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魂侠影 第23集 征战阴阳 第9回齐头并进】
夺回西域后,朝廷军原地休整,铁鹰则命部下清点各营损失和收获,然而他
们只有军械上的收获,并无任何粮草甚至兵源上的补充,因为煞域是以死人为兵
,无需粮草,置于兵源的补充更是无稽之谈,一堆死人骨头得来毫无用处。
唯一庆幸的是有了地藏的压阵,倒不再怕战死的士兵又成为对方爪牙。
侯战戈被黄土魔君掌力波及,重伤卧床,侯玉玲便派随行宫女伺候。
宗逸逍、尹方犀两人在激战厉帝之后身负内伤,便隐于幕后修养,而孟轲和
靳紫衣强行施展纯阳霹雳掌也弄得元气大伤,至于元鼎跟净尘二人也在恢复元气
,如今军中的高手便只有地藏跟龙辉。
儒门两大执事战死,而主持镇邪车阵的慧宇战死对于伐煞大军而言是极为严
重的打击,铁鹰摆设灵堂吊唁,当众宣读悼文,心中亦是一阵苦楚——尚未进入
煞域便已经损兵折将,也不知这一战能有多少人活着回去。
处理完丧事,铁鹰愁眉不展:叹道:「如今战况这般艰巨,而后方仍有凶兽
为祸,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龙辉笑道:「少帅,本王已有把握收拾那群孽畜,快则十天,慢则半月,必
可平定凶兽之祸!」
铁鹰惊喜,忙问细节,龙辉淡笑一声,只是说了一句:「时机成熟,少帅自
然知晓!」
出了营帐,却闻不远处传来阵阵诵经声,走近一看正是地藏在念诵经文。
龙辉打招呼道:「圣僧辛苦了,这么晚了还在超度亡魂!」
地藏道:「方圆千里内的亡魂贫僧早已引入轮回,这篇经文不过是清心定神
经,是替军中将士平复心性,克制心魔的!」
龙辉道:「不是修为越高心魔也就越厉害吗,但军中将士多是凡人,他们即
便有心魔也应该不大,何以值得大师费神诵经平复呢?」
地藏道:「万事有正必有邪,有光必有暗,无论是谁都有心魔,一旦心不再
静,心魔便会滋生,甚至夺取肉身,使人做一些出格之事。」
龙辉蹙眉道:「心魔不是人心所成吗,何来夺取肉身之说。」
地藏道:「例如有些人因为一时之怒拔刀犯杀,其实在那一瞬间他们已经被
心魔蒙蔽了心性,他们这般行径与肉身被夺有何区别。」
说到这里,他不禁回想起前尘罪愆,不胜唏嘘,继续说道:「无论是凡夫走
卒,还是圣贤神佛,若是无法克己律己,任凭嗔怒怨恨等执念而行事,那情况如
同被心魔夺取了肉身。」
龙辉打趣道:「心魔此物虚无缥缈,但却又实在存在,若是不好好克制那就
如同鬼上身!」
地藏自嘲道:「贫僧也被鬼上身了十几年。」
龙辉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地藏也随之发笑,前尘往事尽在一片朗笑之中
。
乌原地界内的乡镇村落已然一片惨淡,遍地尸骸,白骨森森,触目惊心,正
是凶兽肆虐之恶行。
一阵急促的隆隆声响起,杀气腾腾,实乃大军征战之象,只见军旗飘扬,兵
甲齐整,来者正是铁壁关之雄兵,兵力足有万人之众,正是由当日死守朔风城的
大将刘广林带领。
兵马迅速朝乌原东南处的瓦郡奔去,遥远眺望,只见城墙残破,上空云雾血
红,显然是一副屠城末路之象。
死寂一般的城池偶尔响起低沉兽吼,令得铁壁关将士又惊又怒,个个恨得咬
牙切齿。
亲兵前来禀报:「大人,城墙破毁,四面合围已成,左右军皆以就位!」
刘广林道:「传令下去,东南西三路并进,只要不是元祖凶兽便立即斩杀,
遇上元祖凶兽,立即撤退不可恋战,一切皆按照计划行事!」
铿锵一声,刘广林军刀出鞘,高举头顶,然后朝前坚定一指:「全军听令—
—杀!」
北疆雄师齐声高喝,战马嘶鸣,朝瓦郡残城冲去。
骑兵冲入城内,天际之上竟也涌来五艘船舟之物,身长三丈七尺,宽达一丈
,周身被一股玄力包裹而悬浮在天空,再看其船头镶着一尊蟠龙,显得威风凛凛
。
「好一艘蟠龙飞舟,此等巧夺天工之物,也只有出自月长老的妙思!」
舟内陆乘烟身着儒袍,手持折扇,谈笑风生。
月俊宛扶手立在一侧,俯视下方残城,抿嘴骂道:「这帮畜生真是可恶,害
得老子从大半夜不得睡觉,千里迢迢跑过来!」
想起软榻上的几个娇娃组成的温柔乡,月俊宛一阵惋惜,只想着早些处理完
手头任务,尽快回屋重温美梦。
南路的铁骑火速杀入,看见一干凶兽吃饱后正懒洋洋地趴在街道和残屋上打
盹,它们受了惊扰纷纷拱起身子,皮毛倒竖,摆出随时攻击的姿势。
只见骑军之中掠出一道潇洒身子,轻功巧妙,俊朗不凡,如同蝶舞穿柳,飞
花飘絮,在凶兽群的空隙间来去自由,群兽还未反应过来就中了绝招,遭拳掌打
中,也不见那人如何用力,凶兽们无不脏腑内伤,口鼻溢血倒在地上。
「岂有此理,你们这帮畜生,敢在我老丈人的地盘撒野,本少爷将你的皮统
统扒了,给我夫人做衣衫!」
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正是慕容熙。
骑军之中奔出一匹骏骓,四肢矫健,背上骑着一名娇俏女郎,嘟着嘴啐道:
「这些皮毛难看死了,我才不要。」
慕容熙啧啧笑道:「你这小辣椒真是不识好歹,那我就留给自己用了!」
杜娇翻了翻白眼,不屑一顾。
忽闻一声轰隆,沙石飞溅,原来是一头巨兽冲出来,其状如牛,而四角、人
目、彘耳,其音如鸣雁,浑身充盈着慑人戾气,显然也是一头元祖凶兽。
陆乘烟看得真切,立即传音给刘广林道:「有头诸怀兽出来了,着士兵们小
心躲避!」
刘广林闻言立即打出旗号,通知其他各路士兵元祖凶兽的位置,让他们小心
避开。
其他各路士兵不再朝南路靠近,只是在外围猎杀凶兽,他们不与凶兽近战,
而是以刻着破甲咒的弓弩远程射杀。
弩箭被符咒加持后威力甚大,直接射穿凶兽的厚皮,街道上的普通凶兽死伤
一片。
南路骑兵纷纷调转马头有序撤退,且走且战,同样以破甲弩箭射杀普通凶兽
,而慕容熙火速记下诸怀相貌,诸怀见了这么多人,早已垂涎三尺,如今到嘴的
美食跑了怎会罢休,咆哮着追杀过去。
慕容熙左掌平托,右掌虚抬,迎上诸怀的扑势,化出七重掌影,每一重皆有
七七四十九般变化,正是慕容家的独门绝式——云深七重影。
掌势如同天罗地网,将诸怀的扑杀猛势化消无形。
铁壁关精骑边退边战,在保全自己的同时最大程度地射杀凶兽,在瓦郡里的
凶兽并不多,也就百十头,铁壁关将士等于以数百敌一,而最强的诸怀则被慕容
熙缠住,使得众将士占据上风。
南路军在撤退之时,见到一头身子较小的诸怀,带兵部将立即下令道:「逮
住那头孽畜!」
骑兵们立即抛出铁索,铁索纵横交错,布织成一片网,将诸怀裹缠在其中。
诸怀不在挣扎,气力甚大,将好些士兵给扯下马去,眼看就要扯开铁索网的
刹那,杜娇素手往腰间一抹,抽出一根长鞭,朝诸怀狠狠打了过去。
鞭劲刚柔结合,刚劲打得诸怀动弹不得,柔劲则加固铁索,诸怀立即成了瓮
中之鳖。
全军不由一阵喝彩,杜娇爽朗地笑道:「带走!」
慕容熙与她心意相通,立即感觉到抓捕成功,虚晃一招便要撤退,但诸怀却
是杀红了眼,始终追杀着慕容熙。
月俊宛瞥了一眼,啐道:「死畜生,这么缠人!」
说罢伸手在一旁的机括摁了一把,飞舟顶端的龙口张开,喷出一股炙热光芒
射向地上的诸怀。
诸怀反应很快,立即止住脚步。
月俊宛哼道:「这么麻烦,还捉什么凶兽,看大爷直接轰掉它算了!」
陆乘烟微笑道:「月长老,你确定你能打中它?」
月俊宛正想再瞄准,而那头凶兽因为感觉到天上的威胁不敢多留,马上化作
一股疾风飞速窜逃出城,令得月俊宛无从下手。
即便前方战事纷扰,但位于玉京西面的秀明湖依旧锦绣如花,华船依旧,歌
舞升腾,倏然,平静如镜般的湖面溅起一朵朵水花,一颗蛇头从水中伸出,大若
马车,身子一扭便将附近的船只掀翻,游人纷纷落水,那头大蛇张口便将落水者
吞入腹中,湖面一片血红,靠岸近的人便哭喊着跑到岸上,原本以为逃过一劫,
谁料水中猛地扬起一条蛇尾,尾部有分叉,将岸上之人又钩回水里吃掉,昔日锦
绣湖畔今朝血染碧波。
明秀湖的血案迅速引来御林军,萧宏盛领军赶来,便瞧见河中有一大蛇在兴
风作浪,其身长六丈,身子上并非一般蛇类的鳞片,而是犹如虾蟹般的硬甲,甲
上长满倒刺,而尾巴则有些像蝎子,长着一枚钩子。
萧宏盛倒抽一口冷气,惊愕地道:「这,这是什么怪物?」
那大蛇在水里肆虐,御林军众人却是每一个敢去制止,就在此时,一道剑光
划来,将大蛇尾巴的钩子斩断,痛得它不住翻滚,搅得湖水波涛翻涌。
萧宏盛回头一看,只见一名翩翩少年御剑而来,眉清目秀,俊容英姿,正是
天剑谷少主魏剑鸣。
「魏公子,这条大蛇是什么东西?」
萧宏盛总算松了口气,连忙询问道。
魏剑鸣道:「那是钩蛇的后裔,前日有数头水中凶兽率领它们的子孙在楚江
、赤水河流域作乱,被龙麟军的凌霄将军打跑,有几头便顺着水域逃到明秀湖来
。」
说罢,魏剑鸣身形一纵,驾驭飞剑袭向受伤的钩蛇,钩蛇见伤了自己的人杀
来,那肯罢休,身子一躬,紧接着好似离弦之箭般,嗖的一声扑向魏剑鸣。
魏剑鸣剑诀一指,剑气在身前筑成一道防线,震开钩蛇,紧接着便如同跗骨
之蛆般缠绕而上,好似钢链铁网般将那钩蛇缠了个结实。
魏剑鸣手指虚抬,便将钩蛇拉出水面,轻易拿下:「今日算你运气,本公子
留你不杀!」
说罢便拿着这条大蛇飞离玉京,留下那满脸惊愕的御林军。
先前龙麟军占据的十二郡有十二地支阵法防护,之后洛清妍在此基础上巧布
妙法,令得十二地支阵覆盖了整个江南。
魏剑鸣将钩蛇带回江南,赶到玉洞郡附近的丘月山,此山虽不险峻,但山脉
绵延甚广。
此时山间已经布满守卫士兵,正在守护着什么。
魏剑鸣提着钩蛇走来,出示令牌,士兵立即放行。
他往山中走去,只见四周山壁上已经挖出了许多岩洞,岩洞四周刻满妖异符
咒,正是妖族的妖神锁魂咒,洞口上装有铁栏,每一根铁条也刻着锁魂咒的符文
,而每一个岩洞里关押着一头凶兽,在锁魂咒的压制下,这些普通凶兽精神萎靡
,气力不济,软绵绵地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魏公子,你回来了!」
蝎鳌迎面走来向他打招呼道:「真是辛苦你了,劳烦你跑了那么远的一趟路
。」
魏剑鸣将偌大的钩蛇放在地上,说道:「也不过是一条孙子小蛇,费不了什
么气力,若是遇上元祖钩蛇,我恐怕要浑身是伤了!」
蝎鳌嘿嘿一笑,似乎心有余悸地道:「是啊,那些元祖凶兽着实厉害,那什
么钩蛇、九婴之类的居然能在水中同蛟龙搏斗,还伤了数条蛟龙,若不是凌霄将
军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蝎鳌,你在那边干什么,还不快把钩蛇关进去!」
山谷深处传来燹祸的喝声,蝎鳌连忙将钩蛇关进岩洞。
魏剑鸣随着他往里边走,见里边摆满了瓶瓶罐罐,还有几口大鼎,一群小妖
正在给大鼎生火烹煮,另外一些小妖则往鼎内添加药材,而毒牙部的两大主事誊
咲、摩云皆在一旁巡视。
几个小妖将煮好各种药汤盛入碗里给燹祸送去,燹祸接过药汤闻了闻,又摇
了摇头,摆了摆手示意小妖拿开。
魏剑鸣向众妖问了个号,然后说道:「燹祸长老一脸愁眉,是否遇上了难题
?」
燹祸道:「哎,还不是为了毒药一事。」
说罢又继续思索起来。
誊咲见燹祸沉思下去,知道此刻不宜打扰,于是便将魏剑鸣拉过一旁解释道
:「魏公子,这些凶兽体质强壮,每一个都具备着独特的抗毒力,一般的毒药根
本奈何不了它们,长老就是为了此事苦恼的。」
魏剑鸣道:「诸位都是用毒的行家,在下就不信还奈何不了那群孽畜。」
摩云插口道:「单独对付一种凶兽到不成问题,但难就难在将全部毒翻!」
魏剑鸣道:「咱们不是捉了好一些凶兽,难道还不够诸位调制毒药吗?」
誊咲道:「这些凶兽都是由元祖凶兽而衍生出来的,但最接近元祖凶兽的还
是它们的嫡系子孙,也只有了解那些嫡系凶兽才能透彻整个凶兽群的虚实,虽然
这段世间咱们已经将各种类的凶兽捉捕回来,但却是遇上了一个极为头疼的问题
。」
魏剑鸣道:「剑鸣愚钝,还是不太明白。」
摩云和誊咲将他带到岩洞附近,指着近处的一头凶兽道:「就以这头诸犍为
例吧。」
魏剑鸣顺着他手指看去,只见岩洞内关着一兽,人面豹身,生着牛耳,眼睛
只有一目,在捕捉凶兽之前,三教已经将关于凶兽记载的典籍送来,众人早已将
其默记在心——诸犍兽,人面豹身,牛耳一目,有长尾,能发巨声。
行走时衔着尾巴,休息时盘着尾巴,其兽力大无穷,善射,喜食肉。
摩云道:「这诸犍兽体内身子强健,气血偏热,要想毒倒它便需要配制寒毒
一类的药。」
紧接着又指着另一个岩洞道:「那头蛊雕生于水中,体质偏于水寒一脉,要
想毒它便得以火毒攻之。」
魏剑鸣瞧了瞧那兽,生有豹身、雕嘴,独角,正是三教古籍所载的凶兽之一
,此兽叫声如婴儿,喜食人肉。
摩云继续说道:「但这两种凶兽走在一起,咱们就必须使用火毒和寒毒两种
基础毒药,可是这两种毒药却是相互克制,一旦合用便会削弱毒力,所以燹祸长
老就是为此愁恼。」
誊咲补充道:「若单是如此还可以用阴阳调毒的法子解决,偏偏凶兽种类繁
多,各种体制混杂在一起使得配毒更为困难,哎……如今燹祸长老已经传讯给我
姑母了,希望能合我族两位使毒高手之力解决这个难题吧。」
誊咲乃蛇族一脉,也算是螣姬的旁系子侄。
倏然,一声兽吼响起,震得四周一阵颤抖,众妖吓了一跳——难不成有凶兽
破牢而出了?他们不敢怠慢,连忙围过去查探,只见其中一个岩洞被打开,里边
黑压压的看不清楚,蝎鳌问道:「那是哪个牢洞?」
小妖搭话道:「是关押鬼眼兕的牢洞。」
鬼眼兕其状如牛,浑身苍黑,生有一角,乃浸润阴煞之气而生,目蕴怨气,
可夺人魂魄,故而以鬼眼命名。
「哈哈,这支牛角生得好,拿来泡酒就更好了!」
洞内响起一阵爽朗笑声,蝎鳌等群妖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见袁齐天从里边悠闲地走出来,手里提着那鬼眼兕的牛角。
这时燹祸已经赶了过来,看到这情形差点没被气死过去:「袁老大,你在做
什么?」
袁齐天道:「现在的酒味道不够,拿着牛角来泡一下,增些酒味!」
燹祸道:「这鬼眼兕是诞于阴晦,浑身霉味,你也敢吃吗?」
袁齐天摆了摆手道:「这你就不懂了,正所谓至阴便有至阳,那牛怪虽然浑
身阴晦,但这牛角却是精血所凝,属纯阳,拿来泡酒最好不过。」
说罢便把牛角塞入酒葫芦里,浸泡了片刻,他抿了一口酒,不由舒爽大笑:
「果然美味,酒劲十足,好东西啊!等过些日子,老子也要把那头老鬼眼兕的牛
角摘下来泡酒!」
见这老猴子喝得畅快,其他人也不敢打扰,就在一旁看着,而燹祸却陷入了
沉思。
「对了,煞域那边打得怎么样了?」
袁齐天喝了美酒,鲜有地关心正事,蝎鳌等三个后辈小妖不敢怠慢将前线战
事讲了出来。
袁齐天眉头一蹙:「昊天圣母被厉帝练成僵尸了?」
蝎鳌道:「龙主亲眼所见!」
袁齐天摇了摇头道:「这事有些古怪!」
说罢又扬起酒壶痛饮起来,忽然听见燹祸大声笑了起来。
袁齐天骂道:「老二,你干嘛一惊一乍的,吓得老子差点没把酒撒掉!」
燹祸笑道:「袁老大,多谢你,让吾茅塞顿开,总算想到如何配毒了!」
苦思多日的难题有了结果,蛇蝎两族之妖不由得竖起耳朵听讲。
燹祸道:「要同时毒杀凶兽就必须让各种不同的毒药发挥作用,而难点就在
于凶兽体质的不同,使得剧毒相互限制。而袁老大你刚才所言,让小弟悟出了一
个道理,天下万物原本皆不分彼此。」
袁齐天虽然大大咧咧,但粗中有细立即明白燹祸所言:「你是想从凶兽之根
源下手?」
燹祸道:「凶兽乃集天地戾气异化而成,这戾气属秽,所以只要以能寻到至
秽之物作为毒引便可毒杀凶兽群!」
袁齐天问道:「你去哪里寻那至秽之物?」
燹祸道:「天下万物皆起源于混沌,至秽之物必然也存在于混沌之内。」
魏剑鸣道:「在下曾从家姐处得知血雾林内有一块混沌异境,不如让在下去
寻那至秽之物。」
仇白飞统帅十万大军远征西夷,大小战船数以千万计,主舰名为破海号,长
六十丈,承载火器弩炮过百,其规模堪比盘龙号;主舰四周设有二十艘铁甲战舰
,长三十丈,每一艘铁甲战舰麾下再有三十艘战船,每一艘战船长约十丈大小,
而战船四周又有许多小型快舟编制的小分队,组建出大恒有史以来最为庞大的水
师舰队,由凌海郡港口出发,乘风破浪,一路北上,绕道北海冰原,随后再取道
南下,抵达西夷海域。
主舰之上,仇白飞眺望远方,只见波涛翻涌,水黑如墨,可见海深几重。
风望尘立在他身旁说道:「大帅,此地风中带着朽气,水底下恐怕不太平哩
。」
他修行风之卷,对于气流十分敏感,一阵见血地提醒仇白飞。
仇白飞淡然地笑道:「多谢风大人提醒!」
果不其然,舰队再行了十余里,便见海水不住翻涌,水泡咕噜噜地往上冒起
,仇白飞神色一沉,心想水底下果然有东西,风望尘说道:「大帅,让玄鲸舟去
收拾海底下的东西吧!」
仇白飞摇了摇头道:「玄鲸舟乃我军水师之杀手锏,对付这些小瘪三未免太
过小题大做,还是让仇某先对付他们!」
说罢命人摇晃旗号,命令三十艘快舟率先迎敌。
这些快舟大小约莫五丈,载有五十余人,每一个都是戎装持刃的士兵。
快舟底座乃是有数个用透明玄晶打造的窗口,士兵可透过窗口观望水下状况
,立即看见水中有无数条怪鱼正在游弋,其身子几乎跟一个成人般大小,生有四
个眼睛,满嘴利齿,身子鳞片脱落大半,露出大块大块的腐肉,正是一群被尸气
腐化的海鱼。
它们没有生气,只有本能地嗜血,如今闻到十万人的气味那会不疯狂,前仆
后继地朝舰队扑来。
将士立即作出反应,开启机括,快舟底座下立即翻出了五口弩炮,而这些弩
炮则分别由五个士兵操控,其构造竟跟当日铁烈使用的震天弩类似,但却更为灵
活,乃儒门数坛巧匠所制造的破邪弩枪,这些弩枪由一根修长的钢管,类似与火
枪的枪膛,而箭矢前段成梭锥形,后端为一个平整的圆形,每一根箭矢也只有巴
掌长短,里边更是灌满了火丹,在士兵拨动扳扣时,钢管内的机括便会撞击箭矢
的尾部,里边的火丹则会点燃,产生一股热浪将箭矢推出,威力极为庞大,尤在
弑神火枪之上,但其于体型过于庞大,需要固定才能有效瞄准。
在仇白飞被任命建造水师后,龙辉便同孟轲孔丘商议,由儒门给他提供最大
帮助,所以这一只水师配备了大量儒门所制造的崭新军械,相比铁鹰的陆兵而言
,仇白飞这支水军的军备更为精良。
「杀!」
随着兵头的一声令下,弩枪立即发射,弓弩震动的声音即便是深邃的海水也
被激起一股股的乱流,只看那弩箭连环而出,被火丹灼热的箭矢即便在水中也是
红彤彤的,带起一股热流射向怪鱼。
箭矢威力极大,一下子便将怪鱼身子打穿,而且所带出的气浪还将鱼身撕开
一个簸箕般大小的缺洞,只要被打中,整条鱼都基本断成两半,所以即便没有击
中鱼头,这些受到尸气污化的海鱼也失去了游动的能力,渐渐沉入海底。
首战告捷,水师众兵士气大盛,仇白飞下令全军继续前进,小型快舟则为先
锋在前开路,紧接着天边飞来一群海鸟,同样也是被尸气污化,其眼睛透出一股
晦暗的灰蒙,它们咕咕啼叫,扑打着羽翼朝舰队掠来。
「碎云雷弩——准备!」
遇上天空怪鸟,那三十艘先锋快舟那会让它们近身,甲板上的炮台立即扬起
五口弩炮,其形状与破邪弩枪相似,由精于控弦的士兵操控,对着鸟群便是一番
扫射。
梭锥般的弩箭夹杂着火光掠出,先是穿透海鸟身子,紧接着弩箭便爆炸开来
,空中顿时一片赤炎,然而火气之中还绽放着灿白的电光,交织出一片火电密网
,仍那凶禽再如何悍勇也被尽歼于百尺之外。
目睹如此强力之军械,即便是身为主帅的仇白飞也露出惊叹之色,连连称赞
道:「儒门巧匠果然得天独厚,此等绝妙神奇,世间鲜有!」
当初儒门分裂,仇白飞也见识过了儒教巧器,如今儒家再统,实力更是不可
估量,这破邪弩枪、碎云雷弩便是其实力之展现。
「有如此神器助阵,再由各路英雄掠战,我军何愁不胜也!」
一个副将对仇白飞感叹道,正是昔日江南军旧部——陈俊。
同属江南军旧将的朱丹林也感慨道:「是啊,这次咱们还有蛟龙相助,就不
信这些西夷鬼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仇白飞身边的将领大多都是江南军旧部,他们当初可是吃尽了蛟龙的苦头,
如今这支旧日强敌摇身一变成了己方助力,个个都是心头大定。
仇白飞信心满溢,说道:「我朝军容鼎盛,想来那神州战场也是捷报连连,
咱们可不能落后他人,定要早日取下西夷,已报国恩!」
其余将领纷纷大声叫好,都起了跟铁鹰那一路大军比较的心意,势要先他们
一步夺下战功。
这时风望尘干咳了一声,暗中传音给仇白飞:「大帅,风某有迷言相告,还
请大帅辞退左右!」
仇白飞疑虑地望了一眼,便对其他将领说道:「尔等去指挥舰队吧!」
「风大人,仇某已经招办,有何指教还请名言!」
帅台之上便只有仇白飞和风望尘两人。
风望尘说道:「大帅可知,这一年以来,儒门所制造的巧器都全部投在大帅
的军队之上吗?」
仇白飞大吃一惊:「那神州战场呢?」
风望尘道:「大多都是一些老的军械,可堪一战的便只有儒武巨神和镇邪车
了!」
仇白飞脸色一沉,说道:「那边可是主战场,其胜负牵扯了天下大势,怎可
如此轻率!」
风望尘道:「非也,牵扯天下大势的胜负在于大帅这一路!」
仇白飞道:「何出此言!」
风望尘道:「西夷乃煞域兵力来源,攻下西夷等同断了煞域后路。」
仇白飞道:「此点世人皆知。」
风望尘笑道:「既然西夷如此重要,煞域岂会将其弃之不顾呢!」
仇白飞道:「出站前皇上已经同仇某说过,西夷战线并非一定要取胜,远征
军的目标便是要扰乱敌人后院,替正面战场分担压力!」
他们这路大军虽然有十万之众,但士兵都是被铁鹰挑剩的,对于此点仇白飞
心中始终有些苦涩和难受。
他久居官场,自然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而且他还曾经跟随过沧释天
,没有被斩首就已经是万幸了,那还敢计较这些。
风望尘轻摇折扇,淡笑道:「大帅身经百战,却沦落到要替别人做嫁衣的地
步,风某真是为大帅不值哩!」
仇白飞眼中露出一丝苦涩,说道:「保家卫国,武人之责,仇某既然着上这
一身甲胄,这条命便是国家的了,不求建立惊世功勋,只求死得其所!」
风望尘道:「大帅,你可知王爷已经将伐煞之胜负筹码全部压在你身上了吗
?」
仇白飞疑惑问道:「何出此言?」
风望尘道:「西夷对煞域如此重要,厉帝绝不可能放任不管,咱们兵分两路
的战略也不是什么秘密,厉帝一定已经做好了准备。」
仇白飞道:「吾已做好血战的准备!」
风望尘道:「大帅,风某斗胆一问,若是给您守城,明知敌军要攻击你的后
方,你除了排布重兵之外,还会做什么?」
仇白飞道:「自然是建立和确保前线和后方的联系,以便首尾呼应,后方可
以给前线提供补给,而前线也能及时派兵增援后方!」
说到这里,仇白飞忽然醒悟过来:「风大人,莫非煞域……」
风望尘点头道:「没错!煞域也一定建立了一条可以连通西夷的密道,以便
可以相互援助!」
仇白飞眉头紧蹙道:「大人所言不无道理,但……」
风望尘跺脚道:「大帅,您还不明白吗?这条密道正是咱们取胜的关键,正
所谓寇可往我亦可往也!咱们只要找到这条空间密道,便可以直插煞域境内了!
」
仇白飞道:「风大人,不是仇某不信你,但密道一说实在有些虚缈。」
风望尘道:「大帅,此事并非空穴来风,如今整个西夷海域都是阴兽,但你
想想,即便整个西夷大地尸毒横行,但这些僵尸也都是在陆地上活动,如何将尸
毒带入海中,还污化了万里海域,这唯一的可能就是忘川河水已经流入了这海域
之内,所以才会有整个大海的阴兽。此外当初煞域为了攻占奈何桥,曾引忘川河
水来淹酆都,同理煞域也有能力将忘川河引入这片海域。」
仇白飞越听脸色越是凝重。
风望尘道:「所以王爷敢肯定,这条密道便是忘川河汇入海里的分支,只要
咱们能找到这个地方,便能逆流而上,直接攻入忘川河!所以,王爷才说服了儒
门两位教主,让他们将儒教所有巧器投在了你的水师之上,为的便是忘川河的大
战!」
仇白飞身子一震颤动,眼中隐有泪花翻涌。
「现在谁都认为神州那边是主战场,实际上决定胜负的关键就把握在大帅手
中!」
风望尘语重心长地道:「如今,江南王、镇国王两位王爷还有儒道精锐都在
正面鏖战厉帝,煞域的主力已经完全集中吸引住,还请大帅千万不要辜负这份重
托!」
仇白飞长叹一声道:「仇某本是一介匹夫,被奸贼蛊惑,侍奉伪朝,误解忠
良,多次在战场上冒犯江南王,然王爷不但放了我这阶下囚,还处处关照,如今
还以身诱敌,此等大恩,仇某纵使粉身碎骨也难报万分之一。」
说罢,他朝着东方连磕三个响头,起身之后严肃地对风望尘道:「风大人,
仇某定然不负王爷重托,即便粉身碎骨,也要用这身骨骸填平那条忘川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