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奇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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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真面目，假面具
那少女十八九岁的样子，跟李小文差不多，一身黑色装扮，黑色的短背心，
黑色的小短裙，黑色的中靴，黑色的手套，全是细细绒毛的布料，肤色却不黑，
只是从脖子以下全身都裹上一层黑色的薄丝紧身衣，让她的肌肤看起来黑黝黝的，
但身材苗条健美，匀称自然，尤其一头漆黑亮泽的短发，更显她的干练。她眼睛
不大，也不是很有神，仿佛刚刚睡醒，嘴角微微上翘，不知道是蔑视李小文，还
是本来如此。她斜眼都不看一下李小文，只冷笑一声，说：“嗯，都叫‘老婆’
了啊。看来我这次还是来晚了。”
一听“这次”两字，李小文确认了心中的疑惑，忽地跳到小娴面前，把她护
在身后，对那少女摆出架势：“黑云！你来这里干什么？！滚出去！”原来这少
女不是别人，正是去年把李小文狠揍一顿之后带走瑶瑶的高手少女——天巧星
“蝙蝠”黑云。黑云听他认出自己，也不着急，仍是躺在沙发上，摇头说：“虽
然武功进步不小，但这种嚣张无礼的口吻还是没变。”李小文怒道：“你再不走，
我就要动武了！”黑云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看看他右臂的绷带，说：“就算
我看在妹子份上对你手下留情，你打不过我，还不是徒添新的伤痕？再说，你也
受伤了，还要动手吗？”俗话说好男不与女斗，李小文对黑云动武，本来就说不
过去，再说黑云也没有冒犯的举动，李小文实在找不到首先动手的理由，可如果
放之任之，又是一个极大的威胁。黑云慢悠悠地说：“妹子，今天我不想动武，
你来说句话吧。”
这里只有三个人，黑云口中的妹子，不可能是李小文，那必是小娴无疑了。
李小文回头看小娴，只见她深深地低着头，双手握着膝盖，浑身发抖，便坐在她
身边去抱她，手才触到她，一颗热腾腾的泪珠掉落在他手背，沾湿了绷带。李小
文不知如何是好，只抱着她，什么都没说。黑云等了一会，听不到回答，轻叹一
声，说：“人心肉长，我也不是铁石心肠，要你亲口说出来，的确太难。这样吧，
我说你几宗罪，如果你觉得我说的对，那就点点头，说的不对，那就摇头。如何？”
小娴挽上李小文的手，第二滴泪水掉落，又过了好一阵，才点头。黑云见状，
朗声问道：“不忠，是不是？”小娴沉默数秒，缓缓点头。黑云又问：“不孝，
是不是？”小娴开始低低抽泣，李小文抱得更紧，她把头靠到李小文胸前，微微
点头。黑云便似没有看见，继续问：“不仁，是不是？”小娴肩头发颤，李小文
瞪着黑云，黑云不予理会，追问：“是不是，你给个回答就行了。”小娴咬破嘴
唇，鲜血和着眼泪，染红了李小文手臂的绷带，痛苦地点点头。黑云自顾自说：
“淫荡乱伦，是不是？”
李小文听到这里，刷地站起，右手不顾伤势指着黑云，勃然大怒：“黑云，
我们敬你远来是客才处处忍让，你不要不识好歹！”一双柔软的手拉着他绷紧的
左腕，正是小娴试图安抚他。李小文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都快碎了，怒火
一下消了九成，咬着牙，对黑云说：“黑姐，今天是我们结婚的好日子，谈这些
话题未免太过煞风景，若黑姐你不嫌弃，请随我们一起来吃顿饭。”黑云充耳不
闻，只说：“李小文，你不知内情，还是乖乖坐下听的好。”小娴鼓足力量把他
拉回座位，呜咽着说：“黑姐，你说的，我全部都承认。但是……但是……我…
…”黑云打断她，说：“你要自辩，那是最好不过，反正李小文也需要知道真相。
说个清清楚楚吧。”李小文听得晕头转向，插嘴问：“什么真相？老婆，你还有
事情瞒着我吗？”小娴侧卧在沙发上，头枕着李小文的大腿，拉过头发遮住脸，
不让李小文看，也不说话，就是一个劲地哭。黑云耐不住性子，说：“你不说，
那我要说了。李小文，你听清楚，她不但有事瞒着你，而且她骗了你，把你骗得
团团转，你就像她手里的木偶而已。”李小文正要驳斥，但见小娴突然翻过身，
扑通一声掉落在地，跪倒在黑云面前，抱着她的小腿，哇哇大哭：“黑姐！我…
…我求求你！我求你了！……求你……请你放过我们吧！”黑云俯下身，抱着小
娴的肩头，扶起她，把她抱入怀中。黑云身材比李小文矮了少许，小娴伏在她怀
里，眼睛刚好是她肩膀的高度，兀自流泪。黑云柔声说：“妹子，不是我要拆散
你们，你做了那样的事情，瞒得了他一时，又能瞒他一生吗？将来总有一天他会
知道真相，到时候你如何收场？还是趁早说清楚了吧。”
李小文自从上次在黑云手里吃了大亏之后，一直视黑云为不共戴天的夺妻仇
敌，但这次相见，黑云显然没有动武的态势，又见两女虽言语冲撞，但神态甚是
亲密，霎时间也不知道黑云到底是敌是友。只见小娴眼泪夺眶而出，拼命摇头，
抽泣之下连胸背都不停起伏，她说：“我的爱情只有一次，只有一次！对不起，
黑姐，对不起了！”说完眼中闪过一道电光似的杀意，双掌挥出，正中黑云腹部，
把黑云打得直飞出去。黑云摔在地毯上，虽不至于马上晕厥，但也是头晕眼花，
肚子好一阵难受，几欲作呕。小娴转身牵着李小文的手，撒腿狂奔。仓促之下，
她没拿车钥匙，更没有时间去寻找，只得鼓足内劲奔跑，试图摆脱黑云。李小文
一边提气急奔，紧随在后，一边东张西望，看哪里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可眼下尚
未开春，花园里的树木枯萎的枯萎，落叶的落叶，空荡荡的，根本无处可藏。
两人出了别墅大门，跑了一会，一条黑影从天而降，咚地死死立在两人面前，
拦住了路，正是黑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可爱的短背心后面长出一对蝙蝠翅膀，
黑漆漆，毛绒绒，缓缓扑动，并不是装饰，而是真真切切，有生命的一双翅膀！
她腰腹中了小娴的武当绵掌，行动犹自不便，捂住小腹，说：“妹子，你对我这
个结义姐姐下手，除了刚才‘不忠’‘不孝’‘不仁’‘淫乱’四条罪名之外，
还要再加一条‘不义’，但我们是好姐妹，只要你乖乖听话，这一击我可以当你
没打过，李小文也可以保住性命。”李小文眼见小娴被逼得走投无路，跪趴在地，
披头散发的一副疯癫样子，又心疼又恼怒，踏上一步，说：“瑶瑶跟你有姐妹之
义，我跟你没有！”言下之意，便是说小娴出手是不义，自己出手则不是。他一
句话说完，左手自内而外摊出，右拳自下而上，直取黑云心脏要害，这一拳虎虎
生威，比之上次交手，着实厉害了不少。黑云悠悠地叹了一声，左手挥过，稳稳
当当地接住李小文的全力一击。李小文吃了一惊，自以为经过一年锻炼已足够跟
黑云一较长短，殊不知差距仍如此悬殊，当下前倾半步，左肘成棰，横飞扫向黑
云太阳穴。黑云这次不躲避，不防守。李小文肘棰贴着她脸颊，硬生生停了下来，
制止他的不是黑云的拳脚招式，而是她眼角的半滴泪光。李小文正欲责问呵斥，
却听她低声反问：“你还要叫她‘瑶瑶’吗？”
李小文一听，简直犹如五雷轰顶，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几乎要晕倒。黑云
也不反击，放了他的拳头，李小文跌跌撞撞地倒退几步，撞到一棵树才靠树立稳，
口中不住地喃喃：“你说什么？她……她……她不是……她不是瑶瑶？！她、她、
她……她不是……”想到刚才黑云口口声声对自己说小娴“瞒着你”、“骗了你”，
指斥小娴“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淫乱”几宗大罪，小娴也不敢还
嘴，只能点头承认，心底猛然涌起不祥之感，直逼胸口，逼得他透不过气，四肢
不听使唤地颤抖，脸色惨白如纸，前胸后背冷汗滴滴冒出。
小娴掩面大哭，此刻才跪趴着，对黑云哭诉：“黑姐，你真的不念我们的姐
妹之情了吗？你就真的要逼死妹子吗？”看看李小文，又说：“如果没有了他，
我也不想活了。如果你一定要拆散我们，那就请你高抬贵手，在我天灵盖上拍一
掌，给妹子一个痛快，省得受那生不如死的痛苦！”她一直委曲求全，语气软弱，
说到这最后几句，反是越说越快，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她是开开心心地活，或
者是痛痛快快地死，全看黑云一念之差。黑云听了，不禁心软，说：“妹子，姐
姐怎么舍得逼死你？”小娴听她语气松动，又说：“妹子早就下了决心，一辈子
跟他在一起，除非我死了，否则一步都不会离开他！”黑云深深吸一口气，看看
天空，沉吟片刻，终于咬牙说：“妹子，你不要倒逼姐姐！”小娴苦笑一声，叹
道：“久闻姐姐的‘玄蝠毒掌’威力无边，天界冥府莫不敬仰，能死在这一招之
下，也不枉妹子学了一辈子的功夫。但请姐姐多给一点点时间，妹子还有话跟他
说。说完之后，妹子便乖乖领死，绝不抵抗，说话算话。”一抹泪水，站起身来。
黑云看出她这次的决心非比寻常，忙说：“妹子，姐姐不是来杀你的，只要你乖
乖跟我走，我就……”小娴抬起头，在她残余的泪痕折射新月的微光，便如脸上
的两条小河，泛滥的尽是伤心。她说：“我犯了五条大罪，任何一条都要身受九
九八十一刀凌迟处死，反正跟你回去也同样是死路一条，姐姐你就不肯让这个武
痴妹子死在你的得意绝招之下吗？你就舍得让妹子身受四百零五刀吗？”说完不
再理会黑云，走到李小文身前跪倒：“老公……不，姐夫，妻妹地幽星‘蛇精’
伏羲璇，参见姐夫大人。小妹胆大包天，犯下悖伦淫乱之罪，在此向你请过。片
刻之后小妹就要以死谢罪，请姐夫忘了我这个混蛋妹子吧，愿你早日找到姐姐，
夫妻团聚的时候，别忘了给小妹上一炷香。”她这些话一字不停地说出来，语调
平静，措辞得体，便如朗诵诗歌一般，但无论是李小文还是黑云，都知道她这一
番话其实就是临别的遗言。李小文听得茫然不知所措，黑云却是听得眼泪哗哗直
流。伏羲璇站起身，回到黑云身前跪下，捧起她一双手，按在自己脑门：“黑姐，
我若自杀，你未免难以向父王交差，你的绝招，小妹先行谢过，不用客气，用尽
全力吧。复命的时候就说是我顽抗拒捕，你不得不出手取我性命。”黑云听她死
到临头还替自己着想，更是手掌连连发颤，竟下不了手。
李小文于眼前的一切竟然视若无睹，只不停念叨：“她不是瑶瑶……她不是
瑶瑶……她不是瑶瑶……”转瞬之间，几个月以来的种种经历浮上心头——那一
个秋日的傍晚，他依照户籍数据库里面的线索找到晨星女校，朝思暮想的少女从
天而降，他重逢之后，他只觉得她变了，一切都变了，原来她根本不是她！喃喃
道：“难怪！难怪啊！当初小玉吞吞吐吐的秘密，其实就是这件事吧？”眼里凶
光一闪，怒道：“你不是忘了过去的事情，而是你根本不知道！你！你！说什么
‘永不分离’，说什么‘嫁给’我，全是谎话！你骗的我好苦！你那么想死，我
送你一程！”受伤的右拳呼地挥出，仿佛猛虎下山，扑向伏羲璇的后脑。伏羲璇
听得背后拳风呼呼，腾身而起，双掌浑圆成盾，带开李小文的拳头。李小文看见
她眼泪流满了衣襟，第二招哪里还能下得了手？伏羲璇说：“姐夫，我冒充姐姐
是真，但你说我骗了你，我要跟你说，我讲过的话，‘永不分离’也好，‘嫁给
你’也好，我都是发自真心，绝无半句虚言！你要恨我入骨，我不怪你，这件事
一开始就是我的错，我只恨不得把命交了给你，任你千刀万剐。但如果你杀了我，
就是跟冥府结下深仇大恨，再也不能去找姐姐了。等我死了之后，你要鞭尸开膛
也好，焚尸扬灰也好，只要你解恨，我就心安了。我只有一个请求，你留下我的
首级，交给黑姐，让她回冥府复命。”说完，把身边的物品拿出，手机，钱包，
钥匙，化妆盒，一一放到地上，说：“黑姐，我的遗物也不需要整理了，一把火
烧掉就行。”
黑云把一切看在眼里，深知伏羲璇死志已决，又知李小文下不了手，狠狠地
咬咬牙，一把将李小文推开：“退下吧。让我出手。”她随随便便伸手，本拟把
李小文逼退三步，不料李小文浑浑噩噩，一屁股跌倒在地，想必是心神不宁的原
因。黑云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自知这生死决定实在太艰难，闭上眼，提气运劲，
对准伏羲璇的脑门就是一掌！
刹那间，李小文瞥见伏羲璇身边的手机，耀眼的苹果红，红得像血一样，顿
时无数往事涌上心头——这是他去年夏天送给瑶瑶的礼物，跟他的蓝色手机是一
对儿，瑶瑶失踪之后，他把这台手机珍藏在背包里，直到伏羲璇出现，他又把手
机‘还’给她，伏羲璇从此欢天喜地地用着这台她姐姐用过的二手机。就是它，
伏羲璇在课堂上偷偷给自己打电话，还被自己斥责她不认真听课。就在昨晚，伏
羲璇还用它打给朋友们，约她们今晚来参加婚礼……伏羲璇的笑容，她跟自己在
女校门外的对招，她载着自己和小玉逃出暴徒的追捕，三个人在花园里赏月，她
奋不顾身跳下长江打退水鬼救了自己，她和自己在床上打闹嬉戏，她陪自己去购
物，她向自己谦虚请教功课，她甚至不顾悖论淫乱的重罪而把处女之身交了给自
己，她……她……她刚才说“永不分离”是真心话，“嫁给你”也是真心话，也
许是真的，她都快死了，何必说谎骗人？
李小文狂叫一声，如龙吟，如狮吼，如虎啸，如狼嚎，奋身扑向伏羲璇，紧
抱着她的肩头，眼见伏羲璇的脑门躲过黑云那恐怖的一击，他还没来得笑，只觉
右臂粉碎般的剧痛，登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要说本事，黑云不可能察觉不到
李小文的动作，只因她想着结义妹妹要死在自己掌下，心神恍惚，才没有反应过
来，只顾着一掌拍下，却不料这一掌没拍上伏羲璇的脑门，反而拍中了李小文的
右臂。“玄蝠毒掌”是她的得意绝技，这么一招打下去，轻则断碑碎石，重则房
倒屋塌，还带着剧毒，李小文血肉之躯，又怎能承受得住？哪怕她没有使尽全力，
李小文的右臂也是筋断骨折，血肉模糊。黑云见状抢上一步，捏起右手四指，伸
直了食指尖尖的指甲，在他前胸后背连点六七处穴道，又是止血又是解毒又是镇
痛，李小文才悠悠然醒来。伏羲璇跪在他身边，痛哭道：“姐夫，姐夫，你怎么
这么傻？妹子死了反倒干净，你……你何苦自寻短见？”李小文挣扎站起，左手
推开伏羲璇，捡回那台红色手机放到袋中，握住右拳仅存的皮肤，拉扯着右臂做
个抱拳的手势，对伏羲璇说：“璇璇，你对我这么好，我无以为报，今天这条手
臂算陪给你了，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说完转过身，拔腿狂奔，把两女抛
在身后。
伏羲璇伏地大哭，黑云盯着李小文远去的背影，心想这人武功不行，意志倒
是坚强得很，低声自语：“李小文，愿你早日夫妻团聚。”
李小文身受重伤，全靠一口真气支撑，但终究失血甚多，跑过三四公里，力
气不继，脚下一滑，扑倒在地。他爬不起来，只靠双腿一点一点撑过，退到路边
树下，从口袋里拿出瑶瑶的红色手机，见完好无损，才松一口气放回袋中。他凝
视着月亮，不由得回想起跟伏羲璇相遇的第二天，他们加上小玉，三个人在花园
里赏月，当真如一家人，温馨甜蜜，但他又怎么知道，这几个月充当他妻子的人，
竟然是跟妻子瑶瑶长得一模一样的妻妹璇璇？想着想着，他不由得想：“黑云虽
然心软，但璇璇身犯五条重罪，终究是难逃一死，黑云会一掌打死她，还是带她
回冥府受刑？听璇璇说，这五条大罪任何一条都要受九九八十一刀凌迟处死，五
罪并罚，那就是四百零五刀，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嘴硬归嘴硬，这四百零
五刀又怎么受得住？退一步说，即使黑云法外开恩，以她的掌力，璇璇被她打一
掌，还不脑浆飞溅，当场死于非命？！”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打个寒战，攀着
树干，拖着重伤的身子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自问：“我回去干什么？我又打不
过黑云，她要杀璇璇，我也无力相救。况且璇璇已经下定决心寻死，我能阻止吗？
再退一步，我把她救了又怎样，我能怎么面对她？还是不见面的好，不是吗？”
一连串的自问，他一个问题都回答不出，只觉得要回去看看，只盼能看到黑云自
行离去，璇璇还安然无恙地坐在沙发上等自己回去；又怕走到一半看到璇璇血溅
花园，身首异处。至于方才说过的“后会无期”四字，早已忘到九霄云外。
嘎的一声，一辆车在他身边停下，一个高大的青年男子下了车来，李小文看
了看，此人正是陈荣，他见到重伤的李小文，冷笑说：“看来你已经被她玩腻了。
杨娴啊杨娴，没想到你看起来清纯，玩起人来比我还狠。好吧，我现在就来陪你
玩！”李小文初次见他就没有好印象，加上后来小蝶也把陈荣的丑事告诉过他，
眼下见他车上带着凶器，显然是不利于璇璇，当下也冷笑说：“陈公子已经来过
一次拜年，这次再来，还要带上短棍匕首吗？”他受伤后中气不足，说话却是一
针见血，听得陈荣恼火万分：“那好，就先把你收拾了，免得留活口多生事端。”
李小文一挺胸，一摆臂，丝毫不把右臂的伤势放在心上：“她有没有抛弃我，与
你无关。你要对她不利，我就算是个旁人，也要管上一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