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美地之欲】(08-09)
(8)
那晚,兴阑酒醒之后,我们夫妻略带尴尬地离开了他们的家。
回家之后,足足有三天时间,我没有和妻子说一句话。即使是从卫生间擦肩
而过,也是把脸别过去。我和妻子结婚这么久,和其他夫妻一样,生气吵架也是
常有的。不过,这么尴尬地僵持这么久,还算是头一遭。我自己都弄不清楚为什
么会这样,生她的气?有点说不上。感到羞耻,似乎有一点,似乎又没有……总
之,一股股莫名的情绪,在心中杂乱地交织着,弄得我烦躁不安,却又没有办法
发泄出来。
立凡夫妻知趣地没有联络我们。虽然同住在一个小区,他们仿佛蒸发了一般。
每天,我和妻子默默地吃完饭,便一个在书房看书,一个在客厅看电视。我不想
下楼散步,担心遇到正在遛狗的他们。
记得那天晚上,我们俩躺在床上,互相离着一段距离,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大家都明白对方没有睡着,却一直这么默默地躺着。夜深了,慢慢的,我迷迷糊
糊地进入半睡眠状态。这时,妻子转过身,像一条蛇一样盘了过来,双手双脚抱
住我的身体。我立刻醒了,但还是僵硬着一动不动。
妻子在我耳边,悄悄地问:「你睡着了吗?」
我脱口而出:「睡着了。」妻子扑哧笑出声来,「骗人,睡着了还会说话?」
我认真地说:「真是睡着了,但又被你弄醒了。」妻子说:「好吧,既然醒
了,我们就聊聊吧!你先说,这几天为什么这样?每天都是臭着脸不理人。」
我闷闷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一直想着你和立凡那晚的样子,
心里不知怎么了,总是觉得乱得慌。」
妻子马上说:「那你不是和小珂也这样了吗?听立凡说,你们还不是第一次
呢!」
我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我心里郁闷的原因。如果只是我还和小珂偷情,被
你抓住了,那还干脆点。我宁愿跪着磕头求你原谅我。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弄
得太乱了。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原先我还以为,你是个很传统的女人,
想不到……唉,我自己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妻子轻轻地摸着我的胸口,说:「都是我不好,那天不该喝这么多酒。一时
冲动,才犯了这个错。如果这件事情让你难受,我们以后就不和他们交往了,好
不好?你知道吗?你这几天的样子,我看了真的很心痛!」
我翻身抱住妻子,吻了一下她,说:「好吧,我看还是忘记这件事吧!人的
一生中,总是会有一些意外,还好,这次的意外,是我们一起走过的。——唉,
不想再提了!还是我们俩在一起,单纯一点比较好。」说着,我抱着她继续吻着,
不知不觉的,我握住了她的乳房。这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但这次重新握住它,
我却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我仿佛又看到立凡趴在妻子身上,不停地舔着这个乳
房的情景。
黑暗中,妻子悄悄地脱掉了衣裤,一丝不挂地缩到我的怀里。她伸手握着我
的阴茎,轻轻地抚弄着。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刺激,让我一下子有了欲望。我翻身
上去,把阴茎放在她的大腿间,抵着她的外阴,开始摩擦她的阴蒂。妻子渐渐亢
奋起来,不停地舔我的胸口。我一边抽动着,一边问她:「爽吗?」妻子点点头。
我神差鬼使地加了一句:「和他比起来呢?有什么不一样?」
妻子老实地回答道:「感觉还是有些不一样,不过,都很爽。」我明白她的
话里有点保留,但没有继续问下去。黑暗中,我眼前又浮现了那个场景:立凡抱
着赤身裸体的妻子,朝浴室走去。妻子一只手捂住下体,立凡的精液正从她的阴
道,顺着大腿,流淌下来……
我莫名感到一阵兴奋,抽插得更加猛烈了。妻子突然在我耳边悄悄地说:
「你呀,为什么就不能像立凡那样,想开一点呢?」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欲
望正好达到最高潮,下体一阵阵畅快的发射,让我根本没有留意到她话里的意思
……
射完之后,我猛然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对了,立凡那天怎么会直接射进
去了呢?他们家不是有很多套子吗?」
妻子简单地回答:「哦,我告诉他我正好在安全期。」
我也没有多想,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我们便和以前一样,说说笑笑
地一起做早餐,似乎还比从前更亲密一些。然而,我们都避免提到立凡和小珂的
名字,仿佛他们从来就没有在我们的生活中出现过。
(9)
接下来的几天里,另一件烦心事,让我的注意力几乎完全被转移了。
我们单位新调来一个大领导,一个据说很有能力的官儿。看得出他相当自负,
因为刚一来,便趾高气扬,指点江山,几乎把单位弄个底朝天!前朝的臣子纷纷
落马,不少同事见有机会,纷纷绞尽脑汁,想好好表现自己,让领导对自己有个
好印象。
说实话,我不是没有动这个心。不过,我的性格向来比较内敛,不喜欢去领
导面前凑热乎。于是我想:还是用工作能力来证明自己吧,只要工作出色,慢慢
的,领导自然会注意我的。——我对我的工作能力,还是颇有自信的。
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一些,低估了人际关系的微妙,以及人性的复杂。
一天早上,一位为人友善的副主任把我叫去,悄悄地提醒我:新来的领导对
我有点不满。我觉得非常诧异:「为什么?我又没有得罪他!」副主任说,那天,
那位领导偶然看到我的名字,便问这位副主任,我在单位上是负责什么工作的?
副主任便略略解释了一番,还称赞我文笔不错,是个才子。
谁知该领导脸色一板,说:「是吗?那我来单位这么久了,他怎么不来办公
室找我,主动介绍一下自己?一点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说完,副主任好心告诉我:还是快去给他打个招呼吧!顺便道个歉。
听完副主任的话,我无言以对:想不到这样一动不动,也能惹出祸事来!真
是应了一句老话: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
人一倒霉,喝凉水也会塞牙。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去和大领导「打招呼」,
另一个同事——平时相当猥琐的家伙,突然拉我到一个角落,告诉我一件「不得
了」的「大事」:刚才,他去送文件签字,看到新来的大领导正在读我写的简报。
读着读着,大领导当着这位同事的面,把简报一扔,气呼呼地说:「听说这个赵
什么的还是个才子?一篇简报,就写错了三个字,这算什么才子?
听了这个消息,我心里彻底凉了,无言以对。那位同事一脸同情地看着我,
仿佛真诚地替我感到惋惜。但我明白,实际上,他心里痛快得像喝了一罐可乐一
般!他人的痛苦,往往是自己幸福的来源,哪怕这件事与自己毫无相关。人性基
本就是如此。所以,凡是急着向你报告这种「坏消息」的人,心肠一般都好不到
哪里去。
我简单地谢过了他,强作镇定地走出去。我知道在这个单位我算是完了。机
关就是这么回事,官大一级压死人。每个人都谨慎地活着,强颜欢笑,尽量不要
得罪任何人。如果能在上级面前露个脸,那几乎是天大的喜事了!现在,这个顶
头上司一来,便对我留下这么糟糕的印象,今后我的日子可想而知!
我心如乱麻地回到家里,尽量保持平静,不要让妻子看出任何迹象。但毕竟
是多年夫妻,她还是有些觉察,问我今天怎么了?我推说有点头疼。晚上,看了
会儿书,便早早地躺在床上睡了。
当然,我根本睡不着,怕妻子担心,便故意打了一会儿鼾,然后缩在被子里
想心事。妻子以为我睡着了,便关了灯,在旁边看手机。她关了静音,手指不停
地动着。很明显的,她在和人聊天。夜深了,她的手机在黑暗中,还在不停地闪
烁着。我也没有想太多,女人嘛,谁没有几个朋友圈?
又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我感到一点不对,便偷眼看去。只见妻子左手持手
机,继续聊着,右手却伸进内裤里……于是,我假装翻身背着她。过了一会儿,
我明显感觉到了一阵有节奏地颤动。渐渐的,颤动越来越激烈,整个床都轻轻抖
了起来。我躺着一动不动,心里很清楚:妻子这是在一边聊天,一边自慰。
——以前,我从来没有见过妻子自慰!
我还是静静地装睡。身后,颤动越来越激烈,妻子一抬头,轻轻地呼了一口
气,应该是达到了性高潮。过了一分钟,颤动消失了。妻子休息了一会儿,伸过
头来,小心地看了看我的脸。然后,她起身朝浴室走去。
一听到浴室开水的声音,我立刻翻过身,拿起妻子的手机,打开了她刚才的
那个程序:原来不是微信,而是QQ。我看到一个男人的头像,还有最后一句话:
「哈哈,爽够了就早点睡吧!晚安!」
刚才的聊天记录已经是空白。很明显,妻子聊完后,立刻全部删除了。
这时,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我赶快把手机恢复原状,放回原位,然后躺下去
装睡。不过,那个男人的QQ名称我已经记在了心里:大地飞哥。
——老实说,那天晚上,我还真以为这个「大地飞哥」就是立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