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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情人

来源:热门小文章 时间:2019年01月23日

美国拉斯维加斯

沙漠里的气温变化多端,刚入夜,白天爽朗的空气彷佛灌进冰霜,温度下降得好快,特别是现在己进入秋季,气候变得更干燥。

夜晚的赌城在寒风中展现华丽的姿态,闪烁的霓虹在跳舞,街上的观光客和车辆来来往往,把这个出现在荒凉沙漠中的城市点缀得热闹非凡。

今晚,资金雄厚的「雄狮赌场」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宴会,赌场老板莱恩亨共襄盛举,连市长和几位政府官员都前来捧场。

此时,宴会己接近尾声,尼尔没跟主人打声招呼,直接走向大门。

他从侍者的手里接过大衣,给了一张面额不小的纸钞当小费,将大衣挂在手臂上,轻松地走出门外。

在他离开的同时,一名身材略嫌纤细的少年也跟着走出来,他披上长外套,将头上的手工帽子压低,然后双手插在外套口袋中,静静地尾随着。

街上迎面而来许多人,尼尔没有停下来招出租车,他下榻的饭店就在两条街外,何况,他挺喜欢夜晚清冽的空气,特别是来到这个勾起他过往甜美又痛苦的记忆的地方,他更需要冷冽的空气让他保持清醒。

走着、走着,他在一个转角停下步伐,为自己点了一根烟。

深深抽了几口,喷出的白烟朦胧了他忧郁又英俊的脸庞。

有三位穿着打扮十分时髦的金发美女刚好走过他身边,三双美丽的眼睛不约而同地瞄向他,带着显而易见的兴趣。

尼尔也察觉到了,薄唇勾扬出一抹性感无比的弧度,银瞳有些慵懒,短短几秒就以目光挑逗得三名美女红了脸颊,咯咯乱笑。

美女们低声商量着要用什么理由过来和他搭讪,他则继续在原地吞云吐雾,目光淡淡一敛,觑到一旁店家的橱窗坡璃上,反映出那裹着长外套又故意压低帽檐的可疑身影。

这家伙挺有耐心的……他淡淡扬唇,银瞳浮现残酷的颜色。

他是在两天前才发现对方的形迹,不过他相信,在被他发现之前,那人就已经埋伏在他身边不少天了。

看样子有些能耐,绝对不是生手。

只是,他还搞不太懂对方有什么企图,因为先前其实还有另一批人在监视着他,从他离开伦敦,到达纽约,和「BLACK」组织里的人见面,就有一群人暗中盯住他。

之后他来到赌城,为的是要深入追查好几笔非法洗钱幕后的操作手,那些人利用「BLACK」在伦敦的几家国际银行,以及在拉斯维加斯的「雄狮赌场」作为洗钱的地方,而「BLACK」的几位负责人和他都一致认为,他之所以受到狙击,和这次大手等的非法洗钱有着紧密的关联。

但他发现很有趣的情况,原来监视他的那批人全都消失不见了。

而他之所以会察觉到那个古怪的家伙,全是因为两天前一次巧妙的机会,让他在暗处目睹到那个家伙与跟踪他的人打斗。

可疑啊……对方到底是敌?是友?

他这两天依然按兵不动,和对方玩起耐力赛,可是又不禁纳闷,那人就只会跟踪他,什么事都不做,实在诡异。

在那三名美女终于派出代表要过来搭讪时,尼尔有些小恶劣地选在这个时候举步离开,头也不回地把美女们丢在原地。

他听见美女的叹息声,唇角勾起嘲弄,慢条斯理地往饭店方向走去。

他心中十分笃定,那家伙百分之百会尾随过来。

就在此时,一辆酷炫的积架跑车贴着人行道急驶过来,他机警地瞄见一道冷冽银光从车窗射出──距离太近了,就算他立即反应也难保毫发未伤。

「趴下!」

惊喊声爆开,一股强烈的撞击力冲上他的背。

瞬间,尼尔听见三声枪响,跟着是来往人群的尖叫声和剧烈的冲撞声,现场陷入一片惊慌和混乱中。

伏在地上,他迅速抬头,看见那辆积架撞进位在前方的一家名牌服饰专卖店里,把人家昂贵的摆设撞得稀巴烂。

「快走!」

又是那个声音,尼尔掉过头看向这个跟踪他许久、却在危急时将他扑倒在地的人,心中的疑惑渐渐解开。

「跟我来!」

那人当机立断地拉他起身,一手握住一把迷你消音枪,另一手则紧握住他的手钻进一条小巷中,里还的幽暗与大街上的五光十色形成强烈对比。

他们跑了大约七、八分钟,直到听不见街上的声响,那人终于停下脚步,靠在一面墙上喘气。

「从这边穿过去是另一条街,你再往左边走,就可以回到下榻的饭店。」那人平静地说,把手枪收进外套口袋里,另一手则打算放开他。

可是,他想放,尼尔却用力反握。

「你干什么?!」故意压低的嗓音有些颤抖。

「琪琪啊……」这声轻唤近平叹息,带着明显的愉悦,「你以为我还认不出是你吗?」尼尔迅速地摘掉那顶手工帽子,看到的却是她削得又薄又短的头发,那张清丽的小脸虽然用特殊黏土在上头东垫一块、西垫一块,这么近距离地望进那对黝黑美眸,他仍轻易地分辨出她的身分。

既己暴露底细,桑琪儿也不打算再掩饰,反正这个男人精明得过分,她早已经领教过了。

她别开视线,冷冷地说:「请你放手。」

心中突如其来的莫名欢愉让尼尔有些讶异,他不想多花心思分析,俊眉挑了挑,依然无赖地缠着她的手。

「好象是你先来握住我的,现在不想握了,就打算把我甩开吗?」他轻哼一声,「你以为我这么好打发吗?」幽暗中,桑琪儿冷凝着双眸,嘴唇蠕动了下,似乎想反驳什么,却还是无语。

尼尔另一手抚上她的脸,微微施力,将遮掩住她姣好容貌的肤色黏土一块块剥下,低语:「是为了伪装、方便在暗处保护我,你才把头发剪得这么短吗?」芳心因他的话语和碰触而浮动得好厉害,桑琪儿不自在地别开小脸。

「你……你少臭美。」

「我知道,你在暗地里替我打发掉不少监视者,刚才你还不顾危险地救了我。」那双银色眼瞳刷上淡淡柔光,邪肆也性感,用一种带着欢愉的慵懒语气说:「这么拚命……你该不会爱上我了吧?」「你……」她才不会谈死的爱上他!

她恨他,恨死他了!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恨不得把那张英俊脸庞上的可恶笑容一拳打掉!

「无话可说了?」他挑眉,大手亲昵地拨弄她的短发。

「才不是……」

桑琪儿从来没有过这样委屈的感受,一股难解的悲哀涌上心头,眼前突然变得模糊,她身子一软,整个人往前栽倒。

「琪琪?!」

尼尔吓了一跳,连忙展臂圈住她的身体。

「怎么回事?!」才刚问出,手掌就沾上一层黏液,他垂眼查看,下颚陡地紧蹦起来。

是血!

「你受伤了?!」

「不用你管。」

「说什么鬼话?!」

「我不用你管……」桑琪儿喘着气,一手捂住左边腰侧,另一手忙着要甩开他。

「不要动!」尼尔的口气很差,硬是拉开她捂在腰间的小手,才发现她身上的长外套已渗出血来。

桑琪儿早就知道自己受伤了,但她不觉得特别疼痛,一直到刚才整个人松懈下来,左腰上的枪伤才突然变得又痛又热,让她视线模糊起来,双脚也虚浮不己。

「不用……你管……放开我……」她徒劳无功地想推他。

尼尔脸色铁青,两边的太阳穴明显跳动,看来气得不轻。

他突然将她拦腰抱起,紧紧拥在使里。

「不用你假好心,我可以自己走……」

「该死的你可以!」

他难得失控地咆哮,边跑边吼,见她小脸褪成雪白,心脏彷佛被人狠狠地掐紧,痛得没办法呼吸。

原来,如水银般的眼瞳也会冒出烈火……桑琪儿在丧失意识前,脑海中幽幽地闪过这样的体认。

那银瞳中的火焰美丽也危险,一再提醒着她,不该惹上这样的男人,不该啊……音难得揉进了焦虑。

「子弹虽然取出,伤口状况也良好,但她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息,该醒的时候自然就会醒了。」说话的人有着医师专业的口吻。

「可是她的脸色这么苍白,你真的确定没问题?需不需要再作一次全身性的仪器扫瞄?」现场静默了几秒,语气从容、冷静的那个男人突然爆出笑声。

「尼尔

方女孩受的枪伤并不严重,也没有伤及内脏,就是失血太多了点,我该做的都做了,你到底在紧张什么?「「我……」「难道……你把她当成凯若了?」「伊果!」尼尔声音一沉,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突然间,周遭的气流凝滞不动,陷入诡谲的氛围中。

凯若……一个女孩的名字,她是谁……

「唔……」平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桑琪儿的意识缓缓从远方拉了回来,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视线在模糊中慢慢地锁住焦点。

「咱们的睡美人醒了。」被唤作伊果的男人似乎不在意尼尔突如其来的坏脾气,还半开玩笑地提醒着。

上方显着两张脸,桑琪儿蹙起眉心,再次眨了眨眼,这一次,终于看清楚那两个人。

一位是蓄着落腮胡、看起来有南美洲人血统的男人,他五官十分深邃,不太容易看出真实年纪,而另一张英俊脸庞则属于那个破坏了她一切原则、搅得她心绪大乱的男人所拥有。

「琪琪?」尼尔僵硬的脸部表情和缓了些,一手抚弄着她雪白的面颊,揉搓着她秀美的耳垂。

「这里是……呃!」她反射性地想要起来,上半身刚有动作,就痛得呻吟出来。

「不要乱动!」尼尔吓了一跳,连忙去检查她刚缝合的伤口,又气又急地说:

「你就不能乖一点吗?!再像毛毛虫一样动来动去,别怪我拿绳子来把你和床捆在一起。」身后传来伊果的闷笑声,尼尔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伊果挑了挑眉,投降般举起双手。「好、好,我走就是,反正你的睡美人醒了,我这个救苦救难的医生就派不上用场。唉,还是回家抱我老婆睡觉才是人生大事。」伊果离去后,房中只剩下两人。

「这里是……什么地方?」桑琪儿打破沉默。

尼尔为她调整好枕头,边答:「一家私人诊所。伊果是这家诊所的老板,当然,也是个技术不错的外科医师,我不能把你送到大医院的急诊室。」她了解地眨动眼睫。

毕竟,她受的是枪伤,送到大医院的话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大医院出入的人多而复杂,难保不会再遇到第二次狙击。

尼尔轻揉她的短发。「这里是诊所二搂的房间,很安全,不用担心。」桑琪儿没有回话,只是轻轻地吸气、吐气,眸光瞄向一旁的矮柜,又无言地敛下视线。

「你想喝水?」尼尔低声问着,没等她响应,己帮她从矮柜上的冷水壶中倒出一杯水,轻柔地凑近她唇还。

她倔强地抿住唇瓣。

尼尔双目眯了眯,突然间一肚子火。

他从来、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但真要追究起发怒的原因,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很难忍受她故意摆出冷若冰霜、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我知道你想喝水,把嘴巴张开。」他的眸光专注得几乎要把她瞪出两个洞来。

桑琪儿蹦着小脸,下一秒,双唇便被男人含住,他又故技重施,先前用嘴巴灌她果汁,这一次还来灌她水。

「唔唔……」她张开口要抗议,清冽的滋味混含着他的气息,灌进她的口腔,把她下巴和脸颊部弄湿了。

尼尔抬起俊脸,双眼亮晶晶的,见她苍白的小脸终于有些血色,自然的欢愉在心中发酵。

「我很乐意为你做这样的服务。」他再次含水,大手不容抗拒地板正她的脸,再一次俯首喂她。

那甘冽的清凉润滑了她的喉咙,他的舌同时探进,爱抚着柔软小嘴中的每一寸,吸吮着、眷恋着,彷佛怎么亲近都不能满足。

许久,深吻变成浅啄,他抵着她的唇缓和气息,沙哽地说:「如果不是顾忌你身上有伤,我真想要你。」桑琪儿心脏狂跳,脆弱的模样极度惹人心怜。

两人之间的吸引力是如此强烈,她和他一同尝过最禁忌、最美妙的滋味,在这男人怀中,她丧失了原来的自己,却发现另一个全然不同的自己。这是好?

是坏?她无法掌握。

在衡量之间,胸口漫开难解的情愫,她害怕这样陌生的自己。

男人的吻持续落在她脸上、颈上,小心翼翼地将她困在身下,低喃:「威尔金在电话中告诉我,在我离开伦敦的隔天早上,你也离开了……为什么不拿那笔钱?」「我为什么要拿?你……你起来,不要压着我……」被他一个接着一个的亲吻弄得全身燥热,桑琪儿颊边的红晕更深了,胸脯明显起伏。

「压痛你了吗?」尼尔撑起上半身,又想掀她的衣摆替她检查伤口。

「不要……」她软弱无力地拍打着他的手臂。

「乖,别乱动。」他扣住她的双腕,粗糙掌心轻触着她的腰间,见纱布没有渗出血迹,紧绷的脸部线条才松弛下来。

「你何必关心我?我……我是来完成任务的,迟早会找机会杀了你。」她在说谎,却不肯对自己承认。

闻言,尼尔浓眉挑了姚,唇角带着一丝玩味,淡淡地说:「好啊,我就等你来杀我。不过依你现在的状况,如果不好好静养的话,八成连杀只蚂蚁的力气也没有。」她红着脸瞪人。

尼尔继续说:「还有,下回你打算杀我时,会不会又莫名其妙跑过来把我扑倒,替我解决危机,然后再莫名其妙因我而受伤?」「你……」这个可恶的男人,为什么要让她这么无地自容?可恶、可恶!

下一次,她……她绝对不会救他!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男人没听明白她的喃喃自语,上半身自然而然地倾靠过来。

她鼓起勇气开口,「我没有……我没有爱上你。」依稀记得在暗巷中,他对她的「指控」。

银眸闪烁着奇异光芒,定定地凝视着她。

他的沉静不语让她的心更慌,彷佛一切心事,包括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的底细,全部赤裸裸地摊在他面前。

咬咬唇,她细细喘息。「我没有爱上你,也不会爱上你,我……我恨你。」尼尔薄唇微勾,浮出一贯的佣懒。「随你怎么说,我无所谓。」丢下话,他再次封住她谎话连篇的小嘴,把她迷茫无助的神态深印在脑海中,那样的她脆弱得让男人想去呵疼,想将她含在口中慢慢品尝……说爱还太早,更何况,他也给不起那种感情。

第六章

桑琪儿这一受伤,在床上连躺了四天。

这四天,伊果会定时过来查看她的状况,还让诊所里一位资深的助理阿姨萝拉过来看顾她,帮她洗涤身体、清洁头发、解决生理需求等等。

而晚上一到,尼尔必定现身。

桑琪儿大致猜测得出他在忙些什么,接连受到攻击,他不是保守型的人,绝不会乖乖承受。一旦掌握线索,他肯定会开始一连串的反击。

她放不下心的,是怕他把那些人逼得太紧,导致对方狗急跳墙,说不定会在最近几天再次狙击他。

隐隐约约的,她有些明白,自己嘴巴上虽然说着恨他、想杀他泄恨,其实心里并非这么想。

她对他……其实……其实……唉!内心无助地叹气,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陷入这进退两难的感情漩涡中。

为什么偏偏对他有这奇异的情愫?

按理说,他蛮横地夺去她的清白,让她尝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她应该恨不得一枪杀了他,为什么还不由自主地担心他的安危,甚至……笨到为了救他而受伤?

难道……是因为他一次次加诸在她身上的「屈辱」,让她同时也尝到犹如置身于天堂的激情,勾引出她内心深处的渴望,让她在他身下变成彻底的浪女,她眷爱着那样的滋味,所以才心软了?

这一切的转变,她不敢对他承认,但内心深处,她己欺骗不了自己。

「琪琪,我帮你打了一杯新鲜果汁,还作了好吃的布朗尼,你一定要捧场喔。」萝拉笑咪咪的,像变魔术般从提袋中拿出一大杯综合果汁,和一个装着布朗尼蛋糕的大保鲜盒。

从来没有像个小女孩般被人这么娇宠着,桑琪儿靠着枕头坐起,脸颊红红的,神情有些腼腆。

「谢谢你,萝拉阿姨……」

「哎呀,有什么好谢的?最重要的是乖乖把东西吃完,听见没有?」萝拉挥了挥手,将一大块布朗尼盛放在小盘于上,塞进桑琪儿手里,又把果汁摆在一旁的矮柜上。

「快吃,尝尝我的手艺。」

「嗯……」桑琪儿微微一笑,挖起一大口塞进嘴里,那巧克力的苦味融入美好的香甜,在舌尖散发出幸福感。

「怎么样?」萝拉瞪大眼睛等待着评语。

桑琪儿抿了抿唇,感动地叹气。「好好吃喔……」萝拉笑得更开心了,像孩子般手舞足蹈。

「嘿嘿嘿,吃过我的手工蛋糕的人,可没有一个说不好吃呢!以前凯若那女孩拚命缠着我要我教她,她学得挺好的,还天真的说要帮我开一家手工蛋糕店,只是后来……」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

桑琪儿眼睫轻扬,对于萝拉突如其来的沉默和那女孩的名字感到好奇,隐约记得,在她从昏迷中醒来的那天,也听到伊果对尼尔提起这个名字。

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那男人的情绪会如此波动?

「后来怎么样了?那个叫作凯若的女孩到哪里去了?」桑琪儿主动问出,这有违她清冷的个性,但事情关系到尼尔,让她一再打破自己的原则。

萝拉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摇头叹气。

「凯若是」雄狮赌场「的老板莱恩上尼尔,两人疯狂地陷入热恋,听说尼尔还准备跟她求婚。」闻言,桑琪儿怔怔捧着盘子,一瞬也不瞬地望着萝拉低垂的胖脸。

「求婚……」他曾经爱过一个女孩,还爱得如此深刻吗?恍惚间,心脏的跳动牵引出刺疼,烧灼着她的血液。

萝拉擦了擦眼泪,感伤地说:「尼尔和莱恩本来是不错的朋友,可是莱恩对妹妹有过度的保护欲和占有欲,很反对他们交往。不过凯若坚决要和尼尔在一块,闹到最后,连莱恩也阻止不了……「不幸的是,在一次开车出游时,尼尔的车子被人动了手脚,导致煞车器失灵,车子在高速行驶的状况下翻落山谷,凯若当场死亡,尼尔虽然获救,却也在病床上躺了将近三个月,后来伊果又帮他作了一年多的复健,才完全康复。」听到这里,桑琪儿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心窝的刺痛却仍持续着。

难怪他胸前、背部和大腿都看得见几道浅浅伤疤,是那次意外留下来的吧……她心里的疑惑终于解开。

「那女孩……就这么离开了他,他一定很难过吧?」她幽幽地问。

「岂止难过,那阵子的尼尔阴沉得吓死人了!他之所以会那么努力复健,也是为了亲手帮凯若报仇,后来听伊果提过,尼尔不仅狠狠教训了那些大坏蛋,还把他们的巢穴炸得灰飞烟减。可是有什么用?依然没办法弥补他失去挚爱的痛苦呀!」「嗯……」桑琪儿脸蛋低垂,静静瞅着盘中的蛋糕,那苦中带甜的绝妙滋味彷佛她此刻的心情。

为了他心痛,明知得不到回报,却宁愿在苦涩中品尝绝望的甜蜜。

她真的对他动了感情,真的……爱上他了吗?

如果不是,为什么在听见他深爱着另一个女孩时,她的心会绞痛得那么厉害?

他并非不仅爱,而是深深爱过,把全部的感情都投掷出去了,再也没有剩余的可以给谁。

微微一笑,她强迫自己挖了口蛋糕,塞进盈满苦涩滋味的口中品尝。

萝拉似乎注意到她的异样,连忙询问:「琪琪,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我没事。」她摇头,端起搁在矮柜上的果汁用力吸着,想掩饰自己复杂的心绪。

「唉,你可不能有事呀,再出什么差错,我看尼尔那小子肯定又要发疯了,你可是他的琪琪宝贝呢!」她的话让桑琪儿心中一震,猛然被果汁呛到。

「噗──咳咳咳、咳咳咳──」

萝拉赶紧过来帮她拍背,边拍边笑骂着:「都多大了,还这么不小心?」「我……咳咳……我和他不是咳咳咳……」她不想被看穿心思,当旁人玩味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让她心慌不己。

「唉唉,别说话,都咳成这样了还要说话,乖一点。」此时,房门被推了开来,有人不请自入。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尼尔看见床上的小人儿皱紧眉心,咳得满脸通红,连忙大跨步走来。

萝拉挥挥手要他安心。

「没事、没事,琪琪只是被果汁呛到了。」她把那杯「肇事」的果汁塞进尼两手里,笑咪咪地交代:「来,你来喂她吧,盯着她慢慢喝,别一口气猛灌,我到下面忙去,琪琪就交给你了。」「萝拉阿姨……」桑琪儿的嗓音难得透出哀求。

「乖。」萝拉根本就想把这个小天地留给有情人,她摸摸桑琪儿的短发,在她脸颊上亲了亲,胖胖的身子就咚咚咚地跑掉了。

当桑琪儿已经知道眼前男人的过往,更在不断的分析中明白自己对他的异样情愫,此时此刻要她单独与他相处,简直是天大的折磨。

她害怕被他看穿。

她害怕在他面前流泪。

就算真的动了感情,她可以偷偷地放在心里珍藏,沉默地喜欢他,即便他的爱给了别人,她也不会奢求什么,她要的不多,真的,一点也不多……所以,就别这么残忍的要她坦承什么。

咳嗽声渐渐停止,刚才一用力,腰上的伤口也跟着痛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按住,一只大手己快她一步,轻轻覆在她的腰间。

「还很痛吗?我看看。」尼尔放下果汁,小心翼翼地拉起她的衣摆。

「不用了……我……」她细如蚊蚋的抗议声根本起不了作用,红着脸蛋,衣服还是被他掀高了。

尼尔动作轻柔地揭开纱布,见伤口密合的状况良好,红肿也消散不少,薄唇微乎其微地扬起笑弧。

「我问过伊果,明天就可以拆线了。」他低语,温热气息有意无意地喷在她小腹上,彷佛爱抚着她。

桑琪儿不禁瑟缩了下,连忙咬住下唇,抑止差点冲出口的呻吟,呼吸在不知不觉间紊乱起来。

「你……可以起来了吗?」别这么贴近她呀!

尼尔绝对是故意的,他不仅朝着她赤裸的嫩肤吹气,还把嘴唇凑近她腰上的伤,百般怜爱地印下无数蝶吻,直到听见她急促的抽气声,才「好心」地把纱布重新裹上。

「我要吃蛋糕。」他继续轻压着她的腿,银眸瞅着一直被她捧在手里的蛋糕盘,上头的布朗尼才吃掉三分之一。

他孩子气的要求让桑琪儿不由得怔然,秀气眉心迷惑地蹙了起来,水眸定定地望着他。

尼尔不等她反应,主动拉住她端着盘子的手,跟着以盘就口,张嘴咬了一大口蛋糕,边咀嚼边凝望着她,银眸里跳跃着顽皮的光芒。

他再咬一口,盘里的布朗尼只剩下一小角。

桑琪儿终于回过神来,想也没想,连忙叉起剩余的蛋糕往嘴里塞,彷佛跟他抢这最后的一小块甜点是件多么重要的事。

下一秒,在她还来不及咀嚼,还来不及用唾液润湿那块蛋糕,男人的俊脸突然朝她俯近,薄唇密密地封住她的嘴,在她的小口中继续抢劫。

「唔唔……」桑琪儿差点不能呼吸。

巧克力微妙的苦味带着男人爽冽的气息,他的舌不断攻击着她,融化她的思绪,也软化她紧绷的神经。

她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丁香小舌学着他的方式勾引、搅动,和他玩起煽情的攻防游戏。

「琪琪……你好甜、好甜……」

「唔……嗯哼……」

蛋糕上融化的巧克力因这深入浅出的亲吻,弄得两人唇瓣、嘴角、甚至下巴都沾上了。

他们彼此舔舐着、嬉闹着,时而深吻,时而如蜻蜓点水般轻啄。

「你……你这个恶霸,那是萝拉阿姨替我作的布朗尼,是我的甜点,你怎么可以把它吃光光……」她脸红得好可爱,手里的盘子和银叉不知何时被他取走,随意地搁在矮柜上。

尼尔舔着她的下巴和颈项,低哑地说:「我吃得还不够痛快……我还想连你也吞进肚子里……」桑琪儿心跳加快,特别是当他粗犷的大手探进衣服里,缓缓盖住她温润的胸脯轻柔地抚弄,跟着,五指微微用力地一掐,让那朵小小红梅娇艳地挺起,她的心跳更是快得犹如刚跑完百米赛。

「琪琪……你没有穿内衣。」他似乎在笑,轻易地解开她上衣的扣子,让那两团美丽的浑圆展现在眼前。

「你不要这样……」事实上,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

她的身体在燃烧,理智与感情相互较劲,明知不能继续沉沦,但男人的一切犹如美味的毒药,尝过一次就难以戒掉。

「你也想要我的,不是吗?你的身体诚实地说明了一切……琪琪,我喜欢你的胸脯,真美。」他轻声呢喃,含住那朵娇挺的红梅,灵活舌尖眷爱着淡淡粉红的乳晕,缱绻吸吮,怎么要都不够。

「哈啊──」桑琪儿身躯轻颤,一手攀住他宽阔的肩,另一手不禁插入他浓密的发丝中。

「琪琪,我会很小心,不会弄痛你的。」

「不要……有人会……会进来……」

埋在她形状美好的胸脯里,尼尔悄悄扬唇。怀里的女孩不是真的想拒绝他,而是害羞被其它人瞧见。

「不会的,他们听到喘息和呻吟,就明白我在爱你,不会那么不识相。」他露骨的话语让她满脸通红。

他说……他在爱她。

虽然那样的「爱」,指的是两人肉体的交欢,不带其它意义,她的心仍然怦怦乱跳,激动得几乎要哭泣。

在遇上他之前,她的心彷佛冷冻在千年的冰原底下,是他魔魅般的热情融化了她,从一开始的强迫和冲突,演变成如今的契合。

只是,她和他都该是冷情的人,他心里的女孩带走他全部的情爱,而她却愚蠢的为他动心。

她嘲笑自己,嘲笑命运的安排。

她可以放任一颗心偏向他,默默地偏向他,不对他承认,这样的方式最好,对谁都没有负担。

尼两极其温柔地拥住她的身躯,让她平躺在床上。

他掀开她的上衣,缓缓为她脱去宽松的棉裤,连那件样式保守的小裤也脱了下来,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具匀称无比的美丽胴体。

桑琪儿忍住想遮掩身躯的冲动,眼眸轻眨,看见他起身站在床边,迅速地解开身上的束缚,把自己变得和她一样赤棵。

男性的欲望早巳充血、娇挺,她被那无比刺激的画面深深震撼着,呼吸紊乱,肌肤瞬间被放肆的红潮侵略,樱唇情不自禁地逸出呻吟。

「喜欢你看到的吗?」

尼尔再次回到床上,对她害羞又倔强的模样感到有趣,他故意跨跪在她小腹上方,让那粗犷的阳刚悬在她面前。

老天……桑琪儿美眸圆瞪,双颊染上艳丽的晚霞。

两人虽然有过许多次亲密接触,但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楚、近距离地看见他的火热。

他粗犷得不可思议,充分茁壮后,那阳刚带着惊人的威胁,彷佛有着自己的生命,正傲视她羞涩的反应。

再次呻吟,她连忙转开小脸,全身轻轻战栗。

尼尔俯身向她,吮着她可爱的耳垂,低低笑了起来。

「我已经忍了很久……我好想要你,好想埋进你温暖的身体里,想让你紧紧地包裹、牢牢地吸附,想在你腿间用力冲剌,想疯狂地要你,想听你失控地叫喊,我想念你,琪琪……」要不是顾忌她身上有伤,他绝不可能忍耐这么久不出手。

然而,今天已经是极限了,特别是刚才分享了无数个吻,如果再不能好好爱她,他一定会爆炸。

桑琪儿闭着眼、抿着唇,但满身的红潮和紧握的粉拳早己泄漏心绪。

唉……他害羞又顽固的小女人……

尼尔愉悦地叹息,在她粉嫩的肌肤上撒落点点轻吻,有时,他会顽皮地咬着、吮着,恶劣又满足的在她雪肤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他的手虔诚地膜拜着她凹凸有致的曲线,揉捏着她的双峰,又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受伤的地方,彷佛如此为之,她的伤就能被他完全吻去,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桑琪儿脑海中一片空白,所能感觉到的,只有男人高热的体温和火焰般的碰触。

他真的卷走了她肉体的疼痛,却带来猛烈的大火。

她在他的怀中燃烧,四肢与他交缠,在一波接着一波的刺激下为他敞开双腿,迎接他的占有。

「琪琪,这是我……」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可思议,抬高她的膝盖,发烫的男性一寸寸挤进她潮湿的蜜径,直到极限。

「啊啊──」她拱起身躯,眼波娇媚,红层逸出昤叫。

那是他,火热的他,完全没入她身体里,用一种热烈的方式让两人成为连体婴,变得密不可分。

「尼尔……我……哈啊……」她忘记了要说什么,男人的律动掀起惊人的浪涛,席卷了她的所有。

底下的床承受着两人的重量,也承受着男人奋力的撞击,如同女人激动的叫喊与呻吟,不断地发出摩擦的声音。

桑琪儿一阵晕眩,被高温融得全身瘫软。

而男人就像是一头永不能餍足的兽,将她当成美味的珍体,狠狠地夺取,尽情地品尝。

他穿凿着她的柔软,把她钉在身下,爱她的方式由温柔变成狂暴,将她卷进欲望的深渊中,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洗礼。

「啊啊──」猛然间,他仰首吼叫,手臂上的青筋因过分用力而浮现出来,男性的阳刚深深撞进她体内。

桑琪儿在一阵阵的抽搐中感觉到他的紧绷和激射,瞬间,他的种子大量地撒播在她的深处,将生命力灌注在她的身体里。

这样亲密而热烈的激情,让她不禁哭了,难以克制地流泪……她尝到眼泪的味道,那苦涩的滋味有着她不能抗拒的美好。

或许,这样就足够了,爱一个人是自己的事,就是爱上他而己,并不是每段感情都非要有一个结果……银狐的幻影情人3这醉人的、甜美的欢愉让两颗孤寂的心紧紧相连

在狂野的燃烧间

诉说着只有彼此才了解的言语。

第七章

「你准备什么时候下手?」激情过后,尼尔靠在床头,让她倚在宽厚的胸膛上假寐。

他平静的语气带着戏谑的成分,桑琪儿不禁一怔,听见他又说:

「你如果真想杀我,就不该一次又一次放过机会。」这些夜里,他就算没有诱她上床,也都抱着她、与她同床而睡,要是她真的憎恨他,想下手完成任务的话,多得是机会。

桑琪儿被问得哑口无言,就算对他的感觉不一样了,她也绝不会承认。闷了好几秒,她故意用冷漠的语气说:「我想下手就下手,想杀就杀,不用你管。」「你下手的对象是我,要杀的人也是我,我很好奇。」他吻着她的发顶,嗅着她发丝的香味,大手眷恋着她背上柔嫩的触感,来来回回地爱抚。

桑琪儿脸蛋一热,在这一刻厌恶起自己。她怎能嘴里说着冷酷的言语,却任由着身子在他怀中融化?!

她的心只能靠自己保护,如果连这一点也无法办到,她的感情将会赤裸裸地摊在他面前,允许他伤害她。

拉紧被单掩住裸露的娇躯,她推开那副教人眷恋的胸膛,不去看他。

尼尔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她面对事实不可。

眯起银瞳,他拿起先前搁在矮柜上的银叉,略嫌粗鲁地塞进她手里,强迫她握住,跟着拉近她的手,让那根银叉对准自己的咽喉。

「你干什么?!放开我!」桑琪儿的呼吸急促起来,甩脱不开他的钳制。

「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只要用力往我的喉咙刺入,再狠狠一划。很简单的,你一定做得到。」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紧抓着她的手不放,那根银叉甚至已深深抵入他的皮肤里,再用力真的会刺穿他的喉咙。

「我的命不值钱,没什么意义,你要就大方的拿去,我不在乎的。」他微笑着,说得云淡风轻。

桑琪儿一瞬也不瞬地瞪着他,被他满不在乎的样子绞痛了心房。

他的生命没有任何意义……是因为深爱的女孩早已离他而去,带走了一切生气吗?

爱得太深,伤得太重,他连自己都舍弃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她可不可以要那个被他舍弃的自己?

「来啊!用力一点,你办得到的!」男人将脖子往前一伸。

桑琪儿吓了一大跳。

「不要——噢!」她剧烈的挣扎扯痛了腰伤,不禁皱眉闷哼,夹带着浓浓委屈和慌乱的泪水,也无法克制地顺着脸颊滑落。

这会儿换尼尔被吓住了。

「琪琪!」他焦急地唤着,连忙抱住她蜷缩的身子,大手轻轻覆住她的腰,仔细端详她的神情。「很痛吗?」她的小手被他握得又麻又热,他一放开,终于让她把那根银叉甩掉。

「不要你管。」反正,他连自己也不要了,还来管她干什么?!

眼泪一滴接着一滴渗出眼眶,她忍不住吸着鼻子,气自己这么不争气,也气他这样试探她,更气他轻忽生命。

可恶!可恶……

能不能别哭?!能不能别这么软弱?!

尼尔捧住她试图逃避的小脸,为她吻去满脸的泪水,温暖的胸怀包住她轻颤的娇躯。

「你舍不得我,琪琪……别哭了,乖……」

他仿佛轻叹的话语点出了事实,让她的心更为慌乱。

就算她舍不得他,对他也不具任何意义吧?

他在乎的毕竟是另一个女孩。

而她……永远也无法取代那女孩在他心中的位置。

走得远远的,让两人不再有交集,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原来,桑琪儿就只想躲在一旁,沉默地看着他,藉以厘清紊乱的心情,要不是为了阻止突如其来的枪击,她仍会继续躲在他身后,以眼神静静地追逐他的身影。

和他之间的种种超脱她所能预估,走到这一步,或许已是尽头。

她相信,对那个男人而言,她不具任何意义。

在床上,他们超乎想像的契合,让两人沉沦在一次又一次的欢爱中,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是。

不是情人。

不是朋友。

甚至也不是敌人了。

在他身旁,她找不到自己的定位,也许说穿了……她仅仅是方便他发泄欲望的一具身体。很快的,他就会把她抛到脑后;很快的,他那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又会去拥抱别的女人。

他随便就能从「丽丝妈妈」那边找来温柔的美女相伴,反正他早已习惯游戏人间、轻忽自己,她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去在乎……桑琪儿下定了决心。隔天,在伊果替她的伤口拆了线,在萝拉盯着她把午餐吃完,要她乖乖睡个午觉之后,趁着房中只剩自己一个人,她身手俐落地从二楼阳台翻落,悄悄离开。

她没能下手杀他,还替他解决了其他杀手和监视者,这世界没有秘密,迟早她的雇主会连她一并解决。

杀手「幻影」的信誉将因这次任务失败而完全崩毁。

然后,就是无止境的追杀吧?

杀人者,人恒杀之。直到她死亡的那一天,才能得到真正的安详吗?

拉紧身上的长外套,半张脸掩在竖高的衣领里,她扬起自嘲的微笑,跟随着往来人群的脚步,混入深秋的热闹街头……冬季的苏活区覆盖在细细的白雪中,遥挂在夜空的上弦月隐约透出宝蓝光晕,天气虽然寒冷,但「天使酒吧」里依然挤满寻欢的男男女女。

今晚,汤玛斯不知第几次绕到酒吧后面的包厢,连礼貌性的通报也省略了,直接朝设在门边的按键号码锁按下一连串号码,推门而入。

「我的上帝!尼尔,你再继续把酒当白开水灌的话,咱们这酒吧迟早会被你喝垮啦!」见到瘫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这么糟蹋他珍藏多年的威士忌,汤玛斯尖着声音指控。

吞下一大口烈酒,漂亮的银眸蒙上一层氤氲,尼尔慵懒扬唇,「你来得正好,再帮我拿一瓶酒进来,还是……你要过来陪我喝一杯?」汤玛斯忍不住翻白眼,忧郁地拧眉。

「拜托你别再喝了!尼尔,我跟」丽丝妈妈「那边要一个女孩过来吧?还是你要来个多P?」让他的身体用力发泄一下,说不定就不会直灌酒了。

「唔……我要的女孩不在」丽丝妈妈「那里。」汤玛斯挑眉。「那你要的女孩在哪里?我去找来给你。」「呵呵……」银眸眨了眨,「你找不到她的……」以为他在说醉话,汤玛斯无奈地摇头,叹口气。

「你窝在这里都快一个礼拜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等一下都会打电话请威尔金先生派车来接你回汉克大宅。」这次的状况很不一样,再这么任由他赖下去,说不定真会酒精中毒,到时就更麻烦了。

尼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里抓着一瓶所剩不多的酒,他攀住汤玛斯的肩膀,跟着又把他推开,一个人走向门口。

「喂喂喂,你要去哪里呀?」汤玛斯赶紧跟了过来。

尼尔银眸细眯,冲着他咧嘴。

「你不给我酒,我到其他家酒吧去。」反正苏活区到处都有可以混到天亮的地方喝酒。

汤玛斯瞪大眼睛。「你是老板耶,还好意思跑去光顾别家店?!喂——尼尔,等等啦!你这个样子不要到处乱晃!」尼尔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迳自往前走,身影一下子就被店里拥挤的人潮吞没。

汤玛斯正要跟着他穿越随音乐扭腰摆臀的人群,却被爱人亚瑟叫住,因为吧台那边出了点状况,需要他过去处理。

「唉!」他重重叹气,只好掉头先解决店里的事,一边提醒自己等会儿记得打电话给威尔金。

这一边,当尼尔歪歪斜斜地挤出人潮,推开「天使酒吧」的大门,街上冷冽的空气陡然拂来,吹散他脸上和身体的燥热,让他意识到他忘记带走大衣了。

他自嘲地一笑,鼻腔喷出团团白烟,混沌的大脑也清醒几分,糟糕的是,他讨厌这种清醒的感觉。

囫囤灌了一口酒,他低着头漫步在雪夜里,迎面走来的路人见他一副颓废模样,全身散发浓烈酒气,还「穷」到连件大衣也买不起,不是快步上开,就是露出嫌恶的神情。

察觉这情况,他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抓着酒瓶再灌,把里头的酒喝得涓滴不剩。

「唔……」没酒了?他眯着眼,有些不满地瞪着空瓶子,脚步突然一个踉跄,他反射性地扶住墙,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立在一旁的街灯坏掉了,这个角落有些昏暗,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睡着时,四道阴影突然出现在他周遭,将他团团围住。

「喂!」有人踢他。「把皮夹拿出来!」

尼尔微微抬头,看不清楚那四个人的脸,不知怎的,他只是想笑。

「这是抢劫吗?」声音还算清晰。

「妈的!笑什么笑?!快把皮夹拿出来!」

其中一人把小刀抵到他脖子上,一手在他身上摸索,拚命翻他的口袋。

「Shit!他身上什么都没有。」

「把他的表拔下来,应该可以卖钱。快!」

尼尔没有反抗的意思,即使那把小刀抵得太用力,已在他皮肤上划开一道血口,他也感觉不出疼痛。

「Shit!你还笑?!」收获太少,其中一名混混超级不爽,抬起脚准备狠狠踹他几下泄忿。

突然间,不知从哪里飞来两把小刀,在昏暗中精准地刺进那人刚抬起的大腿和脚板。

「哇啊——」瞬间,受伤的混混倒在地上,杀猪似的叫声响彻云霄。

其他三人惊恐得跳了起来,眼睛紧紧盯着四周。

「是谁?!快给我出来!」

隐身黑暗中的人应允了这要求,像鬼魅一样倏地跃到他们面前。

「你——哇啊——」

「Shit!」

「噢——」

三名混混连声叫痛,都还看不清对方的长相,手和脚就被快得不可思议的手法扳脱关节,倒在雪地上哀叫。

「手表。」略哑的嗓音吐出话来,一只女性款式的高跟短靴有意无意地踩在为首那名混混脱臼的上臂。

「痛、痛……呜呜呜……手表在、在这里,别踩……呜呜呜……」那名混混痛得流眼泪,却趴在雪地上起不来,只能慢慢地松开手,就见一只戴着皮手套的手探了过来,从容地取走他刚到手不过五分钟的战利品。

两分钟后,巡逻的警车经过,现场除了被打趴的四名混混以外,不见其他人影。

费力将烂醉的男人带回位在两条街外的租屋处,桑琪儿望着那张英俊又颓废的脸庞,内心忍不住叹息。

自从两个月前在赌城不告而别,她命令自己把他的身影赶出脑海,当作从来不曾相识,可是真正执行起来却无比困难。

她变成自己最大的敌人,意志和心彷佛分裂成两边,不断地交战。

最后,她只能妥协,告诉自己,只待在暗处不现身,直到确定他安全无虞,她就会安心地放手,让自己得到救赎。

只是,他在美国那边早已动用底下的人脉和资源,在短短三个礼拜内解决一切棘手的事,连原先以高价雇用她来杀他的那个组织,也受到可怕的重创,损失的金额难以估计,想要东山再起恐怕遥遥无期。

他安全了。

她应该潇洒一点、干脆一点,说放手就放手,而不是一路从美国又追回英国,变成他的影子。

这算什么?!

她不只一次嘲弄自己放不下他,再加上……桑琪儿咬咬唇,把头一甩,不愿再去多想。

「你就是不懂得爱惜自己吗?」

看着床上的男人,她幽幽叹气,摸了摸他微烫的脸,那挺直鼻梁下的呼吸十分沉缓,让她紊乱的情绪稍稍平复。

起身,打开暖气,帮他脱去鞋袜,见他的衣裤也被雪花弄湿了,她咬咬唇,硬着头皮将他全身剥个精光,又不敢多看,连忙把毯子摊开,密密地盖住他精壮赤裸的身躯。

把他的衣裤晾在暖炉边,她进浴室端来一盆热水,坐在床沿,抓着毛巾开始替他擦脸。

「再这么下去,都要长出满脸的落腮胡了,以为这样很帅吗?」她喃喃念着,拨弄他胡碴的动作却温柔无比。

跟着,手里的毛巾往下擦拭,仔细地清理着他颈项上被小刀划开的伤口。

心脏传来绞痛,她抿着唇忍耐,这样的心痛,在遇上他之后就已渐渐地习惯。

擦拭过他的胸膛和手臂后,她把水和毛巾端进浴室,从柜子里取出外伤用的软膏,重新回到床边。

挤了点药膏在指尖,她倾身过去,小手轻轻扳高他的下颚,好温柔地将药抹在那道浅浅的伤痕上,还不自觉地噘起唇,轻轻地吹气。

此时,那男性喉结突然滚动了一下,她心头一紧,反射性地抬起眼眸,就这么看进那双闪动深邃银光的眼瞳中。

「呃!」低低抽气,她急忙要拉开距离,下一瞬,男人的大手已像铁钳般紧紧扣住她的手腕。

桑琪儿舍不得打他,只是用力地挣扎。

可恶的是,她怀疑这男人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明明刚才还烂醉如泥,差点被那群小混混围殴,现在却能拖着她俐落翻身,利用体型的优势把她牢牢困在自己身下。

「琪琪……」

男人低嗄的呼唤让她浑身难以自制地战栗。

他的发丝微乱地散在宽额上,温热气息拂上她的嫩颊,那对银瞳异常专注,充斥着近乎贪婪的颜色,彷佛要将她整个人吞进肚子里才甘心。

「真的是你。老天……真的是你……」

他的唇随着叹息封住她的小嘴,一碰触到那两片甜美的柔软,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像是饿了几百年的野兽,掠食的本能在瞬间狂爆。

他疯狂地吻着她,疯狂地纠缠她的香舌、吸吮着蜜般的汁液,捧住她的脸蛋,绝不允许她躲避。

「琪琪……琪琪……琪琪……」

「尼尔……」

桑琪儿没力气抵抗,也不想抵抗,他连番的轻唤让她鼻腔发酸,两道热流冲向眼眶。

她太太太想念他了,即便躲在暗处守护着,她的身体却一直渴望他强而有力的拥抱。

再一次就好。

让自己在他怀中融化。

让他带着她飞向天堂,品尝那疯狂又美妙的滋味。

再一次就好……

她用力地回吻他,双手主动攀上他的肩膀,抚摸男性精壮的身体。

她柔顺地让他压进床里,让他粗犷的手为她除去衣物。

当两人赤裸相对时,他展臂环住她,热吻毫不吝啬地撒遍她全身,就连女性最私密的幽谷,也在他唇舌的珍爱下完全软化,泌出涓涓暖潮……伦敦的寒冬在窗外呼啸,但在窗内,缠绵中的男女感觉不到一丝冷意,因为烈火般的爱恋才刚要燃起。

第八章

浓烈的思念爆发出狂猛的热情,让两人彷佛没有明天般地抱住对方,在彼此身上寻找孤独灵魂的慰藉,在温暖的屋中紧紧地交缠、依偎。

「尼尔……哈啊……啊……」

她的双膝被扳开、抬高,男人跪在她腿间,坚挺的男性占有了她。

那一次又一次的律动在她体内掀起惊涛骇浪,沸腾了她的血液,主宰着她的心跳。

半敛的银瞳跃动着异光,像在沉沉夜色中紧盯住珍馐的野狐,她成为他掠夺的目标,像头落入绝境的小动物,在他原始力量的掌控下乞求着生存。

「尼尔……慢一点,求求你,我……我……哈啊……」他要得太多,扣住她柔软的身体不断冲刺,极度的摩擦带来可怕的刺激,让她又痛又快乐,玫瑰般的肌肤热得逼出薄薄汗珠。

他的攻击在她的哀喊下转为缓慢绵长,寸寸逼进潮湿的深处,在里头旋弄、扭摆,让她的细致完全包容他的巨大。

浅浅撤出,又一次尽情地凿入,他用力地燃烧她,重复再重复,有心将底下的小女人逼至疯狂。

「呜呜呜……你……可恶……」

桑琪儿忍不住哭了,通红的小脸梨花带泪,在凌乱的床单上不停地左右转动,她的身体反过来吞噬她,赤裸裸的快感几乎要让她灭顶。

男人性感的薄唇勾出笑弧,一手爱抚着晃动的雪乳,俯下头,嘴唇含住另一边娇红的蓓蕾。

「尼尔……」她破碎的呻吟听起来可怜兮兮。

「你的汗也是甜的。」

他吮吻着,她的娇躯散发出浓郁甜味,在体温飙高时,那馨香混进某种因子,能摧毁男人的意志,唤醒藏在文明表象下的兽性。

「你再也逃不掉了。」他的舌一路往上舔吻,封住她的小嘴,也连带模糊了她一声声的娇啼。

腰臀的力量再次强悍起来,他撞击着,速度越来越快,让她的紧窒不断地吞吐他的火杵。

桑琪儿呜呜哭泣,小手紧紧攀住这个摆弄她身体的男人。

就在她以为一切都要炸开,而她就要被狂暴的力道震得粉碎时,男人忽然翻过她的身子,让她趴在床上。

下一秒,他结实的胸膛覆盖在她的雪背上,微沉的重量将她压住,她的臀瓣被撑开了,他再次充满了她,紧贴着她的俏臀抽插起来。

「嗯……嗯哼……哈啊……」

十指紧抓着床单,桑琪儿仍然止不住泪水,被吻肿的红唇微微张开,随着男人的律动吟叫出声。

她逃不开被他摆弄的命运,是她亲自将这支配权交到他手中,允许他如此接近她的灵魂。

她不后悔,只是难掩哀伤。

然而这样的哀伤中,却带着极其动人的情愫,让她每每想他一回、瞧他一眼、拥他一次,心脏就绞痛难当……「尼尔……呜呜……尼尔……」她怎么会爱得如此辛苦?

「琪琪……宝贝……」他陡然间用力地搂住她,力道之大,彷佛想把她挤进自己的身体里。

然后,他吼叫出来,野蛮地撞进她最深处。

他的力量在那里激爆开来,巨量地喷射,再任由她紧缩的花径完全攫取,他的释放让她感动,让她满足。

桑琪儿忍不住抽搐,仍楚楚可怜地啜泣。

男人开始在她裸背上不断地啄吻,轻咬她的香肩,在她耳畔低低呢喃。

她听不清楚他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他的语调好温柔、好温柔……像是吟唱着一曲曲美妙的、低柔的歌,融化了她的心,也抚慰了她的哀伤……对进男人那双流泛银光的锐目中。

心狠狠一震,有种被观察、被看穿的狼狈,她下意识咬着唇,定定地沦陷在他的探究中。

尼尔目光一瞬也不瞬,温暖又粗犷的指腹缓缓滑过她的裸肤,停驻在她左边腰侧的浅粉色伤疤上,那是她之前为他受的枪伤。

「还痛吗?」他问得好自然,嗓音带着磁性,仿佛这些日子,他和她从没分离过。

桑琪儿摇摇头,身子因他充满怜惜的爱抚轻轻颤抖。

他俯下头,柔柔吻着她腰侧的伤痕,又抬起银眸锁住她。

「那这里痛吗?」他的手指再次滑动,覆住她腿间的女性密林,「我是不是太粗暴了?」桑琪儿脸蛋红得几乎要冒出白烟,血液全往头顶冲去。

「你……你不要这样。」

她结巴的语气真可爱,拖着被单往床边一滚,躲开了他的碰触,也逃离了他温暖的怀抱。

「为什么不要?」他挨近,从身后抱住她。

「就是……就是不要。你放开啦。」

「为什么要放开?」

「你……你既然醒了,就回你的汉克大宅去,别待在这里。」可恶,他再不放手,她会贪婪得想要更多……但事情不能再这么拖缠下去,这一次,她想分得彻底。

「为什么不能待在这里?」

「尼尔。汉克!因为这里是我的。」

被他一连串无赖的「为什么」逼得冒火,桑琪儿不禁侧过身,抡起小拳头往他胸膛捶了一记。

男人似乎就在等待她转过小脸的这一刻,薄唇迅速凑了过去,精准地攫住她的唇,趁她轻呼之际,舌尖已长驱直入,往她柔软的馨腔中撷取甜蜜。

「琪琪……你是我的……」

「不……唔唔……」

他的吻带着魔力,软化她僵硬的身躯,也轻松击溃她努力强化的意志。

趁着怀里的人儿全然不备,他蓦然间扯掉她紧抓在胸前的被单,大手欺上那美丽的胸脯,爱抚着她。

「尼尔……我们不可以的,我……我……嗯哼……」「为什么不可以?宝贝……」他揉抚的动作变得缓慢,低哑地笑着。

「琪琪,你好像变得更敏感?而且……变得更丰满、圆润了。」桑琪儿心中一抽,有种秘密被识破的惊慌,陡然回过神来。

「不要!」她突然好用力地推开男人,逃离床铺,拾起被单重新包裹住赤裸的身子,站在墙边戒备地望着他。

见他想跟着下床,她不禁冲口而出:「你不要过来。」尼尔盯着她过分苍白的小脸,因她不寻常的反应眯起银眸。

他像只早已洞悉一切的狡狐,优雅地下了床,完全不在乎裸露,缓缓逼近避到角落的「小动物」。

「你在害怕什么?」

「我……我没有害怕。」桑琪儿开始后悔昨夜的心软,以及抵挡不住想与他多一刻相处的渴望,把他带回到这里,才让自己陷入此刻的困境。

强迫自己抬起双眸迎向他的注视,她鼓起勇气再次重申——「我才没有害怕。」他挑眉,明摆着不信,突然问:「为什么在拉斯维加斯时要不告而别?」她咬咬唇。「不为什么。」「离开后,其实你还是一直跟着我、看着我、在暗处保护我,对不对?」「我……我没有。」他浓眉挑得更高,语气淡淡然,却带着笃定。

「你没办法看我陷入危险,怕那些小混混一刀刺死我,所以昨晚才现身救我,是不是?」他心知肚明,却要她亲口坦承吗?桑琪儿心里好乱,一时之间不晓得该怎么反应才好。

「你的嘴唇在发抖。」他银眸一眯。

「那……那是因为……会冷。」

「房里开着暖气,一点也不冷,就算不穿衣服也觉得很温暖。」他双臂抱胸,如太阳神般完美的身材大方展现在她面前。

桑琪儿有些难以呼吸,苍白小脸悄悄染开红晕,因为瞄见他腿间的力量正在苏醒中,而这个男人实在恶劣极了,完全不想掩饰身体热烈的渴望,却还能用审问犯人的沉稳语气质询她。

将脸蛋别向一边,她不服气地说:「那是你觉得很温暖,可是我……我就觉得冷。」尼尔淡淡勾勒嘴角。

「我可以让你马上感到温暖,让你热得流汗。」「你——啊!」她来不及抗议,突然间被他扑过来的力量紧紧拥抱,整个人被锁在他宽阔结实的怀中。

「放开我!」

「不要。」他箍住她的腰。「你昨晚在我怀里融化了,你明明喜欢的,为什么一直去抗拒?」「我……我没有。」她心脏狂跳。

「小骗子。」他垂首盯住她不驯的小脸,心中又气又爱,想把她按在膝上狠狠打一顿屁股,更想将她带回床上,疯狂地爱她。

等一下!

银瞳中炫人心魂的光辉蓦然一颤。

他脑中刚刚闪过什么?!

又气又爱?!

对她……又气又爱?!

为什么会提到「爱」这个字?!

他……爱她?!

但是,他还有爱人的能力吗?!

属于他的爱在许久之前就死了、散了,化作无形的空气,不知落在何方……从此,他的心就空荡荡的,怎么样都填不满,他怎么还能去爱?!

他对怀里的小女人不再仅是单纯的性欲吗?他清楚知道,自己极度渴望她的身体,两人在性爱上有完美的默契,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把她的喜怒哀乐留在心底了?

他恋上她身上的香气,喜欢她肌肤的甜味,爱着她的声音、表情,甚至她倔强的性子,都已深深印在他心里。

怎么会这样?!他没打算发展到这一步的。

而今,他专注地凝望她,心门猛烈燃烧起来,翻腾着教他惊异的感情,他不能否认,也无法遏阻,她对他而言,毕竟不同。

桑琪儿不知道尼尔心中的剧烈震荡,只是好紧张自己的秘密会被他发现,她挣扎着,拚命想逃避他的拥抱。

「放开,你不要这样……算我求你可不可以?」她沮丧地嚷着。

猛然间,一股熟悉的晕眩感袭来,喉咙中涌起恶心的酸味,她难以克制地干呕起来。

尼尔一惊,英俊的面容不禁绷紧。「琪琪?!」「放开……我……浴室……呕……」她的脸色再度惨白。

下一秒,男人已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冲进浴室。

趴在马桶边,桑琪儿呕到眼泪乱飙,胃都揪在一起了,偏偏就是吐不出东西,只呕出一口口的酸水。

尼尔半跪在她身旁,大手温柔地拍抚着她的背脊,忧郁地望着她。

片刻过去,桑琪儿已经呕得几乎虚脱,那难受的感觉终于平缓下来。

她没有精力再和他对抗,任由他再次将她抱起,送回床上躺平。

她合着眼轻喘,感觉他离开了,可是不一会儿又回到床边来。

透着热气的湿毛巾覆在她脸上,他的力道很轻柔,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毫无血色的小脸。

「来,漱漱口。」他扶起她,让她靠在怀里,手里端着一杯水。

桑琪儿听话地张开嘴,漱过口后将水吐进他手里另一个空杯中,连续做了三次,他才让她再次平躺下来休息。

过了几秒钟后,他从浴室走出,用拧干的热毛巾再次轻拭她的脸。

桑琪儿幽幽睁开眼眸,心中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激荡出一切情感,在他的呵护之下,她眼眶发热,即便强忍,泪花仍在里头乱转。

「你走吧,我求求你……我们这样子就好,到此为止了,可以吗?」她好累、好累,她不想在他面前流眼泪呵……男人的银眼中锐光一闪,以适当的力道扣住她的下巴,要她坦然迎视。

沉默在两人之间流转,只听见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然后,尼尔终于掀唇,平静地问:「要怎么到此为止?你肚子里有孩子,还想跟我划清界限吗?」桑琪儿猛地抽气,双眸瞬间瞠圆。

粗犷手掌覆住她细嫩的面颊,他的神情好专注、好严肃,撒下无形的天罗地网,让她插翅也难飞。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察觉不到吗?」

她呼吸急促。「我没有怀——」

「你再说一句谎话试试看?」

他的威胁平静却带着强大的震撼力,桑琪儿不禁一颤,心里顿觉委屈,那倔强的神态再次浮现,却控制不住一颗颗溢出眼眶的晶莹泪珠。

见到她的泪,尼尔胸口紧绷,不由得叹息。

「怎么哭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真真不得了,那珍珠般的眼泪掉得更凶,很快地润湿了她整张小脸,也染红了她的苍白。

「乖,别哭。」他不断地为她拭泪。

「呜呜……不要你管……」

「我怎么可以不管你?」

「呜……不要你管、不要你管、不要你管啦!」她哭嚷着,软弱无力的粉拳一下下捶在他身上。

「琪琪——」

「就算我怀孕,也……也不一定是你的孩子!」「琪琪!」听见她口不择言,尼尔的语气突然变凶,银眸迸出警告意味浓厚的光芒。

桑琪儿被他吓了一跳,怔了怔,但不出三秒,她的唇儿瘪了瘪,突然放声大哭。

「琪琪……」尼尔的酷样立即瘫痪掉,来软的不成,使硬的也行不通,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哄她才好。

最后,他只好把她搂进怀里,像抱着小Baby一样,轻轻地摇晃着她。

他的唇吻着她湿润的脸颊,吻着她哭红的眼睛,也吻着她红通通的可爱鼻头,然后覆住她柔软的唇瓣,缓缓止住她的哭泣。

桑琪儿哭累了,贴靠着他结实的胸膛。

她脑中迷迷糊糊的,下一秒就要坠入梦中,却隐约听见男人在她耳畔低语,他说着——「我们结婚吧。」。

「尼尔……」

「嗯?」

「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她细细喘息,小嘴主动寻找他的唇,密密地与他纠缠,怎么也吻不够。

「我也爱你啊!琪琪……我的琪琪宝贝……」

他含着她的丁香小舌,双手不断地爱抚着她娇美的身躯,内心激动不已,渴望能与她合而为一,深深地融进她体内。

在那美丽的云端,桑琪儿一直听见男人如歌轻喃,说着——「我爱你……我爱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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