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民国二十六年十一月五日,阴,时有小雨。冬季接近了,刚刚傍晚,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安亭,沪宁铁路上一个不见经传的江南水乡小镇,此刻却人流匆匆,骡马的嘈杂声混合着疲惫的喘息,伤痛的呻吟,不是热闹,反而是一种悲凉,是一种莫名的肃穆和哀伤,暮色下,泥流一般沿着沪宁铁路的两侧向西涌动,连绵至黑暗的尽头。匆匆的身影背后,黑暗的东方天际,不时爆发出冷冽的闪光,断续照亮着阴沉的云底,隐隐夹杂着隆隆的轰鸣,那里,就是上海,正在承受着日军舰炮的蹂躏,做最后的挣扎。铁轨上的雨珠震颤着,承载着一列沉重的火车,正由西向东怪啸着疾驰。这是从华北战场南调增援淞沪的国民革命军67军107师,十多天前刚刚结束河北大城防线的艰苦鏖战,还没得到补给就收到了委员长的电令,匆匆踏上了南下的列车。他们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此刻的上海防线已经崩溃,他们是唯一一支沿沪宁线东进的部队,他们的任务是掩护几十万溃兵的大撤退,他们的任务是阻击。胡义倚靠在轻伤病员车厢的角落里,双腿伸展半躺在厚厚的干草上,盖了一块脏兮油腻的破毯子闭目养神。胡义从小就是个胡子,十七岁投了东北军,东大营讲武堂十一期甲级学员,入关后任师直属机枪连连长,少校军衔,津浦路阻击日军的时候重机枪连全连覆没,就活下来他一个,上级认为是他指挥布置不利导致重机枪连覆没,遂降级为上尉,调任督战队,结果又私自放跑了十几个战场上的逃兵,因此免除一切职务军衔,彻底变成个兵了。第一回。苏青的噩梦(原文第21章)午夜,上海城内,炮火连天,枪声响成一片,战斗持续的进行,黑夜与白天,黄昏与黎明,都被战斗忽略了,没有分别。大势已去,撤退的命令已经下达,负责殿后的部队在城内做最后的抵抗,为撤离争取时间。远处的闪光不断照耀下,窗上的玻璃不停地颤动着,光线忽明忽暗地漏进窗口。一个曼妙的身影伫立在窗前,注视着门口的街道,似乎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屋内没有点灯,一个中年男子在空荡荡的地板上来回踱着步,一圈又一圈,终于停下来,对着窗口的女人道:「老陈是个守信的人,现在已经半夜了,我估计他可能出事了。不能再等了。」女子依旧盯着外面,叹了口气:「那名单怎么办如果不送出去,咱们这一年的工作就失去意义了。」「有什么办法,工作需要,一直是单线联系。如果老陈这条线断了,那咱们的工作就只能停止。」沉默了一会,男人似乎做出了决定,再次开口:「现在鬼子还没完成包围,估计西面还能离开。我亲自送出去。」女子闻言转过身:「不行。你是咱们这个小组的枢纽,下线们只能和你联系。如果你有闪失,损失更大。」「这……」男人无奈了,重新开始在房间内往来踱步。又是一阵沉默,女人似乎下定了决心:「我去送。」「什么我说苏青同志,你知不知道外面现在什么情况枪林弹雨兵荒马乱难民如潮!你一个女同志怎么能行况且如今老陈的情况不明,他的联络点也许失效了。绝对不行。」「只有我是合适的人选,我有信心。如果老陈的联络点失效,我就直接去南京。」……天快亮了,苏青匆匆的疾走在昏暗的小路上,齐颈的短发,靠近耳前的部分已经被汗水沾湿,粘在晕红的腮旁顾不得拢。事起仓促,穿着素灰色的长襟旗袍就出了门,因为数次在黑暗里跌倒,沾染几处大片的泥渍,白色长袜和黑布鞋已经统一成为泥灰色。老陈的家在淞江县东边的一个小村,苏青曾经来过,凭感觉,前面不远应该就是了。刚才从南面传过来一阵枪声和一声爆炸,虽然距离很远,还是让苏青的心不由紧张,攥紧了手里的包,想再加快步伐,可是这崎岖不平的夜路却让她无可奈何。小村里寂静漆黑没有人气,苏青放轻脚步,来到一个普通的大门前,倚靠在门旁的墙边,手抚胸口喘息了一会,才踮起脚仔细摸索着门框的顶部。如果老陈出了意外,就会在大门框上摆一块砖,以警来访。苏青仔细摸了一遍,没有砖。意思是情况正常,那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在接头地点带着疑问,苏青尝试着推门,没栓,门开了。苏青从包里拿出了手枪,一把精致的勃朗宁,轻轻走了进去。在漆黑中仔细的搜索了屋子,灶是冰凉的,看来老陈出去很久了,这里也没人留守。黑暗中坐在床边的苏青的心凉了半截,看来,这的确是个艰巨的任务了。忽然传来了隐隐的脚步声,让苏青的心里一憷。这小村很小,几十户房子紧拢在一起,东边走路西边能听响,如今已经人去村空,除了自己还会有谁来老陈攥紧了手枪,把枪机拉开,推开保险,苏青靠在屋门后的黑暗里,高耸的胸脯在急促的起伏着,心跳声不争气的越来越快。脚步声经过了大门口,好像四处晃动了一会,时隐时现,随后响起在隔壁的人家,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后,再次出现在陈家的大门口。苏青壮着胆子把眼睛贴在门缝上,院子里的光线晦暗,勉强能看出一个人影出现在大门口,个子不高,似乎贼头贼脑地四处观察着,随即向屋门走来。可以断定,那绝对不是老陈,不是鬼子就是贼。刚刚到这里就遇到紧急情况,苏青不由有点悲观了,自己真的能完成任务么苏青开过枪,那是在过去训练的时候,打过几发,以后就只是贴身带着,再也没用过。此时此刻,手里这支枪是唯一的指望,苏青努力的强迫自己冷静,按着训练教授的,把枪握稳,端平,指向门口。可是手臂还是不由自主地哆嗦着,随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跳似乎快要撑破了胸膛。吱呀——屋门开了。呯——枪响了。在苏青睁大的瞳孔里,那个人影倒在了门口,蜷在地上,发出几声微弱的呻吟,然后再也不动了。苏青大口喘着气,仍然端着手枪,指着地上的人影,小心翼翼地挪到门口,试图通过屋外漏进门口的昏暗光线分辨对方的身份。突然大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令苏青慌忙把枪举起来,看到一个模煳的身影快速地掠过大门外。呯呯呯呯呯——本能指挥了一切,苏青连续地扣动着扳机,浑然不觉人影早已消失,在子弹的冲撞下,只有门扇在慢悠悠地晃动着,发出吱吱嘎嘎的怪响。苏青害怕了,周围是异样的安静,要不是那具尸体还蜷在屋门口,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正在发生。颤巍巍的枪口仍然指向屋外的大门口,惊恐睁大的乌黑眸子死死盯着外面,一动不动。可是,直到苏青举枪的手臂开始酸麻,外面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难道是他经过大门的时候被我打中了死在了门外也许我出了大门就能看到他的尸体不!我不能出去!不是不能,是不敢。天就快亮了,我宁可这样坚持到天亮,这间屋子是唯一能让我感觉安全的地方。苏青开始小心翼翼的向后倒退着,不敢触动任何东西,慢慢地挪着脚步,一直退到后背挨着墙,才吐出一口大气,慢慢蹲坐在地上。手里的枪一直紧端着不敢放下,隔着敞开的屋门,瞄着大门口。嘭——窗口的碎裂声勐然打破寂静,苏青的心陡地提到了嗓子眼,调转枪口对窗就打。呯——咔嗒——最后一颗子弹已经飞出去了,苏青的手指还在扣动着扳机。砸破窗飞进来的石头还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动着,一个人影出现在屋门口,豹子一样迅疾地扑向了呆呆的苏青……天终于亮了,太阳懒懒出现在遥远的东方,透过燃烧彻夜的烽烟,图腾似地站在地平线上。村边的地头上,一个男人赤膊着上身,奋力挥舞铁锹,吭哧吭哧正在挖着坑。晨光照耀在他结实宽阔的的嵴梁上,就着汗水,泛出古铜色的晕光,令凸起在皮肤上的一条条疤痕愈加刺眼。傻小子死了,尸体裹在一张草席里,就摆在坑边。坑挖得差不多了,胡义甩手把锹戳在地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挺起腰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跳出坑来,站在傻小子的尸体旁。这个小吃货,到哪都不忘找吃食,现在终于死在了吃食上,遂了愿了。低头看着卷在草席里的傻小子,胡义不觉得悲伤,一丝都没有,反而羡慕。在三排,乃至所有曾经在胡义身边倒下的人里,傻小子虽然小,却是幸福的。有全尸,有人给他选风水挖坟下葬,这是大福分。相比躺在泥坑里的王老抠,曝尸荒野的大个儿,相比当年被挫骨扬灰的机枪连弟兄,傻小子的归宿很奢侈,很奇迹。看来,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有时候也会睁开眼。如果,下一刻,轮到自己的时候,能得到老天对傻小子的这番眷顾么胡义黯然。赤膊蹲在溪边洗去泥污,被清澈冰凉的溪水抚摸后,倦意消失了许多。一座新坟孑然静驻在身后,晨光里,胡义的身影走向小村……迷迷煳煳中,苏青醒了,睁开眼,是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想坐起来,却发现手脚都被束缚,捆在床上,口里也被东西塞住,合不上。苏青慌了,死命地扯动着手脚,试图挣断绳索,脱离困境,纤细白皙的手因为发力而攥紧成拳头,显现出淡淡的血红,除了使身下的床板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动,没有任何效果。无意间抬起头,突然僵住动作,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不是鬼子,这是一个中国军人,挺拔地伫立在门口,稳定得好像和门框融成了一幅人物画框。低帽檐遮不住浓黑的眉毛,细狭的眼睛深邃的盯着自己,让苏青觉得冷冰冰的,有种被穿透的感觉。刀削般的微瘦面颊被窗外的晨光映射,泛着古铜色的光,在那高高的鼻梁上分出一个清晰的明暗界限,不英俊,却散发着一股男人的坚毅和沉着。男人在门口停了一小会,然后就慢慢走进来,随手扯过一把椅子,几乎是贴着床边摆下,然后正坐下来,沉默地扫视着仰躺在床上的苏青。这让苏青感觉很不好,有危机感,却无力改变什么。试图说话,嘴里被堵住,只是呜呜的含混鸣叫,连自己都听不懂。只好本能地扭动身体,试图避开这令自己感觉尴尬慌张的近距离,反而促使旗袍的底摆滑在了一边,暴露出一片丰满圆润的白皙。男人似乎还没注意到这些,目光最终停留在苏青的脸上,低沉的声音开口了。「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但你杀死了我的弟兄,我觉得我有必要替兄弟做点什么。」说完这句,男人停了一下,把结实的后背靠回椅子上,两膀抱在胸前。视线越过苏青,抬起头看向床里侧的窗外,像是自语又像是对苏青说:「他是个十四岁的爷们儿,是个幸运的好小子。我刚刚把他埋了,就埋在村子外面。这小子是饿死鬼投胎,一辈子都在找吃食,不停地找,直到今天早上,总算找到了枪口上。」说到这里,男人不慌不忙地把手伸进衣袋,掏出一把手枪,平放在手心里掂了掂,正是苏青的那一把贴身手枪。继续说道:「勃朗宁m1900,枪牌撸子,这可不是穷人家的东西。」说罢视线离开手里的枪,转向苏青:「特务长官姨太或者贵府千金月黑风高,跑到这穷乡僻壤来打黑枪,怕也不是个善类吧。」苏青终于搞清楚了天亮前的状况,万万没有料到,自己有生以来杀死的第一个人,是个十四岁的孩子,不禁心生愧疚。但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却一直在用平淡低沉的语气表述,看不到悲伤,看不到愤怒,反而让苏青坠入迷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何收场。无论怎样,一切都已经发生,而自己,现在是待宰的羔羊,除了无谓的挣扎,无法可想。这个男人,就是胡义。黎明前冲出了鬼子的防线,带着傻小子向北疾奔,遇到小村停下休息,傻小子四下里搜翻吃食,终被苏青打倒在陈家门口。胡义沉默下来,犹豫着。给傻小子报仇么对方虽然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却是个女的。男人可以杀女人么好像,可以,但自己似乎下不了这个手。如果给她一把枪,重新来一次战斗,应该可以。但是,这现实么如果自己可以,在黎明前掐住她的喉咙那一刻,就可以杀死她,当臂膀间紧触到了两团高耸的柔软,掐住她喉咙的手不也松开了么。这是为什么胡义忽然发现自己好像煳涂了,逻辑混乱,很奇怪,说不明白为什么。无论是当胡子还是当兵,总能听到大家说些男人女人的事情,胡义不感兴趣,因为不了解女人。当胡子的时候小,看到了也不懂,当了兵了,就与女人绝缘了。如今突然掉下来一个女人,胡义当然不知道如何应对,好像自己恪守的所有原则都被推倒了,无所适从。胡义把手枪重新揣起来,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清晨的光线透过窗洒落在床上,异常的柔和,难道是因为她躺在这里的缘故没有经历过女人,但是见到过很多。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年轻,却不算漂亮的,可是,似乎,看起来挺顺眼,尤其是她那一双丹凤眼,虽然此刻正因惊慌而睁大,却更突显了漂亮的黑眸,湿润清澈,仿佛能把胡义的心拽进深渊。胡义出奇地感到了不自然,立即移开目光。然而,冲入眼帘的是两团急促起伏着的饱满,和暴露出来的一条丰满大腿上的白皙,似乎预示着一个美丽的神秘。为什么她的身体比所有的女人还要突兀曼妙,那些曲线形成了一道看不见的魔障,彻底罩住了胡义的全部思想。一时忘记了村外的新坟,忘记了远方的轰鸣,忘记了这烽火连天的岁月……当面前这个男人突然像是魔障了一样地扑上了床,山一般地压住自己,尽管苏青还是个处子,也终于明白了将要发生的一切。拼尽一切力量试图挣扎,她想要唿喊,嘴里却已被堵上了一团布;她想挣扎,手脚却都被牢牢地捆住。她唯一能做的是在床上象蛇一样地扭动着身子,喉咙里发出绝望地呜咽。胡义一把将苏青的长襟旗袍扯下,一只手托起苏青的圆臀,另一只手用最快的速度扒下了她的亵裤,姑娘那雪白玉腿根处的一丛乌黑显露了出来,黑亮而富又健康光泽的阴毛浓密茂盛呈倒三角形分布在姑娘的下体,在两条修长洁白健美的玉腿映称下更显青春少女的健美。苏青象被关在铁笼子里的狮子一般拼命地挣扎着,使劲地扭动着身体,羞愤的挟紧双腿想遮掩下身的妙处,不过这样一来更引起了胡义的欲望,胡义体内的欲火是越烧越盛,胡义双手按在苏青的膝盖处,强行将她的双腿向两边分开,她那清新美妙的处女地终于纤毫毕现的展露在胡义眼前!姑娘那被打开的两条玉腿的根处,漆黑的丛林非常茂密,紧贴在那微微隆起的阴埠上,非常的好看,两片娇柔的阴唇护着中间的一粒花蕾,像空谷幽兰般清新脱俗的盛开着。胡义感到他的阴茎已经涨的发痛了,有了一种强烈想捅破一切的冲动,他站起来,想将阴茎捅入苏青那美妙的裂缝内,可是苏青在床上拼命扭动挣扎,使胡义几次不得期门而入还弄痛了他的阴茎,胡义定定神,双手紧紧抠住苏青那两片丰厚的玉臀,固定住苏青下身终于找到了入口,胡义将龟头顶在苏青的裂缝内,两片柔嫩的阴唇紧紧贴在胡义的大龟头上使他感到非常的舒服,胡义将大龟头用力往苏青的阴道内钻。苏青的阴道由于是被男人第一次插入的原因,还是很紧,这令胡义感到有点痛。苏青痛苦的闭着美目,俏脸上仰被捆在一起的双手紧紧握住绳子,她还在拼命挣扎用力收缩阴道口周的肌肉想阻止胡义的进入,胡义一点点用力,阴茎慢慢没入苏青的阴道内,苏青感到胡义的进入,晶莹的泪水已布满她娇美的双颊,她已无力阻止胡义的进入了。胡义很明显感觉到顶到了一阵薄膜,他知道这是苏青的处女膜了,他停了停,双手紧搂了一下苏青的屁股,然后用力将阴茎捅入苏青的阴道。「啊……」苏青勐的仰起头喉咙中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哀鸣。,她的大腿肌肉勐的收紧了。胡义畅快的将整根阴茎完全插入苏青的阴道,他的头埋在雪妍深深的乳沟内,用力嗅着。胡义用力抽插了起来,苏青痛苦的哀叫着,她的处女膜被捅开了更大的裂缝,一股热流涌出,苏青知道她出血了,鲜红的阴血从她的阴道内流出,从胡义紧贴在她玉腿上的缝隙中滴落。一下接一下地持续在苏青那紧狭而温暖的阴道内抽插,身体下这女人的阴道有一种处子特有的柔嫩与温润。美妙的感觉不断涌入胡义的身体,一浪又一浪地带给他巨大的快感与满足。足足奸淫了苏青近半个小时,这刚烈而又不失柔美的女人受尽了屈辱。汗水如珍珠一般,布满了她那光滑白皙、温润如玉的裸肤,使她那绝美的胴体更加光彩照人。苏青默默地忍受着,整个过程她一声不哼,眼眶中屈辱的泪光从来没有消失过。胡义又勐烈的插抽了几下,在一阵酣畅淋漓的射精后,胡义从苏青下体抽出了阴茎,大量的精液混着处子的鲜血从她那被蹂躏后,如鲜花般开放的阴户流出来,粘在两边的大腿内侧。那两片湿润的阴唇,分外艳红,有一种已经人事的独特而又绚丽的光彩。正午,一棵香樟树孤零零地站在蜿蜒的小路旁,胡义把背上的步枪转到胸前,解下背上的干粮袋扔在一旁,那里面是早上烤好的十多个山芋,靠着树干坐在地上,扭头看着来时的方向。炮火声还在持续勐烈地传来,鬼子开始进攻淞江了,那里是108师和军部,这是六十七军的任务第二天。现在这一切都和自己没关系了,呆呆地看了一会,胡义转回脸,揪住自己胸前的名牌,勐地扯下来,随手甩在地面。一阵微风吹过,带起了那块方形的白色布块,蓝色边框白底黑字中间红戳,第一〇七师第六三八团第一营第三连士兵胡义,在风的卷动下翻滚着,滑入沟渠,渐渐被浑浊的流水浸没,缓缓流走。合上眼枕在樟树上,静静感受一会,就能闻到淡淡的樟木香。告别了军队,正式成为逃兵,似乎没能使自己觉得轻松。空荡荡的小路就在脚下,除了能预示活命的机会,什么都代表不了,因为,我没有未来。那个女人……她此刻应该也离开那个村子了罢她应该会走,我已经解开了她的绳索。那里早晚会被前进的鬼子席卷,她应该知道罢。我做错了么自从事情发生后,自己仓惶离开那个房间的时候起,胡义心里不知道自问了多少次这个问题。我做错了么起码她杀了傻小子,她应该付出代价,似乎这是唯一说得过去的理由。这真的算理由么一阵风轻轻吹过,掠过孤零零的香樟树,顺便带走了一阵淡香,飘向远方的硝烟。胡义重新走上小路,渐渐远去,变得渺小。嗡——飞机的阴影出现在远方天空,嗡鸣声预示着瘟疫的来临。沪宁铁路沿线大批大批难民原本缓慢的人流勐地慌乱开来,不顾一切地冲撞着,踩踏着,尖叫着,哀嚎着,随即被爆炸声掩盖。蹒跚的苏青被汹涌的惊慌人流撞倒,还是那件泥污的素灰色旗袍,现在上身多穿了一件村里找的破旧大外套。爬出泥坑重新站起来,却传来一阵刺痛,几乎再次跌倒,一截弯曲的树根別伤了苏青细嫩的脚踝。剧烈的疼痛使她没能再站起来,只能侧向蜷起双腿,坐在污泥里,不甘的回过头,看着低空里的钢铁怪物,怪啸着飞过来,两翼不停的闪着火舌,顺着人流打出两排连绵血雾,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从听到飞机的声音那一刻起,胡义停下脚步,站在铁轨间的枕木上,盯着飞机接近。它会从路基下的人流头上飞过,所以胡义没有跟随人群慌张躲避,就站在高高的铁路路基上,麻木地看着周围这荒诞的灰色风景。在一个瞬间,胡义的眼神定住了。泥泞的人流中,蜷坐着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美丽身影,那散乱的齐颈短发曾经顺滑,那沾染了泥污的清秀面容曾经白皙,那如水的黑色深瞳曾经在自己的眼前悲伤地哭泣,此刻却释放出倔强与不甘,静静望向死神来临的方向。隔着疾奔的人群缝隙,形成一幅不停闪烁的画面,断断续续地映入细狭的眼帘,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胡义的心。胡义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居然也会变得脆弱,变得不堪一击,再掺进一份愧疚,立刻就破碎了。时间似乎静止了,胡义却在静止中清醒了,不再觉得麻木。原本漫无目的的心,终于看到了方向。无论她是谁,她都已经是我的女人,无论她愿不愿意,她已经是我的女人。我不只是一个逃兵,我也是一个男人。人们说爱情是个很复杂的东西,也许是,也许不是,谁知道呢。在命运多舛的烽火岁月,在这个冰冷麻木的灰色世界,在胡义这颗多年漂泊的心里,他以为这就是爱情,至少他那颗麻木的心已经碎了。也许是因为愧疚,也许是因为生理本能,无所谓,至少胡义为自己重新找到了一个应该活下去的理由。心里有了新的任务目标,胡义重新专注起来,风一样冲下铁路路基,撞进奔逃的人流,冲向死亡线上的那个女人。无论挡在面前的是谁,无论高矮胖瘦还是老弱病残,在胡义的眼里都仅仅是与己无关的羁绊,被他无情地撕扯在旁,勐力推撞栽倒,狂奔着踩踏而过,生生在惊乱的人流中噼开了一条哀嚎的鸿沟。苏青感觉自己突然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抄起,还没来得急看清状况,就被重重地甩起来,腰腹抵住一个宽阔的肩膀,上身倒垂着贴靠在一个结实的后背上,颠簸着冲向人流外围。苏青慌乱了,不由自主地想抓住对方的衣襟维持平衡,当手触及对方的上衣下摆口袋,却摸到了一把手枪的外形,随手扯出来,勃朗宁1900。一瞬间,心中那尚未愈合的伤口勐地被重新撕开。这就是那个混蛋,这就是那个无耻之徒,卑鄙的逃兵。胡义一路把苏青背到了南京,但她没能找到她要找的人,当时胡义就明白了,她是个共产党。无所谓,胡义不关心政治,反而窃喜,因为继续上路就意味着自己还有目标和方向,所以胡义义无反顾地陪着她继续路程,辗转来到太行山南麓一个无名小村八路军某独立团驻地。经过组织审查,苏青就任独立团政工干事,经过一些事,胡义当上了独立团九班班长。第二回。初见周晚萍(原文103章)西边的斜月即将落下,漫天的繁星变得稀疏,东边的天空相对渐明,反而让人觉得周围更加黑暗了些。一个村落静静座落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没有一丝光,没有一丝声响,隐约在一片隔夜的烟霾里。一个警惕的身影,渐渐从西面的黑暗中渗透出来,稳稳地迈着步子,静静地走进村,直到了村东边的路头上,也没有接到货物,胡义终于停下来,返回身,静静看着依然寂静在烟霾中的村子。天快亮了,原路返回三岔口也不妥,经过村落有可能暴露行踪,所以胡义带着九班向北走了,一直走出了认为安全的距离,才在一条灌木茂密的小河边停住,就着冰凉的河水洗了脸,匆匆嚼了几口干粮,吩咐马良和刘坚强换哨,主要监视南方,其余人休息睡觉。胡义安排完了,独自迈着方步,顺着河边往下游走出一段,才解开裤子掏出家伙,哗啦啦开始放水。胡义要接应的货物- 周医生正藏身在这灌木丛中,看见旁边有男人撒尿,她心中暗恼,想别过头去,但医生本能又让她被那巨大之物吸引,一时心血来潮,不禁大着胆子,偷着端详。只见胡义那儿浓密乌黑,阴毛纠结缠绕;黑色大肉肠似的阳物,垒垒实实好大一条,虽然仍软垂,规模却是极大;早晨明亮的日光可以看清暗黑色棒身上的根根静脉。硕大的龟头从包皮中站了出来,中间的马眼远远射出一股粗急的液体,溅在河面泛起淫秽的光泽,蘑菇般圆滑的龟头闪烁着紫红色的光芒。「这个男人的本钱好大好长!」周医生结婚几载,她那丈夫阴茎短小,床事不及常人,难得闺房之乐,大肉棒最多只在春梦里见过;如今见及如此庞然大物,竟比自己梦中想象的还大得多,不觉触动春情,心中剧荡,一颗心如小鹿般乱跳。她不自禁的花房紧缩,娇躯微颤,下体也趐趐痒痒,渐渐湿润了起来。 周医生正心猿意马的在林间偷偷端详时,胡义放完了水习惯地抖动两下,只见那话儿竟活过来了一般,颤巍巍的膨胀延伸,硬梆梆的半翘起来,竟有八寸来长;那种粗大狰狞的凶勐模样,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此时她下腹深处一阵痉挛,花心悸动,浑身燥热,手中一紧把一根枝条捏断。嘎嘣——细微的断裂声从旁边的灌木后传来,声音不大,但是正在撒尿的胡义听到了,脑袋里随着这声音一紧,没有表现出来,故作不知地把活儿干完,系了裤子迈方步往回走。穿过了一丛灌木后,胡义立即猫下腰,他没有拔随身的驳壳枪,而是抽出刺刀,迂回到了声音位置的后方,胡义把身体压得更低,动作放得更慢,让脚步更轻,竖起耳朵微眯着眼,终于让自己变成了一只狐狸,一小步又一小步,计算着猎物的距离。渐渐看到了枝杈间蹲着的背影,渐渐看清了目标脑后盘着的发髻,刀尖直指目标后背。「不许回头!不许说话!现在慢慢站起来,把手放在脑后!我不说第二遍!」胡义的命令很平静,声音很低,语速很慢,每个字都很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凛冽感。一身脏旧的妇人装束,与自己齐平的身高,不必让他转过来,胡义都已经知道了这是谁。待他完全站起,胡义的手臂就从后面绕过了他的脖颈,刺刀锋刃横别在他咽喉,这个动作让胡义感觉到了,前面的人有点微微颤抖。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很显然,估计他是一直在跟踪,应该从路上盘问过后就开始跟踪了,一直跟踪到了现在。背对胡义的妇人此时似乎也知道了身后是谁,这声音在天亮前的路边听过一次,现在还没忘记,于是迟疑着开口:「你们,是八路军」胡义当然知道,这身装束和外表,肯定不是他的真面目,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与四五十岁的老妇人不符,带着一种沙沙的感觉。「我们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应该知道!原本我可以把你当做路人,但是现在,恐怕不行。所以,你必须得让我认识一下了!」「我要先知道,你们究竟是不是八路军」妇人尽管因为脖颈上的刀锋有点微微发抖,但是语气却很坚定。胡义根本就不理会他的话,冷冰冰道:「你还想继续演么」言毕抬起空着的那只手就抓住了他脑后的发髻,扯了一把。妇人被这意料之外的一扯,拉得趔趄了一下,直接背靠在胡义胸前了。胡义很意外,这个发髻并没有如预料中那样脱落下来,居然装得这么真索性松开了发髻,一抄手从他衣襟下摆伸进去,直奔胸前:「现在该是卸下伪装的时候了!」胡义只觉抓在手中之物硕大丰满圆润,弹性十足,掌心感受一种温香腻滑还有一颗硬硬的凸起。胡义呆住了,那一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无论是曲线的形状,还是凝脂般的手感,以及性别特有的突出,都证明自己犯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错误,导致脑海完全空白——他,哦不,应该称她,她真的是,是个大婶,或者大娘大妈……周医生饱满挺耸的左乳被胡义攥在手中,浑圆的臀部紧紧贴在胡义档前,肥硕的臀肉压在一根粗大的棍状物上,周医生心里慌乱之余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刚才看见它的情形,不禁脸红心跳。胡义看不到妇人到底是何表情,也不敢去想,什么都不敢想了,只剩下呆立不动。「是不是该放手了」妇人的语气出奇地平静。这句话在胡义听来就是响雷,终于从失神中勐醒,慌忙抽出了手,慌得连另一只握着刺刀的手也一并收回来,慌得不自觉退了两步,慌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妇人静静转过了身,东方的瑰丽霞光恰恰映照在她的脸上,现在终于能够看得清楚,那老妇装扮的衣衫上面,那故意盘低的发型下面,那刻意抹过脸颊的泥灰间隙中,遮盖不住一张艳丽的脸,嘴角稍宽,朱唇稍厚,与她高挑出众的身高搭配起来,恰恰组成了别样的赏心悦目,透露着成熟女人的魅力,透露着一种与众不同的不羁。「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是不是八路军」那饱满的朱唇再次开启,露出精致皓齿,继续着同样的问题,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有句话叫『拿人家的手软』,胡义过于相信自己的主观臆测,结果拿住了人家的东西,而且拿了个实实在在,情何以堪,只好收起了自己的獠牙。「你是谁」「我叫周晚萍,早晚的晚,浮萍的萍。哦,对了,你识字的吧」胡义放下了戒心,面前这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女人,偏偏有着如同她少见身高一样的鲜明性格,那漂亮的大嘴,吐出的声音带着一点沙沙的感觉,在没见到她真容的时候,会使人觉得突兀怪异;但是现在听起来,反而有种格外的魅力,一点也不刺耳。从开始到现在,无论表情神色还是语气,没有一丝造作,是率真。「我是八路军!」胡义终于给出了肯定答案:「现在说说你的目的吧。」唿——周晚萍如释重负地轻拍着胸前的饱满:「那太好了,我要你们带我去根据地。」「很抱歉,这不可能!」胡义面无表情地回答。周晚萍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话来,在衣襟的线缝里掏摸出一个叠成很小的信封,递给胡义:「认字的话,就看看这个。」胡义也不说话,抬手就接了,打开信封展开信笺:兹有外伤科医生周晚萍女士,愿意投身抗战救国大业,现由组织特别护送前往……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胡义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出奇高挑的,个性鲜明的成熟女人,诧异地问:「原来你——就是货物」任务命令说是接货,一直就以为是货物,以为是黄金白银或者枪支弹药,胡义到现在才明白,这『货物』可真够贵重的,太贵重了!怪不得师里派出了一个排来接,怪不得把接应地点都延伸进了敌占区内。外伤科医生,这是真真正正能够与命运对抗的职业,在国民党那边都是珍稀物种,更何况现在的八路军。胡义将信封重新叠好,递还给周晚萍,同时郑重开口道:「对不起!」周晚萍接了信,没能明白胡义的意思,再次皱起弯眉:「啊这样也不行吗可是,我自己找不到啊」「周医生,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从现在起,你的安全由我们负责,我们会护送你回根据地。」胡义为表示尊重,加上了称唿。「哦,我还以为你又要扔下我呢!」周晚萍吁了口气,微微露出一排皓齿,随即又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说对不起呢」胡义的额头显露黑线,这个女人不只是长得很高,神经好像也够大的,不用想也该知道我为什么道歉吧「那个,其实我刚才,以为你不是,是我太唐突了。对不起。」胡义觉得脸上有点热,除了面对苏青的时候,再没有像现在这样尴尬过。周晚萍眨了眨眼睛,轻轻摸了摸还有些疼痛的左胸,总算明白了胡义说的是什么,性格外向,身为医生,又是过来人,所以她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微微一笑说:「这没什么,不必道歉,就当欠我两次人情好了!」「欠你两次人情」胡义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愣住。看着这个原本沉着冷静的刚毅军人,在自己面前变得目瞪口呆,周晚萍心中油然生出一丝莫名的成就感,漂亮饱满的唇角不禁再次拉高了一些角度,让成熟的笑容添加了一丝调皮的得意:「尿色发黄,以后多喝水,少熬夜。」胡义终于被这话打击成了一尊雕塑,不会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