姑娘，可以请你就此止步吗？”璇璇看看
黑云，见她也冷眼看来，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对黑云说声：“黑姐，谢了！”
又对莉雯抱拳说：“地幽星‘蛇精’伏羲璇，领教姑娘高招！”说完拉出丁字步，
双掌抱圆，掌间燃起熊熊青白之火，正是她的得意绝招“积尸气”。璇璇年纪虽
小，但也看出莉雯绝非等闲之辈，因而不敢以人类的功夫对阵，一出手就拿出看
家本领。莉雯不进也不退，只摇头说：“伏羲姑娘误会了，我不是来打架的。”
黑云见这她们一火一冰，一热一冷，根本打不起来，却把局面僵持到极点，厉声
喝问：“你是倭国妖物，到我中华大地上撒野，到底是何居心？”莉雯一怔，反
问：“我什么时候撒野了？黑姑娘说话可要有理有据才好。”黑云伸手往陈荣的
尸身一指：“你还想抵赖？这人被冻成冰棍，难道不是你干的？”莉雯冷道：
“这人是我杀的没错。刚才大人见他要去为难伏羲姑娘……”先摊手对着李小文，
又对着璇璇，显然她口中的“大人”指的是李小文，继续说：“大人不顾重伤出
手阻止，本来这个人已经输了，大人放他一命，他忘恩负义，反而一刀捅伤了大
人。”璇璇听完，收了积尸气，惊呼着扑到李小文身边，眼泪汪汪的，又说不出
话来。莉雯也不阻止，对黑云说：“遇到这种不平事，莫说受伤的是我家主人的
贵宾，就算是个无关的人，我也不能袖手旁观。黑姑娘，你说我这出手是对了还
是错了？”
莉雯虽然语调冷酷，但字字在理，玲珑清脆的声线里蕴含着毫不示弱的态度，
仿佛北海的冰山，看似脆弱不堪，却能轻易把冒失的巨舰撞个粉碎。黑云又急躁
又尴尬，又说：“这是我中华大地上的争斗，就算不平，也轮不到你倭国妖物多
管闲事。”说到这里，已是强词夺理。莉雯不紧不慢：“我是阿伊努族的精灵，
你是满族的妖怪，到了这吴越之地，我们都是客。”她先自报家门，又数出黑云
的来历，再把历史一摆，本来是黑云斥她到异国作乱，结果她一说就变成两个异
国精灵妖怪，都在他乡土地上争斗，半斤八两，谁都别说谁。
李小文听得好笑，插嘴说：“黑姐，这事是因我而起，我想请你卖个人情，
行不行？”他见黑云性子直，被莉雯数出家门来历，只有默认没有反驳，加上莉
雯一出现就把各人名字叫得一字不差，便料定莉雯所言非虚。直到此刻，他才知
道原来黑云是满族，照了莉雯的逻辑，满族来自关外，阿伊努族来自日本，上海
过去是吴越之地，她们两个来了这里，着着实实都是客人，于是出口打破僵局。
黑云不喜欢莉雯，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来，她一开始直言相斥，又纵容璇璇对莉雯
出手，殊不知莉雯先是婉约行礼，后是冷言相拒，她想骂又不骂不起来，璇璇想
打又打不起来，反倒是莉雯理直气壮，把她驳得哑口无言，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
不爽，被李小文这么一说，顿时爆发，倏地闪上前，一巴掌甩向李小文的脸。李
小文躺着几乎不能动，眼见黑云一巴掌就要拍过来，挡不住，闪不开，心想这下
可惨了。黑云志在必得之际，突然有两掌闪过，右边一掌拍来，凌空格开她的手
腕，正是璇璇：“黑姐，姐夫又不是得罪了你，你怎么……怎么……不讲理？”
左边的一掌不与她交手，径自掩住李小文的脸颊，却是莉雯。黑云指着璇璇气道
：“好啊！你跟他胡天胡地已经错了，我没逼你，你还来帮他！”说完掌势掉转，
啪的一声就掴在璇璇脸上。璇璇刚才为救心上人，格开黑云的一掌又快又准，一
出手就止住黑云的猛攻，无疑已得武当掌法的精髓，加上她自己的修为，功力也
并非黑云瞬间所能打败，只是她这下被掌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想必是不敢
抵抗黑云，只好乖乖挨打。她两脚一斜，扑通一声就扑到李小文身上，吐出一口
混杂了血丝的唾沫，左颊肿起老大一块，五个手指印历历在目。璇璇捂着脸，凝
视黑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掉下来。
莉雯站在李小文和黑云中间，手掌贴在李小文脸上，为的是保护他不被黑云
袭击，要是璇璇没有出手，那莉雯就是用自己的手掌代李小文受了黑云一掌。李
小文只觉脸上凉丝丝的，莉雯的手柔软如棉，又寒冷似冰，贴在脸上，痛是不痛，
但冷冷的，细细体验之下，还觉得里面的寒气隐隐有脉动之感，很是怪异。璇璇
吃了一巴掌，被黑云瞪着，不由得害怕，缩了缩身子，躲在李小文身边，看着他，
不住地发抖，都不知道是被黑云吓的还是被莉雯冷的。李小文看着她，楚楚可怜
的样子，念起这几个月以来跟她恩爱缠绵的情景，不由得心软，抚着她的脸，柔
声安慰：“乖乖，别怕。”璇璇流下泪来，说：“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都是我太自私……”李小文听了，想到一连串阴差阳错，心里更加不是滋味，长
叹一声，不再说话。莉雯听了，回转过头，说道：“大人不必唉声叹气，您不喜
欢她们，我帮您收拾掉就是了。”李小文听了，面露难色，想出言劝止，又不知
如何说才好：论关系，璇璇是自己的妻妹，更跟自己有过夫妻之实，虽然是冒充，
但终归是一片真心，自己恼她欺瞒，却下不了狠心抛弃她，否则也不会舍得一条
手臂去救她，更不会阻止陈荣落得重伤的结果；同样，黑云是璇璇的结义姐姐，
哪怕心狠手辣，也曾对璇璇手下留情，算不得万恶不赦的坏人；再说她们都是星
宿下凡，璇璇更是冥府公主，莉雯得罪了他们，恐怕此事不易善罢甘休。莉雯见
他犹豫不决，也不催促，闭目单跪，静候答复。
黑云一听此话，不等莉雯再次转身，怒喝一声：“滚开！”呼地抢前一步，
双掌齐飞，直拍莉雯后心，莉雯听得背后风响，秀眉一皱，浑身不动，便似没事
一般。黑云力贯千钧的一击停在空中，仿佛击中一道坚固无匹的墙壁，震出轰然
巨响，不得再进半步，想必就是刚才璇璇脑门碰到的东西，黑云大喝一声，拳掌
连连击出，试图击毁这道看不见的墙壁。莉雯保持半垂着脸的姿势，低声对李小
文说：“大人，她们应该如何处置，请您发落。”李小文低头看看伏在自己身上
的璇璇，璇璇也正好抬头看他，两人目光相触，不约而同地想起那个秋日的傍晚，
两人在晨星女校门口的树下首次照面的瞬间。璇璇脸一红，低下头去，小声说：
“我对不起你，要杀要剐，都凭你一句话。”李小文听到黑云击中那墙壁的声音
从咚咚闷响变成咔咔脆响，偶尔还伴随着一两下碎裂声，估计莉雯的防线撑不了
多久，朗声说：“黑姐，今天的事情似乎有很大误会，我们暂且罢手，先把事情
讲清楚再决定，如何？”黑云不理他，深吸一口气，猛然一拳打出，一阵哗啦啦
的碎片落地声响过，她大声说：“有什么废话，快快说吧！”她不马上回答，偏
要等到击碎莉雯的防线后才罢手，显然是不想在莉雯面前示弱。莉雯缓缓起身，
回头对她说：“黑姑娘，我说过了，我不是来打架的，大人也不喜欢我跟你动手。
我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执行任务。”莉雯自出现以来，一直没有表明意图，也尽
力避免发生冲突，谁都不知道她意欲何为，此刻听她自己说执行任务，李小文、
璇璇和黑云三个都想一听，她到底要做什么？只听莉雯平摊了手，说：“黑姑娘，
伏羲姑娘，我无意与你们为敌，也无意干涉你们的事情。主人只是命令我邀请李
小文大人到东洋大神宫作客，让我保他一路平安，仅此而已。二位请自便吧。”
李小文听了这话，只觉已经堆满脑海的问号又多了几个：“莉雯是阿伊努族
的精灵，阿伊努族长居北海道，照此看来，她的主人九尾神狐多半也是日本的妖
精，我一辈子未曾远行，连华东都没出过，怎么会被海外的妖精盯上？这九尾神
狐要找我，到底是何居心？我正想继续去寻找瑶瑶，如今横生变数，到底是吉是
凶？莉雯如此轻易就挡住了黑云的重击，本领之高实在吓人，她才出现就对我们
了如指掌，她的主人九尾神狐一定更加厉害。”
黑云踏上一步，冷笑说：“哼！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爱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天巧星‘蝙蝠’面前，不容你如此放肆！”莉雯说：“那，黑姑娘有何见教？”
黑云举起拳头，喝道：“黑云纵横天地三千年，要杀要砍从无失手，你要走也行，
留下一手绝技，好让我知道是谁让我破例！”莉雯对李小文跪倒，低语：“大人，
可以允许我跟她动手吗？”李小文迟疑未答，惊见黑云在莉雯背后举起拳头，他
在黑云手上吃过大亏，马上叫道：“小心！”莉雯右臂一扬，背后卷起一股旋风，
黑云猝不及防，被吹得倒撞在树上，把碗口粗的一棵松树撞断，吐出一口鲜血，
怒喝：“好家伙！今天就让我跟你比个高低！”说罢展开翅膀冲了过来。
李小文和璇璇看着黑云和莉雯的缠斗，看得呆了：黑云招式直来直去，大开
大合，刚猛无比，一双黑翅膀在月光下搅动莉雯散发的雾气，更是诡异万分；莉
雯身法轻盈灵动，一抬手一举足，无不带着凌厉寒气，甚至以冰棱作刀剑暗器，
看似飘逸，实则沉稳。过得十几分钟，两个少女的动作开始减慢，尤其是黑云，
随着萦绕在她身边的寒气逐步浓厚，她的行动越来越窒滞，李小文小声对璇璇说
：“看来黑姐快输了。”璇璇轻轻摇头：“不，黑姐正在使出看家本领呢，她多
半不会输。”李小文急道：“不管谁赢谁输，莉雯是来找我的，未必会为难你，
不过为了万全起见，你还是趁早走吧，不然等一下莉雯过来，我可保不了你。”
璇璇两手揪紧他胸前衣衫：“那我更要跟紧你，谁知道她会不会伤害你？”李小
文凝视着她，半响才说：“你对我好，我会永远记在心里。但我们是不可能的！
快走吧！”璇璇黯然说：“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身受四百零五刀凌迟处死吗？”
李小文一想到那四百零五道血淋淋的伤口，密密麻麻地遍布璇璇娇小玲珑的身体，
不由得心头打颤：“那……那……怎么办才好？”
那边黑云夺过莉雯手中的冰棱剑，喝了一声，两掌飞出，正中莉雯胸口，打
得她凌空飞起，重重地摔在李小文腿上，呕出几大口灰蓝的血，幸好莉雯身体轻，
没把李小文压伤，反倒是李小文吓了一跳。璇璇惊道：“黑姐，你这一招就是震
裂声波了吧？”黑云点点头，走向倒地的莉雯：“你的身体已经被我震裂，你是
投降呢，还是自尽？”莉雯好像没听到她说话一般，只无力地举起双手，抚着李
小文受伤的右臂，呻吟道：“大人……您的伤口……有没有流血？”李小文、璇
璇和黑云不约而同地看看李小文的右臂，一层白霜仍旧裹着伤口，李小文欲回答
之际，黑云把手中的冰棱剑往地上用力一摔，冰棱剑顿时断成三截，说：“哼！
我输了，妹子，我们走吧！”说完扬长而去。
李小文见黑云明明胜券在握，却又突然认输，还以为她要放过璇璇和莉雯，
正要松一口气，却听得她要带走璇璇，便不由得担心起来。璇璇看看李小文，看
看黑云，又看看莉雯，含泪摇头说：“黑姐，我真的不能走，我不放心他……”
黑云黯然道：“妹子，很多事情都是勉强不来的。他本来就不属于你，你何必自
寻烦恼？”璇璇握着拳头，嘴唇微微颤动，喃喃自语：“不属于我……是吗……
没错……就是这句话……不属于我……”突然俯下身，抱着李小文头颈，在他唇
上深深一吻。李小文双腿被莉雯压着，右臂也不能动，左臂抱着璇璇的背，却没
有反抗。璇璇站起的时候，几颗泪珠滴在李小文脸上，又溅到莉雯脸上，她的目
光在泪湖中闪烁一下，旋即消失在眼帘之下，转身牵上黑云的手：“黑姐，我们
走吧。”
黑云拉了璇璇的手，说：“李小文，那冰女耗费了不少功力去维护你的伤口，
这场比武我是名胜实败。你去跟她说，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要她竭尽全力，打一
场真正的公平对决。”言罢微微挫身，展开翅膀，两腿一蹬，黑影闪过，她带了
璇璇，两个少女一支箭似的冲进云霄，再也不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