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乱】（48、悬案）
两天前的中午，阿乐正吃着一盒送上来的外买。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他接起来只喂了一声，对方就直接说道：「陈乐是吧……下午来我这一趟……」
阿乐一口咽下饭道：「嗯？你谁呀？」
电话那头呵呵一笑道：「你来就知道了，这事和杨秀娟有关……」对方停顿
一会接着道：「而且还跟你妻子林莉有关……」
「啊！！什么地方找你？？」
…………
阿乐饭都没吃就跑下楼开车去了。在一个零几年建成的小区里，他按着门牌
号，找到了一楼的一家住户，在院门上敲了敲！
「没锁门，自己进来吧……」屋里一个老人的声音回答道。
推开门后，是个十多个平米的小院子！院子虽小，打理的却极为精致，假山
立于水池之中，盆栽躲在小树荫下，水里养着锦鲤、树上挂着鸟笼！院子中间放
了个根雕制成茶台，虽是夏日的午后，可一进到这小院，仿佛清凉了不少……
一个精神矍烁人白发老人抱着个竹编的罐子，从里屋走了出来。他看了眼阿
乐，笑道：「我算着你也差不多到了，喝什么茶啊？」
「请问，你是……」
老人呵呵笑了笑：「是我打电话让你来的，我呢是个退了休的法医，你就叫
我吴老爹吧！」说着老人坐到茶台前，示意阿乐也坐下后，他自言自语的道：
「今儿天热，喝生茶好啦……」打开竹罐，从里面取出一块普洱，开始摆弄起茶
具来……
阿乐从气质判断，这老人绝不普通，他小心地问道：「吴老爹……您找晚辈
来是……」
吴老爹笑了笑道：「年轻人挺客气的嘛！不错……我找你来是告诉你件事，
这事和秀娟有关，也和林莉有关……另外，还想请你帮个忙。」
阿乐一怔：「什么事？帮什么忙？」
老人给他倒了一杯茶做了个请的手势，口中说道：「这个不忙，我得先问你
个问题……」
阿乐喝了口茶道：「老爹请讲。」
吴老爹微笑地看着阿乐道：「你为什么要追妞儿？」
「妞儿？您是说秀娟吧！」阿乐答道：「那个，我就是喜欢啊……」
老人笑道喝了口茶道：「刚才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故意在妞儿与林莉之间
停顿了一下，就想看看你的反应……」
阿乐尴尬地咳嗽一声，刚才他是听到事跟林莉有关，才毫不犹豫地跑到这里
来的！
老人看了看他的表情微微一笑，也没继续追问，而是说道：「我只想先确认
一下，现在妞儿需要帮助，你愿不愿意帮她？」
阿乐脱口道：「当然要帮，别的都不说，我还……欠她个人情呢……」阿乐
不自然地抓了抓头。
「你是指……和她上过床吧？」老人笑道。
「你怎么知道的？」阿乐难以置信地看着老人。
「我猜的！」吴老爹笑道：「好吧，既然你愿意帮她，那就可以说正事了
……你一定关心林莉的案子吧？」
阿乐点头道：「对！对！我妻子的案子，为什么会并入专案组？」
「哦？你都打听到这些啦，行！哪就先跟你说说这个专案组吧……」老人给
他倒了杯茶，缓缓地说出了十年前的一桩悬案……
十年前也是在夏天，Ｋ市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者为４２岁的女性，死因为
机械窒息，尸体在山中的密林里被发现，全身赤祼，死前有被强奸的迹象，但凶
手戴了避孕套……
本想这应该是一起普通凶杀案，可整整破了两年，警方毫无头绪不说。最要
命的是两年后，又发生了一起做案手法惊人相似的案件，而这次的死者是１９岁
的女大学生！！
紧接着第三年又发生了一起，对象是个少妇……这时警方也成立了专案组，
侦破这起骇人的连续强奸杀人案！
专案组的成立，并未带来任何效果！每年或是间隔一年，都有一个女性会死
在这凶手魔爪之下！他虽然连续犯案，可手法之老练、心思之细密，真可说是滴
水不漏！
警方唯一能摸到的规律是，他总是在夏天杀人，其它季节则是蛰伏不动，作
案手法以机械窒息为主，尸体都是在密林中被发现，死前都有戴避孕套性交的痕
迹……
阿乐听到这关切的问道：「那我妻子林莉……」
吴老爹摇了摇头，说道：「你的妻子……不是这个人杀的！」
「啊？可是……」
「我知道，杀人过程和抛尸地点都非常相似，但是……杀人致死的过程不对！」
老人说了这么一句，慢慢解释道：「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非常在意用什么方
式杀人！因为只有在杀人的过程中，他才能得到——性满足！」
阿乐有点听不懂了：「他不是强奸了被害者吗？」
「那对于他来说，只能算是前戏……」吴老爹皱着眉，扶着腰活动了一下道：
「真正的性需求，要到杀人那一刻，才能获得满足！所以用什么方式杀人，对于
凶手来说尤为重要！而且是不可能改变的！至少大的方向不能变！」
老人看了看阿乐的表情，继续道：「你妻子林莉……是被用刀捅死的……而
且是一刀命中心脏！！这种死法，与密林杀手的做案手法，实在是相去太远了
……只能说，是个是巧合吧！」
阿乐又问道：「那这个『密林杀手』……是用什么手段杀人？」
「以机械窒息为主，也就我们常说的掐死被害者！！不过……」吴老爹又揉
了揉腰，干脆站起身说道：「年纪大啦……以前在验尸房里一站就是一天……」
说着抓了把鱼食到水池边喂着鱼跟阿乐说道：「不过后来几起案件也用了其
它手法，但有一点没变——被害是被缓慢地杀死的……」
阿乐点点头，但还是不太理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慢慢杀死？？」
「根据我的现场复原情况来看，凶手应该是在一边强奸被害人的同时，一边
慢慢将其致死……」老人喂下几颗鱼食后接着说道：「如果是在正面强奸被害人，
那他就会用手掐死对方！如果是在后面强奸，根据被害人大腿上的压痕判断，凶
手应该是在强奸的同时，将被害人头部按进浴缸溺毙！！但都有一个共同点——
杀人过程是与强奸配合进行的！要在射精的同时，才能杀死被害人，否则所有的
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
阿乐总算是听明白了，点头道：「林莉是一刀毙命，那就不可能是这个人杀
的！！但为什么……又要把林莉的案子并进专案组里呢？」
老人背对着阿乐，盯着水池中的锦鲤，苦笑了一声道：「你知道妞儿为了抓
这个凶手，有努力吗？」
「不知道……」
吴老爹咂了声嘴道：「一般这种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我们可以寻找被害人
的共同点，来推测出凶手的特征，甚至还能锁定他下一个目标……」老人又摇了
摇头道：「可到现在什么发现都没有！找了十年啦！从年龄到身高、从发型到肤
色，还有职业、家庭背景、生活习惯等等都找了……」
老人坐回茶台，喝了口茶无奈地道：「你知道吗，有段时间妞儿去了每一个
被害人家，跟她们家人索要被害人的……贴身内衣裤！」
阿乐实在不理解：「要来干什么？」
「闻！！」老人说道：「她一度怀疑凶手是根据气味，寻找被害人的……」
阿乐抓抓头，心想这杨秀娟也真够拼的，拿一堆死人的内裤来闻……心里倒
是对她肃然起敬！
老人在紫砂壶中又注入了开水：「对于这个凶手，妞儿有个最基本的判断，
我是认同的……」
「哦，是什么？」阿乐好奇地问道。
老人缓缓道：「凶手是个警察！而且还应该是……刑警！」
嘶～～阿乐倒吸一口凉气，虽然难以想象，但非常有这种可能，要不然谁能
在专案组的紧逼
之下，十年不被抓！还让警方毫无头绪！
吴老爹长叹了口气，说道：「所以啊～～妞儿抓不到人急了！就出这么个
……怪招！」
「怪招？？」阿乐不明白。
「刚才我说过，做案手法对连环杀手至关重要！每一起案件，就好象是件精
心完成的艺术品！」吴老爹看着阿乐，轻轻点了下头道：「可如果……被人莫名
其妙地，在里面夹杂了一件明显不属于他的案子！对于他来说，就好象一张完美
的画里，被人涂上了脏水……」
「哦……秀娟把林莉的案子并在专案组里，凶手也是刑警的话，那他肯定也
知道！」阿乐想了想问道：「这有什么用呢？是要激怒他吗？」
吴老爹微微一笑道：「年青人还是挺聪明的嘛，激怒是肯定的，然后呢？」
老人反问道。
「额……如果我是凶手的话～～要找秀娟理论肯定是不可能……那会暴露自
己……」阿乐叫了声『对啦！』，一拍桌子道：「他一定会用自己的手法，再杀
一个人！以此来证明他的手段！然后……你们就可以趁机捉到他！！」
吴老爹点点头：「基本上算是这样子，不过……你设想一下如果你是凶手，
而且还是熟悉内情的刑警！你会选择谁做为目标……」
「选择谁……这怎么判断……」刚说到这阿乐腾地站了起来，差点把杯子撞
倒，失声叫道：「杨秀娟！！他会去杀了秀娟的！！一来证明做案手法，二来可
以报了泼脏水的仇！杨秀娟是最好的目标！！！」
老人默默点了点头，叹气道：「这是我们十年来唯一一次，准确预测到了下
个被害者——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