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开始
我叫石小磊,兄弟两个,上面一个哥,大我两岁,我哥从小就比我在家里的地位高,无论是学习还是长相方面,我都略逊一筹,大哥有着一副刚毅的面孔,1米8几的个子,打一手好球,大学是南方的一所重点,而我,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长相一般,身材不壮,连学习成绩也是平平庸庸,现在在一所三流的大学读书。
我感觉大哥的光芒一直都照的我睁不开眼睛,所以我自卑。
本来,按我这个年纪,早应该在社会上打拼好几年了,我说了,我是有原因的,后边详细阐述,最主要的是因爲成绩一直忽上忽下,而爲人又有点倔强,在家人不太看好的情况下,我复读了一年,最后却连个好点的大学都没考上,怎么样,丢人吧?大概连上帝也看着我好欺负。
我就先从我初中开始讲起吧。
我所在的初中是我们县城里的二中,在县里所有初中部来说是个不好不坏的中学,我们学校的学生不像一中那样都是酷爱学习的精兵强将,也不像那些乡村中学里的学生不学无术,我们学校的学生基本都是边玩边学,但成绩都还不错。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堂姐走进了我的生活。
小时候我们家在农村,后来上了初中才搬到城里,而堂姐家一直都在县城,她跟我同岁,
初一的时候,我俩就同班,可能是二叔走的关系,总觉得跟她有太多的巧合。
初一刚开学的时候,我成绩超烂,在我们班倒数第二,当时班主任按座位排座,成绩好的在前排,我只能坐在一间教室的最后一排的最角落,当时我记得堂姐就在第一排的正中间。
初进中学,什么都感觉很新鲜,我那时候有点小丢人,刚做完包皮过长的手术,小JJ都一直木着,走路都费劲,我爸在城里跑公交车,我妈卖水果,都抽不开身接送我,于是,我二叔就把这个“照顾我”的光荣任务交给了小堂姐。
我前面说了,以前我家在农村,跟我二叔家走的不是很近,我二叔家有三个孩子,俩小子,我堂姐属于超生,按当时的说法,超生是要遭举报的,所以我二叔平时都一直不敢把她带回老家,另一个原因,她一直是在她姥姥家长大,我都基本没见过她,所以初中的时候第一次见她,我真的有惊艳的感觉:漂亮,真漂亮,但我知道这个是堂姐,不能有这种想法,否则就是乱伦了。
她刚开始给我的感觉其实是对我蛮不在乎,见我的第一面,也不正眼看我,下巴擡的高高,一副骄傲的样子,似乎是瞟了我一眼说:“你就是小磊啊?”
我是那种比较倔的孩子,别人对我怎样,我就会对别人怎样,她这个态度也泛起了我心里小小的自卑,我说:“对啊。”
然后我就没词了,眼睛开始看向一边,似乎当她不存在一样。
她觉得有点被忽略了大概,似乎是想把从小的那种优越感表现出来:“对你姐就这个态度啊?我说我爸让我照顾谁来着,原来是一白眼狼。”
我知道她说的啥意思,我爸在城里的工作就我二叔张罗的,还有我妈那个水果店,要不是我二叔在警察局里做事,这些根本就没戏,也许我还在村子的地头里玩泥巴呢。
我没说话,擡步就走,由于小JJ的不配合,步履有点蹒跚,显得有些狼狈,恩,是很狼狈。
只听见石琳在后面喊:“喂,石小磊,我爸让我给你带的药!”
我权当没听见。
这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一个小小的误解,不欢而散。
话说中学和小学就是不一样,就从班级干部这点上说,我们小学的时候根本没有那么多委员,就一班长几个小组长,到了初中,班里渐渐有了学习委员、纪律委员、体育委员等等各种人让人蛋疼的委员,而石琳也就是我的小堂姐也光荣的当上了学习委员。
这里要说说我们的纪律委员,他个头比我们都高,长得倒还算人模狗样,除了嘴唇厚点以外,就剩下仗势欺人的本事了,他还有花名,叫大虎,没看他咋像大虎,人倒是挺虎的。
那时候我们还流行拜把子这一套,他有个把儿兄弟叫老绝,因爲做事挺绝,所以有了这么个外号,老绝是我们班级甚至学校响当当的人物,早些年他哥哥“在位”的时候是无限风光啊,那时候我们现在的班主任恰巧是他哥哥的班主任,平时他哥哥就不咋对老班服气,因爲被教训了几句就怀恨在心,放学的时候就找了几个初三的小孩子堵在老班回家的一个路口,老班个子不高,又瘦,一个成年人愣是被几个半大孩子给揍的半死,话说这也是老绝一直受老班压制的原因。
哥哥牛,弟弟也跟着牛起来了,弟弟的把儿兄弟也就自然牛逼起来了……
其实老绝还算蛮低调的,平时不咋爱出头,属于那种不怎说话但绝对没人敢在他面前吊的那种,而大虎就不同了,他当了纪律委员,就牛B哄哄起来,开学第二天,他就站在讲台上发表演讲,打算立柜了,说谁要不服就从他拳头底下过过,要不就老实的听话,上课上自习别说废话,别做小动作,说的时候还不时朝我小堂姐那个方向看看,似乎是在表现自己有多威武,起初我并没注意,很久以后我回想起来,才明白,原来大虎也暗恋我小堂姐啊。
我同桌是和我有的一拼的倒数第一,样子相当猥琐,还偏偏留个那时候特流行的小分头,整个一汉奸在世。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边抠鼻屎边拉我胳膊叫我:“喂,小磊…..”
每逢这个时候我通常是边翻白眼边躲,主要是怕他的産品沾我衣服上,整得他还挺无辜的。
这小子叫他周周吧,其实后来跟我蛮铁的,闲着无事的时候,我俩还私下的讨论过谁是我们班的班花,结论是石琳绝对霸主,当然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石琳就是我的直系血亲,当他说将来要娶石琳的时候,我差点没给他一拳。
接下来的几天,我放学基本都是最后一个走,当然小堂姐也是陪我最后一个走,但她对我是相当冷淡的,我俩通常是一前一后的走,她帮我拎着书包,也不跟我说话,这其实就足够减轻我负担了,我还没到那种要人扶着走的地步。
看得出来,她本人其实不愿意跟我有什么瓜葛,但这个任务毕竟是二叔交代的,二叔是一家之长,威严那是一定的,其实她倒提出过一次,说要不要扶,我说我自己能走,她也乐得轻松。
也就是在那半个月,我觉得我有点喜欢上她了,看她背上背一个书包,手里还提一个,有点吃力的样子反而让我觉得分外可爱。当然那时候年龄很小,喜欢的感觉也只是朦朦胧胧,不确定却很容易産生,更加现实的是她是我堂姐,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对她动那心思,年龄虽然小,但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那时候二叔家住在县城南街,我家在县城东街,从公交车上下来,还要走一段路,她每次都比我走好多,虽然她也有自行车,但爲了“照顾我”还是选择了陪我一起坐公交车,那时候的公交车贼破,车上的味也不咋好闻,对于她这么一个爱干净的女孩子来说也算是很难爲情了,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了,所以虽然她对我还是冷冷淡淡,我却知道她是个相当有责任心而且很好强的女孩儿,答应了别人的事也一定会办好。相比于我们班级其他只知道跟男孩子混在一起的或者只知道死学习的女孩子来说,她已经是我喜欢的了。
半个月后,我的下部基本也好利索了,最起码不用她帮着拎包了,所以那天一早我就告诉石琳说下午放学我自己可以走了,不用再让她拎包了,她淡淡的哦了一声,翻开书看了起来,看不到一丝表情,我本以爲她会略微有点失落的,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反倒是我自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或许我这样的货色,要不是有亲戚这层关系,人家连正眼都不会瞧一眼我,她是多么的高高在上啊,而我只是一只癞蛤蟆。俗话说,癞蛤蟆都想吃天鹅肉,虽然咱也没想过要吃天鹅肉,但也总想闻闻天鹅香的嘛。
回到座位上,周周依旧对我谄媚的笑:“小磊,听说石琳是你堂姐啊?”
我没搭他话,表示默认。
他继续献媚似的说:“小磊,咱哥俩的关系就不用多说了吧?啥时候你得帮我撮合撮合啊?”
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遍说:“德行~!”
他似乎不肯罢休,抠着鼻孔继续向我打听石琳的事情。
我跟他认真的说:“周周,你就甭打她主意了,我二叔小时候就把她指腹爲婚了,那小子就住我们隔壁,比你高半个头,一中的。”
其实当时我是瞎掰,周周却信了,郁闷的在那扣鼻屎,嘴里还念念有词:“哎,咋就不给我个机会呢,哎。”
我笑出声来。
不知道爲啥,我总觉得我好像不允许别人去追求或者占有石琳一样,我明知道在她心中我连个屁都不算!
(二)小斗
开学后不久的一个下午,自习课,我从后边朝石琳的方向看,那边一排四个人,两男两女,石琳左边是个戴眼镜的男生,看着比我还单薄,她的右边是一个女生,长的一般,前面说过,我们是按成绩排座的,这中间的四个更是我们班级的精英,前四名。
这男生叫魏松,女生叫张丹。
我们初中到高中这一阶段基本都是以成绩论英雄的,不管你是什么货色,只要你成绩好,你就是掌上明珠,老师的宠儿,同学们的偶像。
这个魏松就是在这样,关键人家有骄傲的资本啊,平时很拽,连纪律委员大虎都忌他三分,不然他随便到班主任那里整个小报告,也够那些跟他作对的人穿一阵子小鞋的了。
看着正在和石琳讨论问题的魏松,不知道爲啥,我忽然心里酸的不能自抑。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不像大哥那样争气,所以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爸妈的心病,是他们头疼的对象,我叛逆,固执,爱打架,爱闯祸,还偏偏在一次次的考试失利后不愿意辍学,似乎是非要证明给人看,我能考好,结果类,我悲剧了。
我并不是天才那类型的,相反,我就一蠢材,呵呵,最后虽然考上了大学,但却不入流,甚至我爸妈都不好意思跟亲戚邻居提。
所以,当我看到魏松跟我的小堂姐讨论问题而且他还凑得那么近的时候,我愤慨了。
我碰了碰周周的胳膊,低声说:“周周,想让石琳喜欢你不?”
周周迷迷瞪瞪的眼睛忽然精光爆闪,流着哈喇子说:“想啊,想死了,小磊你脑子开窍了,想拉兄弟一把了?”
我嘿嘿一笑说:“看中间那小子没?戴眼镜的,叫魏松吧大概,那就是你首先要铲除的对象。”
周周恰好也看到正在跟我堂姐凑得很近的魏松,这家伙眼睛一眯,反倒更给人一种阴阴的感觉,说:“小磊,今天下午放学办他。”
我呵呵一笑,没说话。
那时候开学才不到一个月,周周说办谁就办谁。
下午放学,校门口多了几个比我们大个两三岁左右的半大孩子,正搭着肩膀聊天,周周招唿过来开始给他们分烟,顺便介绍我给他们认识,他们看我文文弱弱的,也没大在意,不冷不热的打了个招唿算了事。
这几个小子都是周周他哥的把子兄弟,周周他哥在二中算混的挺不错的了,只不过他喜欢吃独食,不咋爱跟别人分享好东西,所以也就这几个把子兄弟一路玩过来的不太在意他哥的爲人,除了他们周周他哥基本没几个朋友了,但这帮人出名的干架狠,听说有一次跟一中的打群架,有个家伙吓得往办公室跑,结果被周周他哥这边几个人当着老师的面揍,有种大闹天宫的感觉。
所以他们也算是有点小名,二中一提周大刚就应该会有人知道是个狠角色。但是他弟弟周二刚也就是周周却没咋有名气。
我们抽了会烟,那边魏松才慢吞吞的牵着自行车跟一个女孩子有说有笑的走出来,女孩子当初不认识,现在也能撞个脸熟,大概是他一个地方住着的邻居。
周周他哥那帮人里面有个脾气挺燥的家伙叫傲天的,也大概是这名字给鼓动的,周周一示意是魏松来了,还没等发号施令,他就一下子沖了过去,后来也证明,凡是这种人,将来下场只有两种,活着,在号里呆着,死了,在地狱待着,没耐性不是。
傲天手里也不知道从哪里鼓捣出一棍子,青红皂白不分的朝魏松背上就撸,魏松估计是吓傻了,半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女孩子早吓哭了,牵着自行车在旁边也不知道该走还是该去报告老师,大概撸了有七八棍,魏松捂着头在地上嚎成一团,呜呜的哭着喊饶命。
我一看也没啥大意思了,从背后抹过去,一把抱住了傲天说:“哎、哎、兄弟,行啦,行啦,再打要出人命了。”
其他几个人估计都是经过点场面的,年龄虽然都不大,但还都能分得清敌我实力悬殊,所以也没动手的意思。
周周过来骂了魏松一句,踹了一脚,也拉傲天,那SB还跟江湖人似的喊着:“松开,都给我松开!”
引来不少人围观。
就在当时那种情况,老师过去也只是一扭头走开,心里话,除了是自家孩子,谁愿意管?!
魏松蜷缩在地上,不知道真死还是假死。
我摸着鼻子走过去,蹲下来,拉了一下他,他明显在颤抖。
我说:“起来吧,没事的话赶紧回家,今天这事知道怨啥不?”
魏松趴在原地,不说话,但似乎是在听我说。
我说:“咱初中部周大刚知道不?”
然后回头一指周周:“这是他亲弟弟,你没惹旁人,这顿揍你没白挨!也甭想着告老师,离石琳远点就对了。”
毕竟是小孩心眼儿,本想暗示他得罪了周周,一不小心还是把自己的私心暴露出来了,听我语气仿佛要揍他的人是我一样。
魏松不敢爬起来,脸挨着地看傲天那帮人,他们都没说话,周周也没说话。
我说:“起来吧,赶紧回家,没事了。”
他这才小心翼翼的爬起来,牵着自行车腿一瘸一瘸的朝远走,依稀中,还看到他下面在滴水水,感情这孩子是吓尿了。
跟她一起的女孩子这才战战兢兢的牵着自行车跟了上去。
(三)看到了吗,这是报应
看着他俩走远,我才对背后的一帮人说:“走吧,哥几个,爱客来我请客,今天我们好好认识认识。”
一帮人这才逐笑顔开,哎,不就是抢了你们的戏份吗?至于吗?
本来吧,这件事该告一段落的,偏偏还有个插曲。
砸完魏松的大概第三天,魏松还照常来上课了,也不知道他家里人发现没有?那七八棍子可都打结实了,难道这小子抗打?总之迷雾一团。
我和周周照常白天做春秋大梦,老师讲的啥我俩一概不知。
完事,上厕所。
当时的厕所是一间一间的大公共厕所,周周正在靠门的那间蹲着大号抽着烟,我在离门最远的那间小便。
这时候,厕所一片混乱的沖进来一群半拉大的孩子,大概是初三或者初二的,看架势还都是学校的一些角色人物,最蛋疼的是人家嘴里嚷嚷的人名儿不是别人,正是我和周周的名字。
也是巧,周周一下就撞进人眼里了,离厕所最近,当中一人说:“就他,揍!”
可怜的小周周还没来得及提裤子就被几个人拉了下来,一顿暴揍。
我当时脑子也有点懵,心想看来魏松这小子是想私了了,虽然我小学也打过无数次架,但那算啥啊,小孩子过家家样的,那哪能跟初中这帮小玩命的B崽子比,说实话,当时我老害怕了。
跑?厕所被堵着。
留下?那就是必挨揍无疑。
踌躇间,只听见一声暴吼如炸开的春雷:谁打我弟弟??!
周大刚驾到。
周大刚领着傲天那帮人沖了进来,魏松找来的人和他们开始对峙,眼看就是一场混战。
但好在,这些人相互之间都认识,领头的那位似乎也知道周大刚,一听是他弟弟,又说了不少客套话,相互上了烟,才不了了之。
我就这么躲过了一劫,最可怜是小周周,他被修理的那是花容月貌、万紫千红啊。
事后每每想起这节,我还笑的不能自已,命啊~
也是因爲这件事,我跟石琳相熟以来,第一次给她造成了不良印象。
那天她叫我到教学楼后面,因爲那边是停自行车的地方,课间休息也不会有人去。
石琳似乎带着气说:“小磊,我听说你找人打魏松了?”
我本来在想她找我来什么事呢,原来是爲了那个魏松,我没说话,头别到一边。
石琳似乎很激动,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听大伯说你平时虽然淘气但人不坏,我看你完全就是个坏人!亏我爸还让我看着你,真让人失望!”
我有点委屈,虽然揍魏松是我一手策划,但我也没动他啊。
于是我也有点犯沖的说:“要你管啊,我爸妈都不管我你插的那一拐子?”
石琳似乎没料到我是这个态度,恨恨的看了我一眼说:“好,石小磊,我不管你,也没权利,但是我终于认清了你是个什么人,坏蛋一个!”
说完头也不回的朝教学楼跑去。
我呆在原地,石化。
我本来想跟她解释的,本来想承认错误的,可爲什么非那么要强?我有点恨自己了。
自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本来就不怎么爱搭理我的堂姐,一句话也没跟我说过了,甚至连个眼神交流也省了,我在她眼中大概就是类似于空气一样的东东。
实话,我很郁闷。
(四)我这算啥啊
回来说大虎,他是一天比一天嚣张了,从刚开始的还顾及班主任面子到后来“独揽大权”,似乎一年三班成了他的天下。他整天在班级里咋咋唿唿,顺带欺负小孩。被他欺负的俩小孩一个叫柳金,一个叫洪超。他俩其实都算是老绝的左臂右膀,平时帮老绝提水倒茶外带捎饭,老绝也挺喜欢这俩小孩,都不咋对他们过分使用暴力的,偶尔发脾气也就踹他们屁股两脚,要不咋就说这大虎没眼色呢,看老绝欺负这俩小孩,他也欺负,其实老绝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早就不高兴透了,但碍于拜把子这层关系,没表现出来。
其中一个叫柳金的,长的用现在话说是小伙比较帅呆了,个头也不矮,而且又是班级的文艺委员,从小就学画画,平时班级的黑板报啊什么的他自己包了,最关键的,最最关键的,他以前住我堂姐家楼上,青梅竹马啊~!
所以每逢大虎欺负柳金,我堂姐就有点不自然,毕竟打小玩大的伙伴,但她一个女孩子也不能出来伸张正义不是,再说大虎平时都咬人咬惯了的,她也只能心里边骂他。
但有一次,我堂姐忍不住了。
那次班级出黑板报,由于我堂姐的字写的好,纤细大方,所以被老师委派跟柳金一起出一期黑板报。当时好像是以国庆爲主题的,大概是这样,忘记了。
那时候出黑板报都是自习的时候在后面弄,我堂姐跟柳金正在布置方案,可能是声音稍微高了一点,这时候大虎也恰好正跟前排的几个人聊天,这是他的特权,别人不可以聊天,他可以。可能是嫉妒心在作怪,看到柳金跟我堂姐在一起出谋划策的样子,火就上来了,他开始在讲台上咆哮:“妈B的小金,给老子过来!”
柳金一脸茫然的走到教室最前面,手里还拿着夹报纸的夹子,大虎照柳金脸上扯手就是一嘴巴子,抽的柳金脸上登时出现五个手掌印,脸通红,有点委屈似的瞪着大虎。
“瞪你妈瞪啊,不服啊?”大虎很嚣张的对着柳金喊,全班安静。
别人可以不管,但我堂姐看不过眼了,她可是抽出宝贵的学习时间来出这期黑板报的,耽误不起,再者看从小的伙伴被人欺负,早就压制不住的火也上来了,她有点生气的对着大虎喊:“张东凡,你太过分了吧!”
大虎愣了几秒,可能没料到一个小女孩也能这么跟他说话,接着又笑了,有点戏谑似的说:“干嘛啊?打你小对象你不开心了啊?”
这时候班里还传来几声不怀好意的笑。
我堂姐脸都气红了,噔噔的跑到教室前面瞪着大虎说:“张东凡,你说话注意点!!”
我堂姐这样反而激起大虎那种哗衆取宠的心态,他有点贱的说:“哈哈,我爲什么要注意,我告诉你,我就是要打你小对象,让你心疼!”
大虎一把夺过报纸夹子,朝柳金腿肚子上就抽,就在这时,我堂姐一步迈到了柳金身前,那一报夹子,结结实实打在我堂姐小腿肚上!
我当时不知道什么感觉,心疼的难受,那个傻丫头连句疼都没喊,倔强的站在那里,倒像背后那个男生的守护神一般,这大概也是柳金后来一直死心塌地的喜欢她的原因吧。
由于很心疼,我脑子也热得发烫了,连平时都不敢直视的大虎也不怕了,正在大虎有点懊悔中还带点洋洋自得的当儿,一个比他矮很多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接着就是一记老拳。
说实话,我当时都跟疯了一样,虽然现在写的风平浪静的样子,我已经失去理智了,打完那拳我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机会,顺手扯过一个凳子,照大虎头上就抡,当时班级是静还是动我忘记了,我只知道大虎狼狈的躲着疯子一样的我,完全没了往日的威风,而我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机械的动作。
谁也不会想到比大虎瘦一圈的矮半头的我,发起疯来砸得大虎一脸血,连我都想不到,实话。
后来的事就比较憋屈了,我爸我妈被请到学校,给人赔钱养伤,赔了多少钱就不讲了,我被全校通告批评,那白纸黑字的大布告贴了好几张,分布在校园的各大宣传栏中,整的跟要死似的,那时候觉得连头都擡不起来了。
我这算啥啊?英雄救美?算不上,最多也就算是个恶性事件的造成者,其实应该开除的,这不还是我二叔动了关系嘛,个中细节就不详谈了,总之我算是丢了回大人就对了。
转眼到了12月中旬。
在这里我得补充下上次跟大虎干架的事儿,有人可能会问爲什么老绝没管,我不说了吗,平时大虎就挺能的,还老当老绝的面欺负他的小弟弟们,老绝早烦他了,再者,我跟老绝关系也可以,那时候流行听WALKMAN,我还给他整过几盒盒带,算是上过面子,他也卖我这个面子,后来,老绝还把大虎给揍了。
(五)生日
事情是这样的,有次洪超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俩对讲机,那时候BP机都不是我们这些不穷不富的学生娃子能玩得起的,更何况是山寨的大哥大,这玩意儿在当时来说属于新鲜货。
大虎见到几个学生围着洪超,扒拉开几个人,就看到他手里拿着的玩意儿了,开始财迷心窍的问:“洪超,谁的对讲机啊?”
洪超一看是大虎,有点怕怕的说:“给绝哥弄的”
大虎没理会他,自顾自的拿着对讲机把玩着说:“搁我这吧,我跟老绝都兄弟,放谁那里都一样。”
他万万没想到啊,老绝因爲这件事恼了。
那天街上堆了很多人,中间站着老绝和大虎,老绝穿着军用的皮鞋,前边带钢板的,照大虎脸上就是一脚,大虎倒地,被老绝薅着头发拽起来,再踹,几个回合下来,大虎基本就成病猫了。
说话间天冷了不少,那天,石琳主动叫我说:“石小磊,我今天生日,我爸让你去我家吃饭。”
我表面不动声色的应着,其实心里早暗自激动了,不是没去二叔家吃过饭,相反,我在二叔家吃过不少次饭,但今天不同,今天是石琳生日。
一上午心神不甯的,老师讲的什么都没听,只想着送什么礼物给石琳,这可是我第一次给别人过生日,也是第一次送人礼物。
下午我专门请了病假,翘课去给石琳挑礼物,其实那时候我零花钱不是太多,爸妈知道我胡混八混也开始缩减我的开支,我只能从饭钱里面省,那时候我基本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午餐也是一份校门口的炒面,我也因此省下很可观的一笔钱,有小几百呢。这些钱平时也就买点烟啊小玩意儿什么的,那时候还流行半截的皮手套,我买了一副戴手上炫耀了好一阵子,现在想想不挡风不顶寒的,好SB啊。
我在当时还不太繁华的县城街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心里琢磨着买什么比较好,忽然心里一动,堂姐不是喜欢看书吗?我买书算了。
其实现在觉得蛮土的,但当时一本书的价格够买几顿好吃的了,对于我们这种不太富裕的家庭来说,算是奢侈品了,我还很蛋疼的买了一套,《平凡的世界》三本,用掉我家底的很大一部分,不过既然是给小堂姐买礼物,那决不能含煳,咱连眼睛也不带眨一下的啊。
其实当时我看的书是不少,但没看过《平凡的世界》,我看那厚厚的三本书放在书店最显眼的位置,挺震撼的,大字报上写的说是纪念路遥,我倒连路遥也没听说过,真正好好的看《平凡的世界》,是有次去苏州看我姑家的大表姐,大概02年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公园里卧了两三天,除了去家乐福买点吃的,就剩看书了,后来又看了两遍,分别是在04年还有去年,多年后,我去二叔家,偶尔转到石琳的房间,还能看到这三本书完完整整的放在书架的最显眼的位置,样子有些旧了,但风采依旧,可见我堂姐对这几本书的爱护程度。
晚上我在游戏机厅打了俩小时的拳皇,连书包都没拿就直接骑自行车奔二叔家了,意外的是石琳整站在门外面似乎在等谁,呵呵,我想应该是等我呢吧。
我说:“石琳,你等谁呢啊?”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
石琳莞尔一笑说:“你来了啊,你先进去吧,我等会柳然。”
哦,原来不是等我啊,心里顿时失落的要命,有点灰熘熘的进去了,难道石琳一点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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