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乱世
一日之后,夏凉国成了回首中的残阳古道,两道剑影御风而去,消散在斜晖
之中。
林玄言盘膝坐在剑上,衣带临风,越往高远处便越是疏寒,冷风吹开眉目,
很是寒凉。裴语涵与陆嘉静一前一后站在另一柄剑上,目光向着层云之下眺望。
如今已经入秋,山野之中翠黄相叠,红绿交晖,铺成一片斑斓锦绣,如徐徐
展开的江山画卷。
山川河树,缥缈云海,两剑南去。
一路上,三人聊得最多的便是轩辕王朝未来的走势,妖族沉寂了千年,发兵
几乎成了必然,只是不知何时发作。陆嘉静与裴语涵揣测的是邵神韵的心思,觉
得大约在五年十年之后,而林玄言觉得很大可能就在今年。
两人很是不解,但是林玄言没有解释,因为他知道,决定北域走向的,很有
可能不是那位名满天下的妖尊,而是那个不为人知的小妖道士。
而且人族的现状堪忧,修行者在一百年前便有了青黄不接的迹象,边陲将士
再悍不畏死也无法弥补修行之间的差距。
而这种修行界的颓势是从浮屿禁令百家道法开始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而
那些反抗的声音却都被镇压下去了。
所幸浮屿做的不是太绝,除了剑道之外,其他道法基本也算睁一只眼闭一只
眼,只是那些道法随你如何修炼,都无法成为正统,登堂入室。
而反观妖族,即使无法修行,也具有天生的体魄优势。而妖族一旦修行,其
同境之下往往比人族修士的战力要高出一境,极难对付。
而那些高权者也心知肚明,浮屿绝不会放任妖族吞并人族,而浮屿又是所有
修行精英的聚集之地,再加上日复一日吸取人间气运,其力量即使是妖族也得却
步。
夜幕来临之后,他们停在了一座小城的客栈。
陆嘉静独自去沐浴更衣,林玄言忽然想起了什么,把裴语涵拉到了一边。
裴语涵见师父一脸严肃的神情,也正襟危坐。林玄言语重心长道:「陆姐姐
虽然以前欺负过你,但是如今大家生死患难,你也要对她好一点呀。」
裴语涵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故作震惊,一脸讶然道:「师父!你看了她的屁
股呀?」
「……」林玄言无言以对。
裴语涵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
林玄言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
夜色浓郁,天上星斗分明。
陆嘉静推开房门,却发现他们师徒二人不在其中,心中不禁冷哼。也懒得去
寻找他们,陆嘉静直接睡下。
而房顶上,裴语涵和林玄言并肩坐在屋脊上,静默地看着月亮。
今夜的月亮很圆,像是诗文中的冰轮和银盘,流光似水银泻地,千万家的屋
檐上覆满银霜。
大风忽起,天上层云流动,看上去如月穿行其中。
「语涵,此次我们回去,可能会很凶险,甚至比这次北域之行更加凶险。」
林玄言道。
裴语涵道:「没关系,反正也把你捡回来了,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林玄言微笑着摇头:「修行路上死生最大,而且这么大的磨难都过去了,哪
有那么容易死呢?」
裴语涵道:「天下风雨飘摇,这不是才是我们的机会么?」
林玄言道:「可风雨之后未必会有霞虹。」
裴语涵道:「彩虹只是美丽,对于生活没有哪怕一点的意义。风雨之后,尘
埃涤尽,万物一新,这才是意义。」
林玄言笑着点头:「嗯。就看这场雨下得多大了。」
裴语涵忽然眼光炽热,「师父,我相信的,将来总有一天,你会境界恢复,
甚至更胜从前,那时候便可号令天下开炉造剑,盛年重回。您再悬剑浮屿,将天
上那座钓鱼台重新打回人间。何其壮丽?」
林玄言苦笑道:「你可真敢想呀。」
裴语涵反问道:「我想的难道不是你想的么?」
林玄言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着月亮,裴语涵也跟着看。
都说明月如镜,可是其间映照的,却从不是人间。所以你到底在看哪里呢?
裴语涵侧着身子依偎在林玄言的怀里,睡眼迷濛。
林玄言忽然轻声呢喃道:「岁月常相似否?」
裴语涵半梦半醒:「红尘一叶扁舟。」
今夜月光如水,远近的墙上尽是玉兰花斑驳的树影。
第二日,他们回到了轩辕王朝,御剑直奔承君城。
承君城的十三座金身鬼将还未修复完善,护城大阵亦是损伤严重。但是他们
还是选择在城门口停了下来,他们终究不是邵神韵那般前来示威。
入城之后,他们并未刻意遮掩容貌,许多修行中人很快便认出了他们,在远
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炸开了锅一般。三人置若罔闻。
于是这一日,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入了清暮宫的殿门。
清暮宫虽已清闲半年,但是那些仆役还是会前来日日打扫。
秋凉之后满地落叶,陆嘉静推开大门之时,有些仆役正在清扫,有些小婢则
在一边旁若无人地磕着瓜子。
陆嘉静进门之后,所有人都愣了片刻,紧接着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纷纷
放下手中的东西,跪在两侧,那些磕着瓜子的小婢更是战战兢兢,散开裙摆遮住
一地的瓜子壳,头也不敢抬。
众人齐声道:「恭迎陆宫主回宫。」
陆嘉静平静地走过石道,看着那些熟悉而安静的素雅高楼和众星捧月般的大
殿,终于有些了伤怀。
……
「为什么今天又是面皮?天天吃面皮你吃不吐啊?」俞小塘看着碗里那一碗
白花花的面皮,向着赵念质问道。
赵念问:「师姐是觉得不好吃?」
俞小塘道:「让你天天吃山珍海味你也会吃腻的,更何况是面皮,整整七天
了,你就不能买点其他东西?」
赵念解释道:「毕竟这家面皮店是新开张的,人家刚刚来此地,多照顾下生
意让他们落实了脚跟也是好事。」
俞小塘怔了怔,接着一副恍然的表情:「卖面皮的该不会是个小姑娘吧?」
赵念微微一愣,「师姐你怎么知道?」
俞小塘用力拍了下他的脑袋,「是你傻还是我傻呀?」
赵念有些心虚,解释道:「那是个小姑娘,叫桃子,比我们都小,还带着个
目盲的老父亲,据说是回来看亲的,多不容易呀,师姐也常说要行善积德,所以
你吃的每一条面皮都是德行呀。」
俞小塘震惊道:「你怎么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是不是被钟华那小子教坏了?
真是近墨者黑。」
赵念道:「我觉得钟华人挺好的,师姐其实不用这么抵触呀。」
俞小塘痛心疾首道:「你果然是被带坏了,你知道师姐最痛恨哪种人么?就
是那种仗着长辈有权有势便为所欲为的人,就像这个钟华,不就因为自己是摧云
城的少主,有钱,就觉得谁都得依着他一样,他要是还敢来找我,我见他一次打
他一次。」
赵念见俞小塘一脸凶巴巴的神情,没敢接话。
俞小塘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下情绪,道:「既然那个小姑娘这么不容易,
那你以后继续买就是了,师姐狠狠心就吃了。」
赵念笑了起来,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对了,师姐你喜欢什么样的呀?师
弟那样的么?」
俞小塘闻言大怒,一把把坐在身边的赵念推远,愤然道:「不许得寸进尺!」
说完觉得不是很解气,又抡起拳头对着赵念一顿乱打,赵念连连讨饶。
等到泄愤之后,俞小塘左手支着下巴开始吃面皮。
赵念问:「小塘你想师父么?」
俞小塘道:「废话。」
赵念又问:「那你想师父多一点还是师弟多一点?」
俞小塘手一用力,筷子一下夹断了一根面条:「你想死?」
赵念连忙改口道:「其实我是想问,如果我们等不到他们回来了怎么办?」
俞小塘问:「什么意思?」
赵念道:「叶家有可能不能待了。」
俞小塘想了想,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洒然道:「没关系,那我们去闯荡江
湖就是了。一直等到师父回来。反正我们剑术也不差,自保应该还可以吧。」
赵念点点头:「但愿。」
城门之外,一栋装饰极为气派的宅子里,钟华摊开了一本书,书中夹着一张
纸,他用细木杆的毛笔在纸上写字,落笔很轻。
忽然门开了,他不急不缓地将前面的书页翻去,遮住了这张纸。
他起身,对着来者行了个礼:「张医师早呀。」
那位被称作张医师的老者看了眼桌上的书,笑问道:「怎么少主有此闲情逸
致看书?」
钟华道:「这书讲的不错,我一时兴起,写写批注。哦对了,最近我的伤已
经没什么大碍了。」
张医师捋了捋胡子,沉声道:「你也真是,与一个剑宗的小丫头拗什么气?
你还是早些回摧云城吧,别到时候让你那几个弟弟妹妹上来,得不偿失。」
钟华道:「我花完我爹给的钱就回去。」
张医生本想点点头,但是忽然一想不太对劲,这小子最近一段日子那般省吃
俭用,花完钱估计都得好一会儿,不禁问道:「你不会对那个小丫头动了真感情
了吧?那丫头虽然有点姿色,但是对于你钟华来说再找一个差不多的有什么难的?」
钟华笑着摇头:「哪有动什么感情,不过是出来玩玩散散心,觉得她有点意
思而已。而且她是剑宗的,剑宗的路只会越走越绝,我没必要去连累自己。再说
了,我被她这么揍了一顿,而我们钟家本就是做生意起家,不占点便宜再回去岂
不是血本无归,让其他人看笑话?」
张医师这才欣慰地点点头:「你能这么想自然最好,只是你确实耽搁太久了。
实在不行我帮你找点人手?把那个小姑娘给掳过来?」
钟华看了他一眼,打趣道:「你行医之人不应该悬壶济世么?怎么能有这般
思想?」
张医师无奈道:「还不是替少主担心么?这要是老家主怪罪下来,我可担待
不起啊。」
钟华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这样做没意思,而且她现在可是在叶
家,也不值得为了此事与叶家交恶。」
张医师沉吟片刻,道:「其实叶家……」
钟华打断道:「别说了,我自有打算,将来我成了摧云城城主自然不会亏待
你。」
张医师这才笑着点头附和。
等到他出了门,钟华才再次摊开书,蘸笔拂纸开始写字。写完之后他轻轻吹
干墨水,系在窗口一只白鸽的脚上。
白鸽振翅而飞,钟华一直看着白鸽消失的身影,神色阴郁。
……
层层血红色的纱账轻轻漾起,玉帘疏扶,火红的灯笼晕开层帘的影子,像是
盈盈的水。
而其间走出的男子同样面色如玉,衣衫半敞,显得尤为风流。
苏铃殊站在门口,瞳孔之间许多血丝,她站在那厢房的门口,眼睁睁地看着
那红绡垂掩的床榻不停振动,其间男女交媾的婉转呻吟哀啼也时不时婉转而出,
到了激烈之处更是犹如两军对垒,声嘶力竭,一浪高过一浪,听得人目眩神迷。
虽然苏铃殊曾经偷看过许多次林玄言和陆嘉静的欢爱,但是此刻情况绝不相
同,说起来甚至有些怪诞。
她正在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强暴自己!或者说那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自己。
这是一种强烈的观感刺激,虽然有红纱遮蔽视线,但是其间男女的身影清晰
可见,尤其是那女子极其曼妙有致的身段,透过红纱看到的绰约身影,显得更加
诱人,而那淫词艳句更是清脆犹如仙语。
即使苏铃殊身为一个女子,她此刻也有些开始动情。
她死死攥紧着自己的双手,贝齿紧咬,一直等到了殷仰衣衫不整地从其间走
出。
殷仰直接坐在桌边,银壶之间抖浇出一注酒,一饮而尽。
他斜目看了一眼满脸恨意的苏铃殊,寻衅道:「如何?小妹妹对这房中妙事
可能还不甚理解,需要我多给你上几课吗?」
苏铃殊怒道:「滚。」
此时夏浅斟恰好从其间走出,仅仅是简单地用裙裾裹住了自己,根本遮掩不
住春色,那一双笔挺雪白的美腿自群缝露出,她双手抓住胸前的衣衫,而那傲人
的胸脯随着手的无意挤压,更是美乳四溢。她看到屋中忽然多出的少女,不由大
吃一惊。
「这……这是……」夏浅斟投去询问的眼神。
殷仰解释道:「这是我妹妹,我这妹妹啊,平时总不愿离远我,所以今天也
带在了这边,夏姑娘不会介意吧?」
夏浅斟欲言又止,最后娇滴滴道:「妾身哪敢介意。」
「夏姑娘不仅身子销魂,没想到还这般善解人意。」
夏浅斟低下头,羞红了脸,乖巧道:「妾身哪敢违抗公子。」
这时殷仰毫无预兆地掀开自己的衣衫,露出了那根昂首而立的阳根,夏浅斟
见他忽然如此,不由大吃一惊,投去询问的眼神。
殷仰淡淡道:「含着。」
夏浅斟满脸霞红,为难地看了苏铃殊一眼,「公子……」
殷仰重复道:「你不是说不敢违抗我么?含着。」
夏浅斟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缓缓跪下,素手轻轻握住了阳具底部,檀口轻
启,缓缓含上了那根肉棒,一手扶着殷仰的大腿,倾吐不定。
这位曾经的神王宫圣女,如今在这个世界里名满天下的花魁,就这样跪下身
下,含着肉棒,那本该惊为天人的侧靥更显妖艳。
殷仰闭着眼,轻轻享受着夏浅斟的口舌功夫。
「你今日不是第一次么,为何如此娴熟?」
夏浅斟含着肉棒,含糊道:「妾身心诚意切,所作所为自然也就诚心。」
殷仰忽然一下子踹开了身下佳人,霍然起身,扯去了夏浅斟身上仅有的衣物,
将她按在地上,掰开双腿,阳具直接插入那玉穴之中。
夏浅斟发出一声啼哭般的哀吟。
以前她何等身份,如今她纡尊降贵给人口交已经实属不易,此人竟然还在外
人面前如此作践自己?下身被一下子塞满,快感汹涌来临之前,她几欲泪下。
殷仰道:「这便是给你的惩罚。你欺骗我的惩罚。」
夏浅斟一边承受着鞭挞,一边哼哼唧唧道:「浅斟何时欺骗公子了?」
殷仰扯起她的身子,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胸口,将丰挺的乳肉被打得不停晃动,
「你还敢不说实话?」
夏浅斟痛呼了一声,随着殷仰的抽插不停哀吟。
殷仰道:「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把这厢房门打开,给楼下那些人也看看
你夏花魁的模样。」
夏浅斟大惊,刚想说话,殷仰却加大了抽插的速度,一阵强烈的感觉泉水般
涌上心头。身子仿佛敏感了许多倍,只要轻轻触碰便会高潮连连。
而殷仰自身却不喜不悲,身子也保持在一种极其玄妙的状态。他的抽插看似
极慢,但是在夏浅斟的心湖上,却是下起了一阵狂风暴雨,没有片刻,她的心神
便已失守,扬起脖子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浪叫,于此同时她的腰肢不停地耸动,耸
动的幅度和频率也越来越大,随着抽插之间,臀浪翻滚,啪啪的响声犹如魔音绕
耳。
而殷仰轻抚过夏浅斟雪白的脖颈,绕过光滑的腋下,握住了夏浅斟微红的乳
峰,极有节奏地揉着她的胸口,本就极其敏感的身子一下子更加酥软。
「啊……公子……公子轻一些。」夏浅斟樱唇吐气如兰,开始轻声求饶。
阳具在玉穴口进进出出,淫水四溅,上下翻飞。与此同时殷仰的手指侵略过
她的全身,对着许多部位或轻或重地揉搓,而那些部位又恰恰是夏浅斟身上最敏
感的地方。
一声声销魂娇啼声如泣如诉,夏浅斟身子被挑弄得不停抽搐,呼吸也越发急
促杂乱,声音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
最后她竟然也情不自禁地挺动下身迎合,仿佛恨不得与人合二为一。
殷仰抽插得极其有节奏感,惹得身下美人秀发飞瀑般甩动,更是螓首乱摇,
再没有什么矜持。
而一想到身下美人曾经是某位的未婚妻,连他都产生了许多兴奋之意,法随
心动,他的身边仿佛又展开了无数黑白的琴弦,随着每一记的撩动,都能将夏浅
斟刺激得放声淫叫。连那圆隆的娇臀也被冲撞得一片绯红。夏浅斟更是香汗淋漓,
发丝黏在雪白的侧脸上,显得无比凄美。
殷仰忽然发力,整根没入其中,周身弦线不停颤动,好似共鸣。
夏浅斟再也承受不住,檀口张开,香舌吐露,在一记悠长的浪啼声中,玉穴
痉挛般仅仅收缩,随着腰肢的几番迅速抽动,下身闸门大开,淫水泻了满地。
殷仰拔出肉棒,牵扯出许多水丝。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
夏浅斟软绵绵地趴在地上,没有了一丝力气,她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
怯生生道:「妾身说就是了,以前曾经有几个纨绔子弟来听曲子,非要妾身的身
子,我拗之不过,最后只好让步,用嘴帮他们一个一个地含过去。之后他们还来
过几次……我其他地方绝没有被碰过,请公子饶恕。」
说完之后,她本以为殷仰会就此震怒,她甚至依旧做好了下跪求饶任他处置
的准备了。
但殷仰只是淡淡地点点头,看了一眼本来满脸怒容的苏铃殊,此刻苏铃殊再
次看到这张熟悉的脸,目睹了方才发生的一切,她却已然平静了许多。
她知道殷仰不过是想刺激自己,让自己心神失守。
她静静地看着夏浅斟的脸。
那张脸不似此刻的自己这般清稚,显得成熟而艳丽。夏浅斟穿着花纹繁复,
剪裁合适的衣裙,将窈窕的身段更衬得风情万种,旖旎动人。
这便是自己长大后的样子么?
殷仰看着苏铃殊,笑问道:「妹妹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这位姐姐说说?如果
有,我可以暂时回避一下。」
苏铃殊秀眉蹙起,抿嘴不言。
她本来就一直想要找办法偷偷和夏浅斟说话,哪怕只是一两句。但是这是殷
仰的世界,她知道她不可能做到。
但是如今殷仰主动让自己和她说话,这话外之意便是,我给你机会,我看你
如何能挣脱开我的局!
夏浅斟半躺在地上,一身狼藉,梨花带雨,看着很是可怜。
苏铃殊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和夏姐姐说两句,你回避一下。」
殷仰神色有些意外,转而洒然一笑,道:「请便。但是我只给你半柱香的时
间。」说着他向前跨了一步,便消失在了房屋之中。
他知道,苏铃殊没有点亮那朵道心莲花,那么她便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唤醒
夏浅斟。但是他依旧害怕变数,所以他再消失之后的片刻,便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窃听她们的谈话。
屋中只剩下苏铃殊和夏浅斟两个人。
苏铃殊忽然笑了,她只觉得命运如此奇妙,自己和她之间,虽然面对面看着,
但是仿佛隔着一座时间的长河。
夏浅斟躺在地上,下身粉艳的玉肉处流淌着白色的浊液,看着淫靡而惹人怜
惜。
而殷仰消失的一刹那,苏铃殊看着夏浅斟的眼睛,用极快的速度毫不犹豫地
说出了三个字。
话音一落,殷仰便出现在门口,还未等他听些什么,苏铃殊直接打开了门。
问道:「你让我看这些,目的只是想刺激我么?你殷仰应该不至于这般蠢吧?」
殷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屋内的夏浅斟一眼,一切如常。不由轻笑道:「这
就放弃了?」
苏铃殊道:「就算我真的叫醒了她又能怎么样呢?」
殷仰道:「其实你应该猜到了,我带你来见她,不过只是想看看生死交征秘
术到底有多奇妙。」
生死交征秘术便是夏浅斟分出神魂注入皮囊,创造出苏铃殊的秘法。
接着殷仰失望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这门秘法连神意想通都做不到,那还有
什么意义?创造出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却已经不是自己,造这个秘法的人,一定
是个疯子。」
苏铃殊道:「你有什么资格说其他人?你走的道也不过是小道罢了。」
殷仰洒然一笑,不置可否,他伸出手指对着虚空轻轻一点,周围的一切瞬间
破碎组合。
此刻他们置身在一处军营之外,黄沙满地。
殷仰看了一眼此刻已经变成身披铠甲,手握长枪英姿飒爽的军娘的夏浅斟,
微微一笑:「本来还想带你多看几幅的,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必要了。」
苏铃殊看着夏浅斟,似乎已经知道接下来她会面临什么了,她有些于心不忍,
别过头,问:「那你要做什么?」
殷仰道:「放心,我对你这小姑娘的身子没什么兴趣。走,我带你去北域上
空看看。」
「北域?」
殷仰道:「北域有个女妖怪,自以为天下无敌,想要动一动这天下的格局。
不想去看看?」
苏铃殊问:「你想阻拦?」
殷仰大笑道:「我拦什么?我要做的,不过是等人来与我谈谈仙平令的条件。」
……
北域一统经历了近五十年的时间,即使是邵神韵,也觉得有些倦了。
本该再等两年修生养息,但是有些人已经不愿等了,邵神韵则是觉得,等不
等这两年也没太大区别。
界望山下,妖军排兵布阵,连成黑压压的一片,看上去蔚为壮观。
而今天,那一袭红裙却没有出现在界望山的妖尊宫中。
在北域的某处洞窟之外,一道血红的身影忽然落下,邵神韵静静地凝视着幽
深的洞府,随着她的凝视,洞窟之间终年不散的雾气也顷刻消散,阴暗也同样散
去,邵神韵缓缓走入洞窟之中,洞窟最深处,趴着一只毛色火红的老狐狸。
「怎么样了?」邵神韵冷冷道:「我给了你两年时间。」
那是一只母狐狸,她看到邵神韵,显然很是畏惧,两年前,邵神韵一下子斩
去她的两尾,使得她修为大跌,在她已经决心必死之时,邵神韵却放过了她,给
了她一个条件。
如今两年之约已至,那只毛色红火的母狐狸变幻出人形,恭敬道:「见过妖
尊大人。」
接着她对着洞窟深处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叫声。接着一个穿着朴素的小裙子,
身材很是瘦小的小女孩走了出来,小女孩脑袋两侧还露着毛绒绒的竖耳,看着有
些可爱。
小女孩对着老狐狸怯生生道:「娘……」
老狐狸道:「还记得我和你说的么?」
小狐妖点点头。
邵神韵看了小女孩一眼,走到她的身边,摸了摸她的头,问道:「藏得住你
的狐狸尾巴么?」
小狐妖鼓起勇气用力点头。
邵神韵伸出自己的袖子,淡淡道:「那跟我走吧。」
小狐妖抓起她的衣袖,迈着碎步子,随着她走出洞府。离开之前,她又回望
了一眼洞窟,满是不舍。
三日之后,妖族发兵,妖军宛如潮水一般向着人族推进。
而与此同时,那个皇城事变之后便一蹶不振的三皇子忽然联合起一众势力开
始造反。
(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