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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七日,清明后。
宏茂双子大厦,坐落在外滩,刚刚结束长达两个月的搬迁,年后,正准备回
公司上班的白领金领们,突然得知大厦易主的消息。每家公司当天都来了一个律
师团,协商搬迁和赔偿事宜。
多方打听后才知道,有土豪买主斥资数百亿,将两座大厦买了下来。并且不
打算用于租赁。原本大厦的所有公司都得搬迁。
律师团登门的第一句话往往是「赔钱是小事,你们什么时候搬走。」
豪到无人性。
很大一部分公司原本是不愿意搬的,毕竟公司搬迁,兹事体大,又有合同在
身,占着理儿。
那些不愿意走的,就会迎来一批凶悍的物业,帮着你「搬家」。
公司当然不愿意啊,也不是吃素的,后来闹到走法律程序,当没用,只好服
软。
在经历两个月的漫长搬迁中,终于清空了所有公司。
清明节到来之前,这套双子大厦正式更名为「宝泽集团」,紫金科技、天方
娱乐、宝泽投资三家子公司陆续搬入。
节后,三家公司所有高层被召集在顶层的大型会议室,召开「宝泽集团」草
创以来第一次大型会议。
但让三个公司高层惊讶的是,主持会议的不是他们熟悉的天方娱乐大当家秦
宝宝,也不是宝泽投资的扛把子苏钰,更不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子衿,而
是一个面生的女人。
裴南曼!
出资买下这套大厦,就算是秦泽目前的财富,也是伤筋动骨了,所以他拉着
裴南曼一起入伙,分担资金压力。
现在裴南曼以宝泽集团副董事长的身份在主持会议。
即便是天方娱乐的老人,比如总经理张福,对裴南曼也毫无印象。
裴南曼这些年来,投资的产业多到她自己都捋不清,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有
实业,有金融,有互联等等,庞大又臃肿,拆分开来的话,都是些琐碎的投资,
但如果把它们集合在一起,那是一笔难以想象的财富。
有些投资裴南曼不亲身参与,天方娱乐就是臃肿的投资体系里,没什么起色
的一类。张福连幕后大老板是谁都不知道,他将之定义为资金方。
这是一个气场很足的女人,她穿着职场套装在长条桌尽头发言时,任何人都
无法忽略她。
漫长的三小时会议步入尾声,最后秦泽起身说着没营养的鼓励废话时,裴南
曼面无表情的坐在边上,容颜不俗,众人才发现她其实是个让人初见便惊艳的女
人。只是她凌厉的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场使人下意识的忽略了她的美貌。
三十多的丰腴少妇,保养的很好,脸蛋素白无暇,但她眉宇间多了一份年轻
女孩不具备的沉凝,那是靠阅历堆积起来的东西,所以给人的感觉是年纪大的女
人。
看着就比秦宝宝和苏钰王子衿大很多很多。
别看苏泰迪29了,但她读完博士踏入职场,其实才两年。尽管习惯用冰山
女总裁的外衣武装自己,不过认识秦泽之后,她的眼神里不经历的就会闪过女孩
的雀跃和幸福。
秦宝宝和王子衿更别提,木耳还是粉的,谈何阅历?
散会后,过完清明就被琐事缠身,疲惫不堪的裴南曼揉着太阳穴,返回副董
事长办公室,看见秦泽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边,兴致勃勃的浏览女模特写真集。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捡起来桌上一支笔砸他脑袋,「加股份,不然不干了。」
秦泽:「这么过分的么,再加的话,我的董事长位置拱手相让了。」
裴南曼冷笑着威胁:「反正你现在只能指望我,加不加你自己看着办。」
秦泽举双手赞成:「我没意见啊,你负责帮我搞定苏钰和我姐,还有子衿姐。
她们的股份肯定不能给的,以前还好,现在肚子里都有崽了,就把股份看的
特别重。那就只能从我这里拿了,但我的股份被严格控制住了啊,苏钰怕我把股
份给我姐,我姐又怕我把股份给子衿姐,邪恶怪圈一样。「
裴南曼愣了愣:「王子衿也有崽了?」
「没呢,」秦泽叹口气:「聚少离多,而且她刚进体制,根基不稳,近几年
不适合怀孕。」
过完年,秦泽京城就去了三次,一直在忙着组建宝泽集团,抽不出时间和精
力。
裴南曼心里一动:「我要帮你搞定她们,那我要你一半的股份。」
秦泽:「没问题。」
「……」她盯着秦泽看了几秒,叹口气:「搞不懂你这样的人是怎么走到这
一步的,别人白手起家后,都恨不得把所有的钱都拢在手心,好让它们越滚越大。
你倒好,送钱跟送纸一样。你就不怕你的姐姐们那天自己单飞了,卷着钱和别的
男人跑?」
秦泽咧了咧嘴,心说,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狗屁的集团,我是不愿意的,
要不是系统发了任务,我才懒得组建集团。
天天和姐姐们在酒池肉林嬉戏多爽。
至于钱,你有几千几万块的时候,喜滋滋的握在手里,每天看一看余额。可
当你有几百亿上千亿的时候,钱反而没有了意义,只是一串数字。
裴南曼摇摇头:「当我没说。」
秦宝宝可以执拗到二十六年不交男朋友,这种犟到死的性格。还有苏钰,注
定一辈子被他吃的死死的。
王子衿也是,人都溜回京城了,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秦泽道:「曼姐,你可以考虑一下,把你名下那些产业都整合起来,一起投
入宝泽集团,咱们强强联手,分分钟拳打黑猫,脚踏灰狗,掏出腰间大法器,天
天扇企鹅的脸。」
「到时候我让你来坐宝泽集团的董事长。」
裴南曼的资产非常雄厚,涉及的产业之广,利益之多,远胜目前的宝泽集团。
只不过论潜力,她远不及宝泽集团,局限性太大了。
「少来,」裴南曼不屑道:「我可不会被套进去。」顿了顿,道:「我的那
些产业,不适合并入宝泽集团。以前也想过整合,但发现行不通,行业太杂了,
只能各自为政,强行整合,反而坏事。前些年没想那么多,那行赚钱就投资那行,
到现在已经尾大不掉。你能组建宝泽集团,因为你涉足的行业不多,总共长三个
而已。」
说完,蹙眉道:「起开,干活了。」
秦泽麻溜的从办公椅上起身,等裴南曼坐下后,他殷勤的凑上去,「曼姐,
我帮你揉揉肩。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裴南曼身躯僵了僵,尽量让自己不去感受那双厚实有力的大手,她把目光投
在电脑上那些穿比基尼的年轻女人,嗤一声:「整天就看些不着调的东西。」
秦泽无奈道:「没办法,鳝饿无鲍啊。」
裴南曼皱了皱眉,自然是没听懂的,道:「为什么火急火燎的赶人,等合同
到期了让他们搬走,也就一年两年的事儿,没必要闹的那么大。」
秦泽难以置信道:「你开什么玩笑,一年两年的,我都成世界首富了,那有
时间跟他们耗。」
换成别人说这句话,裴南曼肯定当做年轻人目中无人的幼稚之言,但秦泽这
么说……回忆一下他过去两年里的壮举,还真不是吹牛。即便做不到世界首富,
一两年后的他,身价肯定会翻好几倍。
秦泽没吹牛,当可用的人才越来越多,资金越来越丰富,财富就会像滚雪球
一样越滚越大。他现在想要进军那个行业,会比之前进军vr行业顺利很多倍。
用玄幻文的说法,逆天的根基已经打的很扎实,之后主角只要日天日地日神
仙,干翻苍穹就好了。
裴南曼舒服的眯起眼,秦泽的按摩手法非常有一套,渐渐的,多日来的疲惫
散去不少,她都有点想睡觉了。
「对了,你家那边什么情况了。」裴南曼小小的八卦一样。
「起初我爸妈那个闹腾啊,说不认我姐这个女儿了,还说再也不然她踏入家
门。那段时间她天天哭,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我都忍不住想和爸妈摊牌
了,但这次不是我怂啊,主要是考虑到大局为重,不想他们老两口一把年纪了还
闹离婚什么的。」秦泽说:「后来从日本回来,情况好多了,爸妈也退了一步,
让我姐打胎,打个屁的胎,那可不止是外孙,还是孙子。我姐虽然是意外怀孕,
但想把孩子生下来。毕竟这种事有一回不能有二回,这次打胎了,下次找什么借
口怀孕?再来一次始乱终弃的筹码,我爸妈一准而被整出心脏病来。而且对我姐
的名声也不好。我们说好了,只要一胎,以后不生了。」
「现在呢?」裴南曼问。
「老两口从小就疼她,这都好几个月了,气消了不少,我妈怕她保姆照顾的
不周全,又让她回家住了。」秦泽说。
现在姐姐和苏钰都显怀了,前三个月不能过夫妻生活,虽说快过了那段时期,
但啪啪总是不利于胎儿的,所以秦泽一直没碰她们。而且,以他丧心病狂的泰迪
肾,可不是普遍男子的五秒钟而已,孕妇吃不消。
王子衿又在京城,千里迢迢的,想他海泽王后宫佳丽三人,竟落得鳝饿无鲍
的下场。
「而且苏钰和姐姐变的好奇怪,脾气暴躁就算了,」秦泽回忆道:「苏钰竟
然想喝汽油。」
裴南曼:「……」
秦泽:「我姐姐三更半夜把我叫醒,说要闻油漆味。我凌晨三点,跑了大半
个沪市,才给她买了一桶油漆回来。」
裴南曼:「……」
她一脸怀疑:「真的假的?」
秦泽点头:「医生说孕妇会有各种各样的怪癖。」
裴南曼对此毫无经验,傻乎乎的问:「那苏钰汽油喝了么。」
秦泽瞄了她一眼,心说曼姐这话问的太石乐志,道:「那能让她喝,我从车
里接了半碗汽油,她抱着闻了半小时,一脸陶醉。」
裴南曼:「……」
裴南曼道:「对了,苏钰说将来生了娃,天天让她的宝贝欺负秦宝宝的崽。」
她看向秦泽,目光促狭。
秦泽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所以说最怕这种同龄的,如果差了几岁,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相处的会融
洽一些。」秦泽说完,认真思考那个可能性,道:「讲真,除非是你这个干妈带
孩子,苏钰自己带的话,她的崽打不过我姐的崽。」
「啊……曼姐你这么一说,我就要考虑应对方案了。」秦泽一拍脑袋:「我
爸极有可能把苏钰的崽接回家里来养。他骨子里就重男轻女,肯定重孙子轻外孙,
虽然我姐的崽也是他孙子。到时候两个小崽子在家里天天打架怎么办。」
裴南曼道:「然后还有王子衿的。」
秦泽:「子衿姐还早着呢,她没打算要孩子。」
裴南曼兴致颇高,猜想道:「万一你姐的孩子,将来长的和你越来越像……」
秦泽摆摆手:「外甥像舅,正常的……」
他微微色变,外甥像舅虽然正常,但我不是亲舅啊,这件事妈妈是知道的,
万一将来她左看右看,发现外孙和儿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么一想,秦泽就慌了。
胡思乱想之际,耳边听到裴南曼轻声道:「下星期陪我去趟东北?」
「啊?」秦泽看她。
裴南曼略微犹豫:「去给我爸上坟。」
「好,好的。」秦泽神色惊喜。
4
入春后,天气渐渐回暖,一辆商务车停在东北某个小县城的郊外,一条小路
口。
车上出来一个高挑漂亮的女人,下车后站在路边,眺望路口方向,面无表情。
等身后捧着白色菊花的男人跟着下车,她才踏入小路,踩着坚硬的黄土路,
沉默着前行。
两人没有并肩,而是一前一后,相差有两米的距离。
这是裴南曼刻意拉开的距离,带着个陌生男子来父亲坟上祭拜,身侧的位置
是男友的,若不是,那就乖乖跟后面。
秦泽自知现在和裴南曼还没到管鲍之交那样深厚的情谊,老老实实尾随在后。
北方和南方的气象大不相同,久居沿海的秦泽能敏锐的感觉出来。小时候对
北方成片成片的红高粱和热炕头很向往,可惜这个时节看不到,再然后就是毛驴,
听说小毛驴很好吃的。比狗肉还好吃。
眼下已经入春,不是吃驴肉火锅的好时机。
可惜可惜。
把目光从远景转到裴南曼的背影上,她今天穿的比较正式,身段婀娜多姿,
后背至纤腰骤然收束,一把年纪了还有少女柳枝抽嫩芽般的活力,但又有少女不
具备的丰腴,再往下是圆滚挺翘的风光,那种弧度,尝试过姐姐滋味的秦泽最清
楚。
男人的黄金时代,就是不靠刺激以及念力就会自然勃起的年纪。
咸鱼二号微微一硬,表示尊敬。
秦泽一脸唏嘘的移开目光,心想着,今晚少不得用VR眼镜再体验一次工口
游戏,聊以自慰。
寡人的五龙抱柱大法,又要重出江湖。
走了大概一刻钟,前方出现一颗巨大的红松,枝干苍劲,亭亭如盖。
红松底下有一座坟,白玉石的矮墙将坟和红松围在里面。
这座坟当年埋入那个男人时,只是一个矮矮的土包,甚至不敢有像样的模样,
因为男人死后,墙倒众人推,害怕仇家破坏,搅的人死了都没个清净。
这是裴南曼当初咬着牙要在父亲死后撑起家业的原因,可惜孤掌难鸣,姐姐
不愿意帮助她,甚至连父亲都不要了,跟着男人私奔到沪市。
后来重新站稳脚跟后,她把父亲的坟修缮了一遍。
裴南曼从秦泽怀里接过白色菊花,轻轻放在父亲的坟前,站了片刻,她说:
「当年老头就吃亏在没读过书,光有一腔草莽义气,少了读书人的玲珑和审时度
势。」
「怎么说?」秦泽问,他看着这座不气派不寒酸的坟墓,里面躺着一位曾经
的黑道枭雄。
「国家严打期间,李家曾经给我爸预警,但他没当回事,社会混乱由来已久,
新朝问鼎后,朝野上下持续动荡十数年,基本就没过安生日子。久而久之,在很
多人看来,混乱才是常态,都不相信政府会以雷霆之势整顿社会。再就是我爸被
他的好兄弟们绑架了。」裴南曼道:「一群连字都不认识的草莽汉子,除了打打
杀杀,他们连种田都不会。如果我爸退出江湖,他们何处安生?人情的绑架才是
最可怕的。江湖人,江湖死,这是他的宿命。」
秦泽道:「所以说,还是吃了没读书的亏,眼界不够高,眼光不够准。」
裴南曼点点头。
秦泽问道:「那你怎么还敢继承你爸的家业,不怕自己也吃枪子了?」
裴南曼摇摇头:「只要不扰民,帮派间的厮斗是拦不住的。我姐读的书多,
眼光比我好,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嫁到了沪市。而我接手了我爸的产业,接手
了他那群老兄弟,我嫁给了曹兵。」
秦泽突然捂着胸,脸色痛苦:「别提他。」
裴南曼茫然道:「怎么了。」
秦泽纠结道:「虽然少妇什么的最有味道了,但一想到你嫁给过他,我就觉
得自己头上绿油油。扎心的很呐,曼姐。」
裴南曼先是一愣,脸上腾起两团红晕,继而大怒,凶猛的高踢腿直冲秦泽面
门。
不愧是练过武的,人到三十了,柔韧性还这么好。
秦泽后退一步,忙摆手:「曼姐,其实我没处女情结的,你千万别自卑。毕
竟在这个炮火连天的年代,你想找一个一针见血的姑娘,干脆打一辈子光棍得了。」
裴南曼涨红了脸,怒道:「你还说。」
秦泽苦着脸,转身,撅屁股:「我错了,你下手轻点,跟你说啊,我姐都没
有这样的福利……」
裴南曼小跑两步,飞起一脚踹她一个狗啃泥。
秦泽趴地上半天,好难才揉着屁股起身,蹲着,叼上烟,不说话。
裴南曼走到他身后,有点后悔,小声道:「踢疼啦?」
「没呢,」秦泽唉声叹气道:「就是忽然感慨,天地万物,盛极而衰,人是
如此,国家如此,各行各业亦是难逃窠臼。别看我现在生意做的蒸蒸日上,三代
之后是个什么样子,鬼知道。」
裴南曼赞许道:「是这个道理。」
秦泽点点头:「所以我要为老秦家广开后宫,多生崽子,生他十个八个,总
会出几个人才吧。」
少妇裴南曼瞬间僵尸脸,又想踹他屁股了。
秦泽又道:「想想,觉得当年你一定过的很辛苦,可恨君生我未,我生君以
老。」
老……
裴南曼柳眉倒竖:「想死?」
秦泽继续道:「我就是晚生了几年,我要生在那个时代,肯定手持菜刀砍电
线,一路火花带闪电,打的各路英雄豪杰哭爹喊娘,奉我为武林盟主。那样曼姐
是你就不会这么辛苦了。前提是我一头嗑在床脚,能把那家伙嗑出来。」
虽然他说的浮夸,但裴南曼倒是认同他的话。
这家伙要是生在她那个年代,绝对的黑道霸主。
太能打了。
尽管从小练武,但她不相信武道天才这种存在,在裴南曼眼里,练武和练手
艺是一个道理,日积月累,熟能生巧。
认识秦泽后,不得不信了。
秦泽拍拍屁股起身,点上一根烟放在墓碑前,自己也坐下来,打火,吮亮嘴
里的烟,道:「老爷子,我叫秦泽,和你一样都是草根,你是黑道枭雄,我也不
差,我是堂堂海泽王。你呢,没读过书,生的女儿也不是个读书的料,曼姐这些
年半黑不白的,始终没能从你的阴影里抽身而退,很不好。不过呢,幸好遇见了
我。以后放心啦,我会帮你照顾曼曼的,保准不让她受委屈……」
罕见的,裴南曼没恼怒也没出声,站在他身后,眼波温柔。
秦泽叨叨叨了半天,直到一根烟抽完,裴南曼轻声说:「走吧。」
回了车子,裴南曼没让司机开往省城,而是先去了小县城,买了很多礼品,
两条烟,然后向着县城的反方向越开越远,到了一座小镇。
商务车最后停在一座大院门口,裴南曼下车,道:「这儿是我爸的老家,我
小时候就是在这座镇子里长大的。」
就是这座大院子,裴南曼在这里和姐姐度过了童年,直到有一天,问鼎省城
黑道的父亲带着兄弟们,开着豪车,来接两个女儿进城。
那时裴南曼坐在父亲的臂弯里,威风凛凛。
院子依然在,当年的父亲和姐姐已成一捧黄土,物是人非。
大院门半掩着,裴南曼领着秦泽入内,进了院门后,秦泽见到了传说中的影
壁,这可是封建时期大户人家才有的东西。
这座院子想来有很久的历史了。
绕过影壁后,院子里的竹椅上躺着一个六旬老人,眯着眼晒太阳,优哉游哉。
「彪叔。」裴南曼甜着嗓音喊道。
老人睁开眼,皱纹横生的脸庞堆起笑容:「曼曼?我寻思着你这段时间也该
来了。天天坐这院子里等着。」
裴南曼加快步伐,迎上起身的老人。
裴南曼握着老人的手,笑靥如花,秦泽从没见过这样的她,不再是气场强大
的成功女性,更像是天真烂漫的少女,在长辈面前笑的很欢快。
老人与她说了几句话,便把目光投向秦泽:「他是?」
这些年来,她始终孤身一人回北方,从不见有人相伴,更别说是个陌生男人。
「朋友。」裴南曼轻声道。
老人愣了愣,似有所悟,抓住裴南曼的胳膊,凑近,低声道:「见过你爸了?」
「。……」裴南曼没说话,脑袋微微一点。
老人朗声笑声:「曼曼你有这份心思,好,很好啊,彪叔这一只脚踏进棺材
了,心里牵挂的事儿不多,就这件事堵在心里,都快成心病咯。」
裴南曼自然做不出少女跺脚娇嗔的姿态,只是一笑,扭头看见秦泽似笑非笑
的神色,她脸却倏然红了,恶狠狠瞪他一眼,「杵着干嘛,做饭去。」
秦泽咧嘴笑道:「老爷子,东西给你放屋里?」
老人点点头,给秦泽指了个方向,又道:「厨房在南屋。」
「好嘞。」
等秦泽进屋里放好东西,再看着他进了厨房,老人拉着裴南曼坐在院子里的
石桌边,和颜悦色道:「秦泽?」
裴南曼吃了一惊:「呦,您知道他呀。」
5
裴南曼的惊讶表情让老人哑然失笑,「怎么,年纪大的人就不看电视了?不
关注外界了?我还会上微博你信不。」
裴南曼笑了笑。
老人道:「我那几个徒弟整天除了练功,聊的最多就是秦……宝宝对吧,就
是他的姐姐,听的多了,我也就知道了。前几天还在说,秦宝宝小半年没出镜了,
被我狠狠收拾了一顿。」
裴南曼心说,那小蹄子养胎呢,今年估计都不会出镜了,生了崽,还要坐月
子,还要做恢复锻炼……
苏钰也是时运不济,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偏偏和秦宝宝撞车了。这怀了孕的
女人,就是家里的女皇帝,别说上房揭瓦了,就是爬到全家头上拉屎,家人也得
捏着鼻子说:真香。
原本这是她农奴翻身做主人的好时机,顶着个肚子,跑秦家当着秦宝宝的面
往地上一趟,然后只要惨叫就好了,秦家老两口会把秦宝宝吊起来打。
武则天当年就是靠这一招干掉心腹大患,在李治的后宫称霸的。
偏偏秦宝宝也跟着怀了崽,两个孕妇在地上相互碰瓷的画面,虽然很有意思,
但效果就差远了。
「啧,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意……」老人皱眉感慨的声音把裴南曼的思绪拉
回来。
「彪叔您只是知道他,但并不了解他。」裴南曼道:「他不是一般的艺人。」
「怎么说?」彪叔问道。
裴南曼措辞片刻,将秦泽的事迹大抵说了一遍。
老人仔细听着,从黄浦江边初遇说起,裴南曼语气和脸色都很正常,但随着
她说起秦泽的才华,他的一件件传奇事迹,以及和自己交往中的些许琐事,她自
己都没注意到,神色既有惊叹,又有欣赏。
那是女人对男人毫不掩饰的欣赏。
老人看在眼里,顿时了然。
有些女人就是这样,性烈如火或冷淡如冰,她们能耐得住寂寞,经得住霜冻
雪埋,却偏偏经不住春风的吹拂、绵绵细雨的浸润。喜欢什么,都是悄然无声,
或许自己都没有特别的清楚。
老人道:「曼曼带他来给裴老哥上坟,那就是见过对方家长咯?」
裴南曼摇头:「彪叔,都说了是朋友。」
看吧,果然是这样。
老人失笑一声,也不纠结这个话题,继续道:「确实是很优秀的年轻人,你
也不是二八年华的小姑娘,那些与婆家如何相处,与丈夫如何过日子的废话彪叔
就不说了。你自个儿心里清楚,就是……」
他没直说,而是换了个隐晦的措辞:「他们家能接受?」
裴南曼自是知道老人指的什么,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转瞬即逝,笑道:「彪
叔你别瞎想了。」
那家伙将来注定儿孙满堂,多子多福,又不缺我一个……
呸,我在想什么。
老人继续说:「清明那会儿,曹兵去看过你爹,顺道来了我这里一趟,但被
我赶出去了。彪叔我要是再年轻二十岁,肯定要清理门户。」
说到曹兵,老人苍老的脸上满是憎恶,话锋一转,说:「不过我总觉得曼曼
你的品位,怎么也不该找秦泽这样的男人。」
裴南曼心里一动:「他那里不好?」
老人道:「好是好,就是文绉绉的小奶狗,看着不中用。」
文绉绉的小奶狗!
裴南曼没忍住,「噗」一声笑出来。
在老人年轻时的那个年代,文绉绉的小鲜肉,就是废人一个,撑不住两拳就
倒了。
秦泽做好晚饭也才下午五点半,天色还亮,这个点吃饭其实还早,寻常人甚
至还没下班。
老人和裴南曼聊了半晌,都是些家常话,偶尔老调重弹的忆一忆当年。裴南
曼那怕听了好多遍,也不觉得烦,很有耐心。
还会配合着说一说秦泽的事,算是回应老人出于谨慎和对晚辈关怀的拳拳爱
护之情。
「好香……」老人抽了抽鼻子,把目光望向厨房方向。
「他的厨艺不错,彪叔你有口福了。」裴南曼露出自豪的笑容,一扭头,冷
着脸叫道:「饭菜做好了?」
「那这么快,菜是快好了,但饭没好。」秦泽在里头大声回应。
又过了一刻钟,总算开饭,晚餐不算丰富,因为三菜一汤而已,老人这里的
食材不多,也算不得珍贵,汤是秦泽精心熬制的鸡汤,来的时候,裴南曼顺路从
菜市场买回来的老母鸡。除外并没有买太多菜,人上了年纪,吃大鱼大肉反而不
好。
吃饭时,老人开了一瓶白酒,非要拉着秦泽一起喝。
裴南曼本来不赞成老人喝酒。
「裴老哥在世时,最喜欢喝酒,常常说以后的女婿没个好酒量,甭想娶他女
儿,现在老哥不在了,但他的话,我可记着。」
老人都这么说了,秦泽只好与他一杯接一杯。
裴南曼只说了句少喝点,便自顾自的吃饭喝汤。
由于秦泽虚伪的处事风格,很快就和老人聊开了,男人在饭桌上的啰嗦劲儿,
丝毫不输八卦时的大妈大婶们。
「你小子就是长得油头粉面了点,性格还是很对老头胃口的。」老人嘴里喷
着酒气,大声说。
「没办法啊,现在小姑娘都喜欢着油头粉面的,其实我内心可向往您老当年
大杀四方的风采了。」秦泽虚伪的一匹:「可恨我爹不是我兄弟,我就是晚生了
十八年。」
「那是,当年我们从城南打到城北,整个省城都是我们的……」老人唏嘘道:
「世道变了啊,要不然,曼曼现在还是千金大小姐。」
秦泽:「她现在不是千金大小姐了,她现在女王。」
秦泽脚背一痛,被裴南曼狠狠踩了一脚。
会心一笑,那怕再成熟老练的女人,在长辈面前被形容成女王,恐怕心里也
是羞耻的慌。
「女王……」老人愣了愣,仔细咀嚼片刻,酒意上涌,重重点头:「对,以
后就要向对待女王那样知道么。」
裴南曼略窘,嗔道:「彪叔。」
秦泽跟着点头:「没问题的彪叔,我就是女王坐下的童子。」
又被踩了一脚,这次裴南曼没收脚,使劲的碾,使劲碾……
秦泽倒抽一口凉气。
裴南曼面无表情道:「怎么了。」
他正要说话,又听老人说着醉话,呸了他一脸唾沫:「当初姓曹的也是这么
说,最后还不是跟别的女人跑了。还不是嫌弃我家曼曼不会生娃。」
裴南曼俏脸变了变:「彪叔你喝醉了……」
秦泽毫无晚辈形象的揽住老人的肩膀,哈哈道:「曹兵啊?那瓜娃子我见过
了,去年在沪市被我狠狠揍了一顿。」
「你揍他?」老人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球,醉意醺醺,「是他揍你吧。」
秦泽笑道:「这都被您识破了,是我被揍了,但我丝毫不慌,扭头就吐他两
口唾沫。」
「哈哈,干得漂亮。」
「那是,都特么离婚了还惦记我家曼曼,找死不是,打不过也要跟他死磕对
吧。」
「是这个理,彪叔错了,你不是小奶狗,是小狼狗。」
一老一少说着醉话,不停的碰杯。
裴南曼默默收回脚,脸上无喜无悲,只是抿着唇,把头扭一边。
不看秦泽,也不让他看自己的表情。
一瓶半的白酒见底,老人被裴南曼搀扶进屋子休息,秦泽在院子里,望着黑
压压的夜空,喷涂着酒气,在院子里缓缓舒展筋骨。
「虚头巴脑的。」裴南曼出了屋,站在门槛里,点评秦泽酒桌上的表现。
「男孩子不虚伪,怎么得到长辈们的喜欢。」秦泽感慨说:「男人不虚伪,
怎么哄女人开心。」
「哄?」裴南曼眯眼。
「真心话,」秦泽立刻说:「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女王大人。」
裴南曼咬牙切齿的左顾右盼,似是想找东西打他。
秦泽丝毫不怵,道:「曼曼,泡壶茶解解酒呗。」
裴南曼皱了皱眉,却没反驳他的称呼。
东屋的屋檐下挂着一盏灯泡,发出昏黄的光芒,院子里的两人沐浴在橘黄的
灯光中,裴南曼煮茶,秦泽看她。
茶壶一看就是上等货色,茶叶是普洱,老人不喝茶,这些器具和茶叶是裴南
曼留这里的,她每年清明都要在这里待几天。
喝茶是裴南曼最大的爱好,这让秦泽想起自己的大房王子衿,喝茶喝出了胃
病,来沪市这一年多,才慢慢养好。
不过王子衿喝的是绿茶,裴南曼喝的是红茶,红茶稍稍好些,不至于太伤胃。
都是爱茶之人,但王子衿和裴南曼毫无共同语言,一个爱绿茶,一个爱红茶,
无疑是豆腐脑甜党咸党的翻版。
对了,咸党万岁。
「彪叔一个人住?」秦泽问道:「他的儿女么?」
裴南曼露出一抹恍惚之色,轻声道:「有一个儿子,死了。」
秦泽好奇道:「能问问原因?」
裴南曼:「彪叔和我爸一起长大,也是同门师兄弟,我爸从小教我练功,但
后来外头事越来越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彪叔教我练功,我和曹兵都算他半个徒弟。
前些年我本来想带他去沪市,让他帮我培训保安,但他没同意,说自己年纪
大了,守着院子,偶尔还能去我爸坟上找他喝酒,可不要客死他乡。但愿意帮我
教徒弟,我安保公司的几个教官基本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身手不错。「
秦泽竖大拇指:「确实厉害。」
天方影视的艺人保镖都是裴南曼的安保公司的人,包括姐姐外出时的保镖也
是,秦泽以前无聊试了试保镖的身手,身手的确不错,比那些几乎没什么杀伤力
的「明星保镖」要厉害多了。
「彪叔有一个儿子,大我六岁,死于一场斗殴。那年我爸刚死,墙倒众人推,
他的地盘被人瓜分抢夺,我爸死后,树倒猢狲散,帮派里超过半数的人觉得我是
一个女流之辈,撑不起大梁,纷纷改投别的大哥。还支持我的,只有我爸那些换
命交情的老兄弟。那段时间过的很艰难,处处杀机。有一次,我和曹兵还有彪叔
的儿子去跟一伙势力谈判。那是场鸿门宴,他们埋伏了刀手,在我们踏出饭馆后,
在小巷里被截杀。彪叔儿子是为了掩护我和曹兵才死于那里的,他被人砍了几十
刀,后来给他收尸时,右手没了,致命伤是头上三刀,直接砍碎了脑壳……」
那段往事对她肯定打击很大,时隔多年,再次说起来,秦泽依然能从她眼里
看到哀伤。
秦泽缩了缩脖子:「突然觉得晚生十八年也有好处,打打杀杀的多不好,还
是和气生财重要。」
裴南曼似笑非笑:「怕了?」
秦泽苦着脸点点头:「所以我说坐你胯下……坐下童子就好啦。」
裴南曼凝视着他,片刻,摇头:「其实你没怕,你这人就是这样,有一股子
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的自负。有时候觉得很讨厌,目中无人,狂傲自负。但却
无力反驳,当初……」
她犹豫一下,接着说:「当初那个人不是曹兵而是你的话,我可能根本不用
握刀。」
秦泽没说话。
一个男人街头喋血,再怎么凄惨,也是一条好汉,是可歌可泣的事儿。
但逼着一个女人和人厮杀,在风光无限,也是一种悲哀。
他想了想,道:「如果我是曹兵,我就会带你离开,给你全新的生活,给你
无忧无虑的日子。」
裴南曼眼波闪了闪,撇嘴:「苏钰就是被你这么忽悠的死心塌地的?」
秦泽也撇嘴:「苏钰可不是甜言蜜语能哄到手的女人。」
裴南曼不屑道:「你不懂,再自矜自傲的女人,也是爱听心仪男人的甜言蜜
语的。再聪明的女人也会变得傻乎乎。」
「原来是这样,」秦泽恍然大悟,赞道:「曼姐果然是我人生导师,这么有
深度的话苏钰可说不出来,我姐和子衿姐都说不出这些道理,还是和曼姐聊天最
愉快,听姐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裴南曼听着听着,嘴角微微翘起,眸子悄悄的闪过喜悦。
这时,瞥见秦泽意味深长中夹带戏谑的眼神,顿时幡然醒悟。
少妇裴南曼脸蛋倏然腾起红霞,一脚剁秦泽脚背:「找死。」
秦泽躲开,没让她踩。
裴南曼气不过,继续踩,两人在石桌底下你追我躲。
连着好几下没踩到,裴南曼板着俏脸起身:「不喝了,睡觉。」
「诶,」秦泽喊住她:「我睡那里。」
裴南曼停住脚步,茫然回头。
「东屋老爷子睡的,南屋我看了,床没铺。」秦泽嘴角一挑:「咱们睡西屋
么?」
6
很显然,裴南曼并不是那种体贴宜家的女人,做不到事事照料周全,她把秦
泽晚上睡那里这件事给忽略了。
如果是宜家体贴的好女人,这会儿应该满脸歉意的说:「呀,非常抱歉,我
现在给你去铺床。」
但裴南曼眨了眨眼,说:「床没铺,自己就不会动手么?」
一转身,扭着丰腴的屁股,回她自己的西屋去了。
秦泽下意识的「哦」一声,很咸鱼的转身,走到一步,猛的反应过来,哧溜
哧溜的跑回来,挡住裴南曼关门的手。
橘黄色的灯光映照着她精致端庄的脸庞,漆黑的眸子闪着星星般的光芒,凝
视着他。
容我沉吟沉吟……
秦泽沉吟片刻,说:「我觉得吧,我已经是一株参天大树了,不需要猥琐发
育。」
裴南曼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我要努力一下,努力一下,没准就不用和小左小右这俩前女友复合。
男人不主动,怎么吃鲍鱼改善伙食。
于是秦泽道:「所以藤蔓呢?我要藤蔓。」
裴南曼翻了个白眼,没拒绝也没反对。
秦泽心花怒放,扭头就去拎自己行李。嘴里碎碎念着少年不识愁滋味,爱看
片子,爱看片子,脱了裤子强行撸……
原词是什么他已经忘了。
秦泽拎着行李返回,看见裴南曼衣衫整齐的坐在床沿,床下铺着一张凉席,
一床薄被。
他就想欢快的小公鸡,突然卡壳了,茫然的呆愣原地。
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见他滑稽有趣的模样,裴南曼嘴角翘了翘,脱掉鞋子钻被窝,在被子里一件
件脱去衣裤,又换上睡裙。
「我,我就睡地上么?」秦泽委屈道。
裴南曼穿着紫色丝绸睡裙,坐在床上,「那要不我睡地上。」
「算了吧。」秦泽左顾右盼,道:「你不洗澡么。」
裴南曼神色戒备,「不洗了。」
秦泽道:「呸,真不爱干净。」
裴南曼嘴角抽了抽。
她原本是想洗澡的,但房间里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不甘心被这家伙瞧到
美人出浴活色生香的画面,便强忍着不洗澡。
「你不洗我洗。」秦泽就没那么多顾虑,当着她的面脱掉衣服裤子,就穿一
条四角裤,然后拿着浴巾和干净的四角裤进了洗手间。
裴南曼躺在床上,规规矩矩的盖好被子,听着浴室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
破天荒的,有一点点紧张。
就像青葱稚嫩的女孩,第一次和男友开房,听着男友在浴室里洗刷刷。
在她三十年的人生中,这样的情景,屈指可数。
过了大概十分钟,洗手间的门打开,伴随着秦泽的脚步声。
裴南曼吃了一惊,这么快的么?等秦泽走到地铺边,她忍不住问道:「洗完
了?」
「是啊。」秦泽擦着头发,侧着脑袋,凝视着床上的她:「我还顺便刷了牙。」
裴南曼:「。……」
「那睡吧,你把灯光了。」
「哦。」
秦泽关了灯,房间里陷入黑暗,窗帘把院子里橘黄的灯光挡在外面。小镇的
夜晚非常寂静,没有车辆行驶的噪音,没有半夜不睡觉的夜猫子大声喧闹。秦泽
住的帝景豪苑隔音很好,晚上同样安静,但这种静和乡下的静不是一回事,很难
用语言表达,只能意会。
秦泽听着裴南曼平缓稳定的呼吸声,问道:「曼姐,睡着了么。」
裴南曼没搭理。
秦泽:「别装啊,我听你的呼吸声就知道你没睡。」
沉默几秒,裴南曼惊异的语气:「你听的出来?」
秦泽:「自从我神功大成以后,听风辨位的本事就越来越厉害了。睡觉的呼
吸声和人醒时的呼吸声是不同的。」
裴南曼:「好像还不知道你的路数。」
秦泽:「主修易筋经,辅修一指禅,师承捂裆派。」
聊就被秦泽聊死了,裴南曼应该有点恼怒的,因为秦泽听出她呼吸急促了几
下。
「其实我练的是内家拳,注重养气,强健筋骨,滋润五脏六腑,自然就耳目
聪明,我这么厉害,也是练气有成的原因。」秦泽解释道。
裴南曼冷笑:「练气能养生,但养不成徒手碎瓷杯的变态。」
秦泽无言以对。
这下子就真不好解释了,系统说人皆有气,强大到一定程度后,能强筋健骨。
就是这个「强筋健骨」有些太强了点,说出来裴南曼估计也无法理解。就像
传鹰大侠和令狐冲解释该怎么破碎虚空。
令狐冲只会一脸黑人问号,并觉得这家伙脑袋瓦特了。
「不想说就算了。」裴南曼语气中带着小女人似的赌气。
默然片刻,她又自己打破沉默:「下一步决定要做什么了么。集团组建完毕,
是不是要筹备上市?」
「等东风规模再大点,业绩再好一点,销售路子铺到国外,预计还得一年半
载时间,然后我再筹备上市,但也不是宝泽集团上市,而是东风上市。」秦泽道。
「你是打算让所有分公司都上市?」裴南曼翻了个身,凑到床边看向地铺上
的秦泽,她被惊到了。
「是啊,按照你说的嘛,以后多做实业,做实业的话就一定要上市,不然就
是小打小闹。能上市割韭菜,为什么不上市呢。」秦泽道:「争取在五年内,个
人资产破两千亿,嗯,个人资产。」
裴南曼戏谑道:「别到时候全充了老婆本。」
秦泽窘了一下:「苏钰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回头教训她。」
老婆本又称姐姐本,他收入的百分之八十,被姐姐严格管控着。那是他自己
的收入,是一个男人的「工资卡」,这和股份不是一回事,所以长期以来,苏钰
和王子衿对姐姐颇多不满,因为自己男人的工资卡被别的女人掌管着。
秦泽给自己找理由:「这正是我精明之处呐曼姐,别的男人老婆本只能娶老
婆,而我的老婆本能娶姐姐。」
我的老婆本是世界上最优秀的老婆本,它能娶个姐姐当老婆。
裴南曼嗤笑一声,不予评价。
「做实业的话,记得多和你老丈人家合作。互惠互利那种。」说到这里,裴
南曼又调侃起来:「公司管理有苏钰,白道背景有王家,这么看起来,你姐姐反
而一无是处。可偏偏你最爱的人是秦宝宝,我都替王子衿和苏钰感到不平。」
「是为你自己鸣不平吧。」秦泽没好气道。
裴南曼不说话了,抓起枕头砸他脑袋。
秦泽严肃道:「喜欢一个人,不是看她背景有多大,能力有多强,我爱她,
只因为她叫秦宝宝。」
好一会儿没听到裴南曼的回应,然后秦泽听见她细若蚊吟的嘀咕:「败兴。」
秦泽话锋一转,「其实她也不是一无是处啊,她带火了起点的」嘤嘤怪「这
个梗。」
裴南曼:「你姐经常嘤嘤嘤?」
秦泽嘴角不自觉的荡起笑意:「嗯,跟我撒娇的一种方式。」
这回裴南曼彻底不搭理他了。
秦泽检讨了一下,不该在曼姐面前聊姐姐的,更不好流露出姐控的本质,他
在三人行里,从不在任何一个人面前过多的提及另外两人。但之前曼姐一直扮演
着「听众」的身份,他对曼姐敞开心扉,承认自己是个可耻的姐控。
所以,在曼姐面前他总是不去避讳。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曼姐带他来祭拜父亲,带他来见家里的长辈。
嗯,以后在她面前不说姐姐了,只和她商业互吹。
胡思乱想着,半小时就过去了。
「曼姐,你睡了么。」秦泽问道。
见她不答,秦泽继续道:「地上有点冷,我想睡床……」
北方的四月天,其实不冷,虽说躺在地上,凉席有点凉飕飕。
裴南曼没回答,可是秦泽听到她呼吸在这个瞬间急促了一下,她假装自己睡
着了,那我就假装她睡着了。
裴南曼不是苏钰,不会说:来呀,快活呀。
也不是姐姐,不会说:咱们就是睡素的,聊聊天。
也不是王子衿,不会说:只要你蹭一蹭不进来,我就同意你和我睡。
她的沉默就是回答。
秦泽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爬到床边,钻进被窝里。
裴南曼背对着他,一头青丝散落在枕头上,秦泽特意将她的头发拢了拢,然
后打个结,这才挨着她曼妙的背部曲线躺下。
长头发的女人其实很讨厌,别看平时长发飘飘很有女神范儿,到床上就不对
劲了。动不动就说你压到我头发了。
不管苏钰王子衿还是姐姐,都说过这样的话。
因此他每次和姐姐们上床睡觉都会提醒她们扎头发,要是她们忘了,秦泽就
自己动手帮忙扎。
被子底下,裴南曼身躯悄不可察的扭了扭,似乎有些不适应。
本以为没洗澡的裴南曼会有一身汗臭味,钻入被窝后,他却闻到了女子身上
幽幽的香味。
秦泽嗅了嗅,是她身上经常会有的那股淡淡幽香,不知道是那款香水的味道。
女子体香的说法,大多都是香水日积月累的成果。是靠家境和养生积累出来
的。
妈妈身上就没有这种幽香,年轻时没这条件,年纪大了又没了必要。
这是秦泽对体香的理解,要换成姐姐的说法:当然是天生的体香啦,我们小
仙女从来不上厕所,浑身上下都是香喷喷的。
女人的体香刺激着秦泽的荷尔蒙,尤其大被同眠的尤物是他以前可望不可即
的女人。
秦泽颤巍巍的伸出手,环住裴南曼堪比姐姐的极品小蛮腰,睡裙下的小腹平
坦紧致,没有破坏手感的赘肉。
他的手在小腹部位轻轻摩挲,感受着丝绸睡裙的柔滑,想象着小腹真实触感
又会是怎样。指尖稍稍用力,还能摸到裴南曼似有似无的腹肌。
这是最性感的腰肢。
7
少妇裴南曼没法再装睡,浑身僵硬,不适应这种陌生的接触,更不适应丰腴
有致的身躯被男人亵玩。
但她没抗拒,只是悄悄咬紧唇。
秦泽指尖划过她腰肢的曲线,找到了有小蛮腰的女人就注定会非常性感的肚
脐眼,隔着睡裙,指尖深入,轻轻按了按。
裴南曼皱了皱眉,却不是反感,而是有种莫名的战栗。
秦泽知道该怎么逗弄女人的身体,从姐姐们那里习来的经验,觉不是看似熟
女其实经验不多的的裴南曼能媲美。
他没火急火燎的提枪上马,而是继续挑逗,手掌贴着裴南曼的平坦的小腹,
在胸脯下方,肚脐下方位置流连,不过线。
顶多在往下几寸,摸到内裤边缘就停下来。
裴南曼思维仿佛生锈的齿轮,卡着动不了。她再强势,终究还是女人,当秦
泽咬住她最敏感的耳垂时,裴南曼忍不住发出颤抖的呻吟,僵硬的身躯瞬间瘫软。
她敏感的地方是耳垂,这一点秦泽在系统真人模拟的工口游戏里就知道了。
一些细节他也了然于胸,比如吹口气,会让她浑身毛骨悚然,舔一舔,则会
让她浑身软绵绵。
裴南曼兵败如山倒。
没记错的话,在工口游戏里,裴南曼会说:「不要…不要…舔。」
秦泽含住温软的耳垂,舌尖轻轻舔舐,少妇裴南曼起先能咬牙坚持,但几分
钟后,她娇躯越来越软,呼吸越来越急促,秦泽能感受到她不断升温的脸蛋,想
来如果开灯,会是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
裴南曼缩了缩脑袋,伸出捂住耳朵,近乎呻吟的声音:「不,不要舔……」
秦泽怎么可能放过她,使出比古代那个京城人还要厉害三分的口技,在他孜
孜不倦的引导下,裴南曼被拉入情欲的深渊,但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久违的欲望在一点点蚕食她的理智和思维,紧贴着玉背的强壮身躯,充满了
男人阳刚的灼热体温,正如娇软胴体吸引男人那样吸引着她。
渐渐的,当怀里的少妇只剩下娇喘和呻吟后,秦泽放过她的耳垂,撩开了她
的睡裙,一点点脱下蕾丝。
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绵雨膏。
蕾丝的湿润触感已经说明裴南曼情动。
这时,裴南曼却突然按住了。
黑暗中,两双眸子对视,一双眸子吞吐着情欲的火焰,一双眸子妩媚的如烟
笼雾绕,秦泽皱了皱眉:「曼姐?」
裴南曼脸蛋布满红霞,强作镇定的语气:「睡了。」
秦泽愣了愣,不甘心,紧紧箍着她的小蛮腰:「完事了再睡。」
裴南曼不羞涩不恼怒,声音软绵绵,带着女强人褪尽铅华后的温婉,语气却
坚定:「睡了。」
秦泽急了,「这就睡了?不是,曼姐你差点就成了我的左膀右臂了。」
本来今晚是属于小左小右的。
这是几个意思啊,关键时刻你就感冒了?要给你来瓶急支糖浆么。
你也得了「想谈恋爱但害怕被日」的子衿病了吗。
裴南曼丝毫不体谅yu火焚身的咸鱼泽,往里挪了挪,然后卷个身,用被子
裹住自己诱人的娇躯,然后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一声不吭。
但秦泽看到,她在被子底下偷偷穿内裤。
「湿了啊,换一条吧。」秦泽翻着白眼,故意刺激她。
裴南曼偷偷穿胖次的动作僵了僵,假装没听到,默默穿好,然后默默睡觉。
她这一卷身,原本盖在秦泽身上的被褥就全被她占了,仅穿一条裤衩的秦泽
躺在床上,裤裆里的屠龙刀溢满了杀气,带着不甘心被裤衩束缚的坚挺和战意,
誓要和床上的女妖精大战三百回合。
但它注定不能如愿。
秦泽怅然叹口气,烦躁的抓了抓裤裆,爬起来,又进了浴室。
等他冲凉回来,屠龙刀已经收敛了杀气,同意暂时放过床上的勾人女妖精。
秦泽细细回味,如果把年前厨房那段对话当做相亲,这趟来东北祭祖,可以
算作约会。
他试着去揣摩裴南曼的心理,趁着闺蜜怀孕,拉着闺蜜的老公出来浪,还睡
一张床,愧疚是有的,紧张也是肯定的,或许还会有点刺激。
但要说多么多么愧疚,估计也不会,你看,反正都有两个竞争对手了,多我
一个也不多。
但两人从朋友关系转化成染色体交换关系,本来就需要一点时间磨合。
所以,稍稍欠了点火候。
上床,重新搂住裴南曼温暖的娇躯,秦泽摒除杂念,很快进入梦乡。
好了好久,秦泽轻轻的鼾声响起,裴南曼悄悄睁开眼,浓密的睫毛下,一双
黑亮的眼眸,她往秦泽怀里缩了缩,然后静等片刻,没察觉到臀部有什么咯人的
东西后,才闭上眼安心睡觉。
第二天清晨,秦泽准时醒来,床边已经没了少妇,她穿戴整齐的坐在床下凉
席上,双手撑在身下,双脚搭载膝盖上,但整个人是凌空的,全靠双手撑着。闭
着眼,不知道这个姿势维持了多久。
这应该是瑜伽,看这姿势就是大师级的,家里的嘤嘤怪根本做不出这种高难
度的动作。
秦泽打着哈欠伸懒腰,看了眼男人黄金时代必然晨起一柱擎天的裤裆,低声
道:「委屈你了,好丁丁要日久弥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总有鳝饿有鲍的
一天。」
裴南曼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她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偷偷的咬了咬牙,就知道这家伙时不时蹦出一些你不懂得话,绝对都不是什
么好话。
秦泽穿好衣服,洗完脸刷完牙,陪她坐了片刻,见她始终不肯睁眼,也不和
自己说话,纳闷道:「咋啦?」
裴南曼睁开眼,撇过头去,似乎脸红了。
秦泽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昨晚又没吃你,害羞什么。」
裴南曼脸色愈发红润,瞪眼,「再提昨晚,信不信赶你回沪市。」
啧,果然还是床上的曼姐温婉动人。
秦泽耸耸肩,提议道:「晨跑去?」
「你方便?」
「有口罩,我出门必带口罩。」
两人踏着清晨的阳光,穿梭在小镇的街道上,沿着贯穿小镇的大街一直跑,
一直跑,渐渐出了小镇,四野被田地和水塘以及低矮的青山占据。
「过惯了大城市的生活,偶尔来乡下住一阵子,最是心旷神怡,洗涤心灵。」
秦泽道:「就像大鱼大肉吃腻了,喝碗白粥,就觉得特别香甜。」
「没怎么来过乡下吧。」裴南曼摘下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然后递给秦
泽。
秦泽摆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他小跑着继续前进:「去过的,小时候我妈
每个暑假都带我去乡下,去见……许阿姨。」
裴南曼瞬间懂了,没办法不懂,因为说到那个许阿姨的时候,秦泽脸上的笑
意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怅然。
两人在一块荒地停下,秦泽说我要练功了。
裴南曼站在一旁,睁大亮晶晶的眼眸,好奇又期待的看着他缓缓拉开架势。
她对秦泽深深的好奇着,这个男人永远给人一种云遮雾绕的感觉,那怕昨晚
两人还躺在一张床上,差点做了夫妻之间的事。那怕她自觉已经走进秦泽心里,
并曾经窥视到那个光鲜外衣下自卑怯弱的男孩。
但仍然不减他的神秘感,比如这一身骇人的师承。
结果出乎意料,甚至有点失望,秦泽的起手式很太极吧,应该是太极,她虽
然不练内家拳,可见多识广,太极还是能认出来的。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裴南曼又发现他的太极有点不一样,不是现在很流行
的「健身操」,太极拳传承至今,路数越来越多,有的确实具备历史传承,有的
干脆欺世盗名,瞎几把扯。
而秦泽打的太极,和外面那些妖艳jian货都不一样。但从感官上,给人
赏心悦目的感觉。
圆润自然,不疾不徐。
裴南曼发现自己竟然根本不认识他练的是什么内家拳。
「这是什么?」她问道。
「小学生第二套广播体操。」秦泽边打边说:「名字我不知道,教我的师傅
没告诉我。对了,曼姐你想学吗?」
裴南曼眼睛一亮,端庄俏脸喜色浮动:「可以么?」
「虽然是不传之秘,但传给自己媳妇应该没问题。」秦泽挤眉弄眼。
裴南曼自动忽略他的话,与秦泽并肩,然后看他。
秦泽中断体操,从头再来,把起手式释放给她。
裴南曼照葫芦画瓢,几次后,就能学的有模有样,半小时下来,整套体操她
已经会了。
在她认真做体操时,秦泽把手搭在她肩膀,细细感悟,没有感应到「炁」的
流动。
果然不行!
系统说初练者必须有人引导气感才能迅速入门,当初就是系统为他打开了新
世界大门,让他拥有了泰迪肾。
「系统,我该怎么引导她体内的气感?」秦泽在心里沟通系统。
「等你把广播体操更新到第六套再说吧。」系统:「毕竟弱鸡的你,还不配
穿道授液。」
清晨柔和的阳光洒下,裴南曼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三十出头的少妇,清丽
的仿佛出水芙蓉。两鬓汗珠流淌,跑了半天没怎么出汗,打一会儿广播体操竟然
已是大汗淋漓。
「力竭了……」
坚持打完整套体操,裴南曼弯着腰,扶着膝盖,剧烈喘息。
秦泽吃了一惊,他当初可没这种感觉的,忙上前搀扶,递毛巾,柔声道:
「感觉怎么样?」
裴南曼脸庞潮红,素白如玉的脸汗津津一片,眼睛却神采奕奕:「感觉很好,
通体舒泰。」
她昨晚睡的不太好,今早又趁着秦泽没醒,赶紧穿好衣服,其实睡眠不够,
神思疲倦,但练完广播体操后,神清气爽,疲惫顿消。
返程的路上,裴南曼一本正经,脸色严肃的说秦泽肯定遇到了国术大宗师,
有幸得名师指点,苦修内家拳十余载,方有今日之成就。
少妇曼开始疯狂脑补,大师不愿意透露姓名和师承,所以假托广播体操之名
敷衍。
嗯,就是这样。
秦泽憋笑憋的很辛苦,师傅倒是有一位,但不是国术大宗师,而是被踢出群
的Low逼系统。
「对了系统,你说第六套广播体操是怎么回事。」秦泽心里默默道:「第二
套广播体操就已经让我变」超人「了,还有第六套?」
系统:「有的,你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说清楚点。」
「不说,等时机到了,我就发任务,现在先故意吊你胃口。」
「……」
秦泽没在意,反正世界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修仙啊,这事系统以前实锤过的。
如果不能修仙,那挂逼的人生毫无意义。
沿着大道一直走,回了小镇,秦泽犹豫再三,道:「曼曼,拜托你一件事。」
裴南曼还是不习惯他直呼昵称,养气功夫深厚的少妇曼面色如常,道:「什
么事。」
「李家在南方挺有势力的对吧。」
裴南曼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起此事,点点头。
「浙省江义县,95年,我想要各个政府部门所有人员的名单,不,照片,
我要照片。」秦泽道。
「人员名单……」裴南曼皱了皱眉,没问原因:「如果是有编制的,搜罗到
合照应该没问题,但未必能详细周全,不敢保证每个人都留了照片。」
秦泽「嗯」了一声:「你尽量试试吧,我也有让子衿姐帮忙,成不成还两说。」
裴南曼好奇道:「能问原因么?」
秦泽抬头,望向远方,幽幽道:「讨一笔死债。」
希望许耀的记忆靠谱。
8
许耀曾经与他仔细分析过那个男人可能就职的岗位,从姐姐许茹打工过的地
方开始推算,许茹身兼数职,辛苦劳作,所以她接触过的人茫茫多,本是一件大
海捞针的事。
许耀与姐姐相依为命,对她的性格脾性了如指掌,可以排除那些狂蜂浪蝶,
以及萍水相逢的路人甲。
能与许茹产生深厚感情致使她甘愿怀孕的那个男人,定然是那几年里与她相
处时间很长的男人。那么,那些人会频繁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首先就是工作上的,这些年,许耀把许茹当年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一个个仔
细排查,以大海捞针的蠢办法,凭借模糊的记忆,试图找出那个男人。
自然是不可能成功的。
那怕缩小了范围,仍然是大海捞针,且年代久远,更增加了寻找难度。
但还有一个地方许耀不曾寻找:江义县的政府机构。
许茹曾在政府某机构里做过保洁,甚至不是招聘进去的工作人员,而是廉价
的临时聘用人员。当时愿意做这种工作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大妈大爷。
许耀虽说是实业大佬,数百亿的资产,但要在江义县众多政府部门里,找到
二十几年前的某个人,便需要查找一些陈年档案,外人再怎么富可敌国手眼通天,
也没那个本事和资格去触碰政府的「历史」。非体制内的达官显贵不可。
反而是现今在职人员的资料档案容易弄到。
过年那段时间,许耀打以拜年为由,隐晦的说起此事,拜托之意溢于言
表。
秦泽不置可否,没一口答应。他不觉得政府的官老爷们会看上做保洁的许阿
姨,而且一个人交际关系再狭窄,她几年中接触到的人,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全的。
假如是某个男人在许阿姨落魄时帮了一把呢,然后互生情愫,私定终生,这
些可不是许耀会知道的,查也查不到。
许耀甚至连那个男人的容貌都快模糊了。
秦泽本人不愿意去纠缠陈年往事,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但对许耀就不一样了,
他知道这个亲舅舅的执念有多大。
姐姐含辛茹苦养育他,而他却在姐姐最痛苦的时候,又狠狠扎了姐姐心窝一
刀。
许耀有多恨自己,就有多恨那个男人。
逝者已矣,但活着的人还可以算账。
秦泽能做的就只有这些,查不到万事皆休,若是查到了,他只要把资料送给
许耀就行。
许耀爱怎么算账,随他,与己无关。
两人还没吃饭,早已饥肠辘辘,虽然秦泽的脸能当饭卡刷,但他不适合在光
天化日之下露出。
于是两人在小镇上买了早点,打包拎着,打算回家后吃早餐。
裴南曼自己没买,说彪叔会做好早餐的,她本人很嫌弃路边小店铺里的早餐,
觉得不卫生。
秦泽知道她注重养生,断然不会吃地沟油包子,饮食这一块,能在家里吃就
尽量别到外面吃。
中学时期,他经常吃外面的包子吃到拉肚子,十个包子十个全是地沟油,腻
的肠胃受不了,菊花想吐。
而现在,身体建状如牛的他早就不怕区区地沟油,砒霜都能咽三斤。
不知不觉,秦泽落后裴南曼几米,嘴里叼着包子,欣赏少妇曼妖娆的身段。
腿长腰细屁股翘,翘臀把运动裤撑的鼓胀胀,走起路来一扭一扭。
女子最诱人的年纪就是能把腰肢和屁股扭出风情万种的年纪。他的小迷妹陈
清源,终究是太青涩,食之无味,还涩口。
所以一直不明白妹控这种异端的审美观,搓衣板的身材都能垂涎三尺,比L
ow逼系统还low。
「对了,系统你在吗。」秦泽问道。
「何事。」系统这次没不搭理他,回应的很快,「工口游戏你是怎么做出来
的,神的要死。」
没有工口游戏,他没这么快攻略裴南曼。如果当初不手贱点了表妹许悦,那
就更好了。
许悦有着严重的恋兄情结,这点已经可以肯定了。
她从小就喜欢粘着自己,父亲的不靠谱导致家庭的不幸福,让她对人生没有
安全感,在这样的情况下,咸鱼泽进化成海泽王,像一道光劈开许悦生活中阴沉
沉的黑暗。
于是她对自己的崇拜转变成畸形的憧憬和依赖。
正如他当年一心渴望得到姐姐这样优秀的女孩,嗯,凭借脑补和三脚猫的心
理学知识,秦泽觉得真相就是这样。
应对方法的话,只要和陈清袁一样晾着不管就好。现在的悦悦才刚成年,不
够理智和成熟,三言两语就能同意表哥脱光自己……太可怕了。
等过几年,她成熟了,理智了,丰富了人生、社会阅历,应该就会没事。
「还记得吾之本命?」
「Low逼系统?」
「宇宙演算系统,来,大声跟我念:宇—宙—演—算—系—统!」
「Low—逼—系—统!」
「敲你马。」
「说敲不说马,文明你我他。」
系统懒得和他哔哔,道:「我最大的本事就是运算,世上的一切都可以是一
组数据,在我面前,就算复杂的人脑也不是不能运算的东西。搜集一个人的数据,
比如习惯、爱好、性格等等,推测出她的在面对某件事时是怎么样的心情或反应,
轻而易举。」
秦泽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系统:「说出你大胆的想法,或许我有不成熟的建议。」
「工口游戏超酷的好么,我以前少年不识鲍滋味的时候,就想着将来一定要
成为万花丛中过的老司机,要攻克各种各样的美人,所以幻想着有朝一日,天上
突然掉下来一个泡妞系统,或者龙傲天系统……」说到这里,秦泽停下来。
系统沉默好久:「突然感觉自己被扎了一刀。」
秦泽摆摆手:「但事实证明,你也是不错的嘛,比如你设计的那款工口游戏,
就无比附和我印象中的泡妞系统。」
系统:「所以你想让我给你做一个泡妞辅助器出来?」
秦泽开心道:「可以么,没问题么。」
系统:「你想睡前面那个雌性动物,只要在熬一段时间就好了。何必这么心
急。」
秦泽赧颜道:「毕竟我是不蔓不枝,亭亭静直的男人嘛。」
「好的,」系统道:「三百点积分。」
秦泽这次非常痛快:「成交。」
之后系统没了声音。
跑出来的时候感觉很快,走回去就慢多了,好不容易看见了那座老宅子,半
圆形的大门,刷着白粉的土墙上铺着黛瓦,大门口两尊小小的石狮。
每次看到这座宅子,秦泽就会想起小时候看的电视里的大宅门。
曼姐儿时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呐。
这时,脑海里「叮」一声,「小程序已完成,是否启动?」
秦泽默默道:「启动!」
这句话说完,秦泽发现裴南曼的头顶出现一行数据,类似于系统积分商城的
3D投影数据。
个人数据一大摞,其中包括年龄、性别、财产指数、性格、以及婚姻史。
最鬼畜的是系统还给他列出了敏感点这种私密的数据。
「就这样么?」秦泽纳闷道:「顶多就未卜先知一下她的爱好和厌恶,但这
些我都知道。还不如工口游戏呢。至少那玩意可以无线重置,大不了从头再来。」
现实的话,容错率太低,秦泽觉得自己被系统玩弄了。
白白损失三百积分。
「好感度怎么只有八十?」秦泽注意到泡妞系统里的标配数据:好感度。
她和裴南曼的好感度是八十。
系统:「假设愿意为你怀孕生孩子的女人好感度是一百,根据你们不曾同居、
不曾接吻、不曾交配,所以我给出的保守数据是八十。」
好一个不曾交配!
秦泽默默吐槽。
进入院门,便听见彪叔大声呵斥的声音,以及肉体碰撞发出的啪啪声,还有
男人的闷哼声。
秦泽带着狐疑的目光绕过影壁,只见院子有两对赤着上半身的男人,正在啪
啪啪的激烈战斗。而彪叔站在旁边,嘴里吧啦吧啦的骂着。
「童庄,你今天没吃早饭么?拳头软绵绵的。」
「赵飞,说了多少次让你把下盘练稳了,当耳边风么。」
「……」
秦泽和裴南曼停下脚步,在旁围观,四个年轻人一身夸张的腱子肉,捉对厮
打,不是电影里那种你一个回旋踢,我就一定要无影脚才配得上档次的对打。也
不是邵氏武功里一板一眼的过招。
他们一拳一脚都格外朴实有力,偶尔闪躲也是重速度不重形象的狼狈姿态。
一身怪力全靠体操的秦泽,顶多嗑过一本中级格斗精通,眼光甚至没有裴南
曼老辣精准,看不出他们的路数。
这伙人应该是彪叔的徒弟,裴南曼说过彪叔近几年来,帮她熬练了许多好手。
想不到这年代还有这种类似于「师门」的存在。
「他们都是镇子里的人,要么就是附近村镇的。」裴南曼解释道:「彪叔喜
欢搜罗好苗子教他们练武。」
似是看出他眼中的疑惑,裴南曼道:「以前那几批,现在基本都在上海买房
买车了,逢年过节回老家,各种风光,人人都知道跟着彪叔练武可比考大学有出
息多了。」
「休息十分钟,赵飞你扎马步。」彪叔瞅见两人回来,便喊停,道:「曼曼,
早饭吃了么。」
裴南曼摇头:「刚出去跑步了,现在去吃。」
彪叔点点头,又朝秦泽笑道:「小秦,我让徒弟教你几招?省的下次碰到曹
兵,又被他揍。你们谁给他喂招?」
除了扎马步的赵飞,另外三人饶有兴趣的打量戴口罩的秦泽。
「让我来吧师父。」
「我来,我下手有分寸。」
「师父我教他。」
许是觉得虐菜比较有意思,三个家伙跃跃欲试。
就在此时,秦泽又听见「叮」一声,视野里跳出一个对话框:A:对不起,
刚运动完,没力气了。好感度- 3B:太好了,谢谢彪叔教我。好感度- 5C:
一个不够大,四个一起上吧。好感度+ 5这是……工口游戏?
秦泽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工口游戏的现实版么。还新增了好感度功能,选择
A和B,曼姐对他的好感度就会悄悄降低。
选择狂拽酷炫叼的C,曼姐对他的好感度会增加5。
是了,当初在工口游戏里,曼姐就是喜欢霸道总裁类型的男人。
9
彪叔目光扫过自己的三个徒弟,没说话,他在等秦泽的答复。
教秦泽几招是真心的,他觉得手无缚鸡之力的绅士配不上裴南曼,能和她携
手度日的男人,除了才华和帅气,更应该有男人的强壮和魁梧。
彪叔道:「不会几手拳脚,将来被曼曼欺负了,可不要后悔。」
彪叔的几个徒弟暂时没认出秦泽,他的口罩还没来得及摘下来,但不妨碍他
们看出点什么,比如这个明显年纪不大的男人,竟然是他们心目中女神的男人?
于是看秦泽的目光中,那股跃跃欲试更强烈。
秦泽扭头看了眼脸色淡然的裴南曼,再看看3D投影界面,郑重道:「彪叔,
一个不够打,四个一起上吧!」
彪叔愕然。
四个年轻人显然也没想到秦泽会说出这样的话。
相比他们的错愕惊讶以及有点恼火,裴南曼的表现不同,她先是眉梢一挑,
随后,嘴角荡起一抹笑意。
不过当秦泽看过来时,她立刻把那抹笑意藏好抹平。
彪叔看向裴南曼,后者笑了笑,语气温婉:「彪叔,可以的。」
她都这么说了,彪叔也不再多说,寻思着也许是秦泽在曼曼面前男子气概,
曼曼看出来了,但善解人意的配合。
「赵飞你也上,大家点到即止。」彪叔道。
于是四个徒弟磨刀霍霍向猪羊那样靠近秦泽。
倒也没真的蜂拥而上,大概是觉得秦泽是战五渣,他们围而不奸……呸,围
而不歼。底子最差的赵飞跨前一步,说:「我来我来。」
他看向秦泽,目光带着戏谑,「要不我让你一只手?」
秦泽摇摇头。
赵飞毫无征兆的跨前一步,五指成爪,喝道:「吃我一招堂堂正正的猴子偷
桃。」
一爪子就怼向秦泽的两颗核桃。
卧槽!
一开场就来杀招?
蛋蛋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秦泽丝毫不慌,甚至不退,他一挺腰,迎男而上,
先一步用双腿夹住赵飞的手腕,死死夹住。
接着他一巴掌拍飞了赵飞。
身强体壮的年轻人闷哼一声,斜斜倒向一侧,没能起来。即便秦泽手下留情,
他这一巴掌,也足够让成年男人轻微脑震荡。
这是秦泽能控制自己的极限,有时候你赋予了拳脚速度,它就自然而然携带
着相应的力量。
除了裴南曼外,所有人瞪大眼睛,都被这一幕给惊到了。
赵飞虽然是他们里战力最弱的,但也是不至于被一巴掌拍翻吧?
当然不可能是演戏,他们从闷响声中就能听出这一巴掌不夹杂水分,赵飞也
没那么情商,就是说这个男人其实很厉害?
所以,其实是师父在考验他们,找了个高手给他们喂招?
徒弟们精神一振,低吼着扑向秦泽。
但就和赵飞一样,没一个能在秦泽手底下撑过一招。
他就像拳打北海幼儿园的猛士,随手一巴掌就拍翻一个,三个人,也就三巴
掌的事情,战斗迅速结束。
彪叔看着躺了一地的徒儿,他们或是捂着脸,或是捂着头,脑子都瓦特了的
样子。
彪叔嘴角狠狠抽搐起来。
「他说过打了曹兵一顿。」裴南曼面对彪叔质疑的目光,表情无辜的解释:
「你自己不信咯。」
秦泽假装看四处的风景。
彪叔:「……」
裴南曼说:「那彪叔我们先去吃早饭。」
彪叔点点头,等秦泽和裴南曼进了厨房,好一会儿,徒弟们才渐渐恢复,哼
哼唧唧的起身,幽怨的看向师父。
「没出息的东西,白练了这么多年把式。」彪叔先发制人的训斥,免得徒弟
抱怨他坑人。
「他简直不是人,力量太强大了。」
「我都看不清他出手,师父他谁啊。」
「毫无还手之力,师父他是那位名师的高徒?」
徒弟们抱怨的同时,好奇秦泽的身份。
彪叔故作高深道:「你们都认识他。」
「我们认识?」徒弟们面面相觑。
彪叔道:「秦泽!」
这话明显震惊到他们了,彪叔的徒弟们瞠目结舌。
面积宽敞的厨房里,裴南曼和秦泽坐在桌边,喝白粥,搭配一些自己腌制的
咸菜。老人并没有因为裴南曼的到来而改善伙食,不过桌椅的整洁让秦泽颇为惊
讶,乡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房子。厨房面积甚至比城里一些小户型还大。这样
一个寡居的老人,即便不邋遢,也好不到那里吧?却把厨房打扫的干干净净,连
餐桌上连日久堆积的油烟都没有。
穿运动装的少妇裴南曼看起来要比真实年龄最起码小五岁,与秦泽相处时,
早已没了咄咄逼人的强势气场,加上脸蛋保养的白皙粉嫩,看起来就和二十几的
姑娘一样,如果忽略沉甸甸可以搁桌上的胸脯……
毕竟在胸部规模只有ac之间的国度,二十多的姑娘里要找d罩杯的,不容
易。
苏泰迪和入室狼一个b,一个c,很早以前秦泽目测她俩的胸脯应该五五开,
这绝不是消费过世主播,他真这么认为的。
后来才知道,苏泰迪很心机的给自己加了两片胸垫。
秦泽为此还开过玩笑,说你这个胸是假货,是诈骗,我要退货。
苏钰很努力的去丰胸过,某段时间天天一杯木瓜牛奶,但女人的胸脯就和国
足一样,永远不争气(解散国足),她没能从b级强者进化成c级强者,就放弃
了。
换成王子衿,会给他一个斜眼,如果是姐姐,大概会赏他手刀二十连击。
苏钰无时无刻在意着他的想法。
秦泽瞄了眼裴南曼的头顶,好感度从80涨到85,想来洞房花烛夜不过朝
夕之间。
还挺有意思的,像玩游戏那样攻略一个女人……
幸好他海泽王不是随随便便的男人,换成任何一个男人,肯定广开后宫,日
夜造人了。
况且,到了他现在财力、地位,系统的小程序显得有些鸡肋,他海泽王不管
是想艹粉还是想睡公司女艺人,手到擒来的事。
「曼姐,回了沪市,集团的事就交给我。」秦泽大义凛然道。
「呦,这还没上正规,就想着夺权了?」裴南曼玩笑道。
「不,你一个女人,没必要抛头露面,事业就交给男人来做。」秦泽道。
曼姐喜欢霸道总裁,嗯,我这番话够霸道吧。
裴南曼微微蹙眉。
秦泽注意到,她头顶好感度啪叽一下,从85掉到82。
秦泽:「???」
10
不是说好的霸道总裁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愚蠢的咸鱼啊,你刚才那番话可不是霸道总裁说的,是直男癌。没有那个
女人会喜欢直男癌。」系统的声音突然蹦出来,并且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你果然不适合当霸道总裁,咸鱼就是咸鱼,即便你拥有了我,你本质还是咸鱼。」
秦泽略急:「怎么把好感度提升回来。」
系统回复:「好高度达到一定程度,没有实质性事件就很难提升,你们现在
能说的就是一些菜米油盐,这些东西可升不了好感度,要不你试着把她推到马路
中心,然后在被车撞的瞬间跳出来英雄救美?」
秦泽自动忽略系统的馊主意,并且心里一动,谈论菜米油盐不能提升好感度,
但亲热总可以吧。
于是他趁裴南曼不备,迅速在她耳畔吹了口气。
裴南曼浑身一抖,脖颈凸起一层鸡皮疙瘩。
好感度-3
裴南曼狠狠瞪了眼秦泽。
秦泽:「……」
「啧,你难道没发现她是一个保守的女人么,而且个性极强,你竟然觉得这
种光天化日的调戏行为能增加好感度?你当她是苏钰么。」系统啧啧连声。
秦泽一头黑线:「我怎么感觉你这个小程序是个坑,我不会被嫌弃然后和我
闹分手吧?」
系统:「好感度跌了也别怕,会慢慢涨回来,在过去的两年里,你姐姐对你
的好感度始终在不停的增增减减,但凡你和王子衿眉来眼去,她的好感度就会笔
直下降。但只要不跌到五十以下,就会慢慢涨回来,其实爱情不玄妙,把它具现
化成数据,就能一目了然。」
其实数据化的东西才会迷惑人吧。
秦泽心想。
他这会儿反应过来了,就像一家人,也会有争吵和嫌弃的时候,但过段时间
就忘了,又相亲相爱了。
但如果把情绪数据化,你会因为数据的跌涨而紧张不已,从而忽略了这只是
正常现象。
秦泽坦然一笑:「曼曼真可爱。」
裴南曼嗔了他一眼
好感度-1
吃完早饭,彪叔的那群徒弟已经不在,应该是被赶回去了。
刚才在厨房里听到彪叔呵斥徒弟的声音,大概是他们想冲进来要签名什么的。
吃完早餐后,裴南曼承包了洗碗,她和苏钰姐姐子衿姐们都不一样,是个肯
在菜米油盐琐碎小事在花时间的女人。
比她们都更成熟淡雅,知性大方,前提是你跟她很熟,陌生人的话,只能在
她身上感受到凌厉的气场。
一个女人,尤其漂亮女人,即便有李家做靠山,但要在沪市十多年屹立不倒,
自身如果温婉柔弱,早就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走出厨房,院子里,彪叔坐在石桌边,看着他的目光欲言又止。
「彪叔!」秦泽喊了一声,咧嘴道:「认个错,其实我很能打的。」
彪叔闻言,瞪他一眼:「骗老人家很有意思?」
秦泽装作委屈的样子,道:「咱不是喝酒了么,我说真话你肯定不信,而且
我确实也没打曹兵,只是当着他的面徒手捏碎一只骨瓷杯,他就吓傻了。」
彪叔眉头一挑:「捏碎?」
秦泽点点头。
就算刚才目睹年轻人手脚矫健的风姿,老人仍然不信他能捏碎骨瓷杯,那东
西虽然脆,但硬,非人力可徒手捏碎。
秦泽:「不信?老爷子,你等着,我给你表演一下。」
他扭身跑进房间,把紫茶壶等茶具连着茶盘一起端出来。
「看好咯。」秦泽捡了一只茶杯,示意一下,然后将茶杯握在掌心,手掌无
声发力。
茶杯与掌心僵持几秒后,「咔擦」一声脆响,裂成几瓣。秦泽将茶杯碎片放
在桌上,看着老人瞪得滚圆的眼睛和布满不可思议的脸。
捏杯子我是专业的。
靠着捏杯子,不战而屈人之兵,曹兵就是这样被我吓尿的。
赵铁柱也是。
都市装逼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会捏杯子,脑子不瓦特的人,就不敢再跟你硬
肛。
而且,相比起当初只能捏出裂纹,现在他能轻易徒手捏碎,筋骨又强健了不
少,所以彪叔此时此刻的震惊感,远比当初的赵铁柱和曹兵更深刻。
「你师出何门?」彪叔眉头狠狠跳动,这样的手劲,大概能轻易把人全身骨
头给捏碎吧。
中国流传至今的武术大抵都能找到源头和流派,那怕在流传的过程中变得千
奇古怪,但只要不是野路子出身,江湖相逢时,大多都报出自己所学的传承。那
怕没有,也要编出来,否则就是上不得台面的末流。
彪叔已经把秦泽看成「同道中人」,这样的手段,显然不会是野路子出身。
「不知道。」秦泽扯谎随口就来:「小时候妈妈带我去少年宫练跆拳道,偶
遇了高人,说我骨骼清奇适合拯救天下,便教我一套吐纳法决,我练了十几年,
练出一身怪力。」
「吐纳法决?」彪叔愣了半天,反应过来,勉强接受这种玄幻的说法,没猜
错的话,应该是呼吸的节奏吧,内家拳比较讲究这个,但什么时候内家拳有这种
奇效了?
「哦,还有一套练体术。」秦泽道。
「打给我看看……不,我们切磋切磋。」彪叔语气有点迫不及待:「你刚才
没出几分力,老头子我看不出门道,咱们爷俩比划比划,说不定能瞧出你的师承。」
跟我打架?
老爷子侬是不知天高地厚呀。
秦泽面露难色。
彪叔冷哼一声:「没听说过宝刀未老?老子打打杀杀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出
生呢。」
秦泽干笑两声。
两人从石桌边离开,站到远处,彼此对峙。
彪叔腰胯微微下沉,浑身肌肉绷紧,脊椎仿佛一条蓄势待发的劲弓,他已经
做好战斗的准备。
反观秦泽,轻松写意的站定,竟然不蓄力,也没有因为彪叔的蓄势待发而警
觉。
这一切落在经验老道的彪叔眼中,暗自皱眉,年轻人果然气盛,临阵对敌,
如此松懈,搁在当年,这样的永远最快扑街。
他沉沉低喝一声,连续疾跨两步,脚掌落在地面,发出闷声。几乎不到一秒
就欺近秦泽,一拳直捣心脏位置。
正如彪叔自己所言,宝刀未老,他速度很快,出拳很稳,很重,普通人一招
就会被他ko。
想不到六十好几的老头儿,竟还有这番力量。
秦泽眼中露出惊讶和赞赏,然后一巴掌拍翻彪叔。
11
彪叔脑子嗡的一声,踉跄的跌倒在地,狠狠晃了晃脑袋,驱散出那股眩晕感。
他体会到徒弟们毫无还手之力的憋屈感,但速度、力量、反应相差好几个层
次时,任何技巧都无济于事。
「使出你的招式,不然我怎么看你的师门传承?」彪叔怒道。
「哦哦,」秦泽道:「那我出手轻点。」
他心说,你打幼儿园小朋友的时候,难道还摆开架势嘿嘿吼吼大战三百回合
么。
在他看来,大部分人其实和幼儿园小朋友没有区别,没有一巴掌拍不倒的小
朋友,如果有,就两巴掌。
以前嗑过一本中级格斗精通,但已经很久很久没用了,因为没有用武之地。
彪叔:「我不是要你手下留情,只是为了看清你的师承。」
他给自己找了个体面的借口。
在秦泽点点头之后,彪叔再次扑来。
院子里响起啪啪啪的闷声,吸引了厨房里刷碗的裴南曼注意,她站在洗手池
旁,扭头,透过窗户看见院子里,一老一少在激烈的肉搏。
彪叔的攻势一如当年那样凶猛,不给自己留后路,也不给对手留后路。但在
彪叔猛烈的攻势中,秦泽闲庭信步,或避或挡,游刃有余。
不多时,彪叔体力不支,攻势越来越迟缓,喘气连连,而秦泽连汗都没出。
彪叔像一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使劲的耕耘着,可惜牛快累死了,秦泽这块
田却没什么反应。
裴南曼站在门边默默看着,彪叔很多年没和人这么过招了,也很久没与人这
般笑谈。
他儿子死的早,徒弟又怕他,而自己逢年过节才回来几趟,老人独居北方,
膝下无子无女。
好像除了自己之外,他很少会和一个年轻人聊的开,就算当年的曹兵,也没
让老人平心静气的谈过心。
她不禁想着,如果当年一直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秦泽,彪叔的晚年会过的
开心些,她这些年也不用那么累。
「不打了不打了,」再一次被秦泽用巧力推翻在地,彪叔摆摆手,也没起身,
就这么坐着喘气。
「彪叔看出我的师承了么。」秦泽故作好奇。
彪叔老脸一黑,破口大骂:「狗屁的师承,你这小子压根没套路,全靠一身
怪力支撑。」
「是这样。」
裴南曼从厨房走出来,轻轻甩着手里的水渍,笑道:「彪叔,他顶多会几招
格斗,但即便是经年习武的高手,也远远无法和他角力。这才是关键。」
彪叔纳闷道:「真是什么吐纳口诀?」
内家拳养生健体,但绝对不会有这种奇效,他一百个不信。
裴南曼点点头:「嗯,起先我也不信,但后来他教了我,才不得不信,确实
很有效果。彪叔,坐过来歇歇,喝杯茶……」
话音猛的顿住,裴南曼低下头,凝视着桌上的瓷片,光洁的额头上两根青筋
凸了凸。
一个爱茶的人,绝对不会在茶具上敷衍,但凡能被裴南曼珍藏的茶具,统统
价值不菲,且必定是心爱之物。
裴南曼搜索珍品茶具,就像熊孩子当年搜集小涴熊干脆面的人物卡,忒特么
珍贵了。
去年家里一套茶具就被喝醉酒的女疯子摔碎了,看在那妞感情失意的份上,
裴南曼把账瞧瞧记在秦泽身上,今天她的茶具又坏了一个。
秦泽咽了咽口水,眼神飘忽,不敢直视裴南曼的怒目,若无其事道:「说出
来你可能不信,大概是放的时间太久了,它自然风化的,我拿出来的时候就碎了,
彪叔可以给我作证。」
彪叔微微点头,「是他捏碎的。」
「彪叔?」
「是他捏碎的。」
裴南曼咬牙切齿:「吃饱了撑?」
彪叔:「为了给我表演徒手碎茶杯。」
秦泽:「。……」
这是报复吧?
秦泽心里一凛,好感度又有降了……
可他凝目看向裴南曼头顶时,却惊讶的发现好感度非但没有降低,反而提升
了,从79涨到了83。
什么情况?
是自然增长的好感度么。
明显不是啊,这才多久,怎么可能涨的这么快,就算家里的蛆宝宝,生气的
话都得嫌弃他大半天。
秦泽灵光一闪,难道是因为摔了他一个杯子的原因?
呦呦呦,曼姐还有这种心理癖好啊。
表面上装的很愤怒,其实心里爽的不要不要。
难怪能和苏钰做姐妹。
在系统的工口游戏里,裴南曼确实喜欢霸道总裁型的男人,原来也是个轻微
抖m?
秦泽大为振奋,眉飞色舞:「曼姐,我也给你表演一下徒手碎茶杯!」
他自觉发现了华点,边朝裴南曼挤眉弄眼,边捏碎手边的茶杯,咔擦一声,
再把瓷片丢桌上。
也就彪叔还在,要就他们两人,李羡鱼这会儿露出自己强壮的二头肌,猛刷
裴南曼的好感度。
「蠢货。」系统的吐槽声在秦泽脑海中响起,他刚想回应,就看见裴南曼头
顶的好感度,啪叽一下,跌了整整六点,变成了77。
秦泽:「???」
是我捏杯子的姿势不对,捏的不够霸气么。
要不要再捏一个?但曼姐脸色很不好的样子,是那里出了问题。
裴南曼眼角抽搐,拎住秦泽的耳朵,左三圈右三圈,从牙缝里挤出冷笑:
「非要跟我犯冲是吧。」
秦泽忙求饶,频频给彪叔打眼色,老家伙不为所动。
「曼姐,彪叔看着呢,我们点面子行不。」
「哦,那我回房去休息。」彪叔慢条斯理的起身,双手背后,优哉游哉走了。
秦泽:「。……」
人走后,裴南曼反而松了手,把两只被子碎裂的瓷片收好放在茶盘,惋惜道:
「这套茶具出自一位鼎鼎大名的老匠之手,10年入手时,价值15万,现在的
话,有价无市了。往后也只会更贵,因为那位老先生几年前已经去世。他留在世
上的茶壶,碎了一件就少一件。」
秦泽:「错了错了,以后给你买个更贵的。」
裴南曼嗔道:「好东西入了眼才值价,不入眼,在珍贵也是白搭。」
秦泽说:「好说,以后亲自为曼姐做套茶具,不,我们一起做,自己做的才
是做好的嘛。」
从未有此想法的裴南曼眼睛一亮,闪着希冀的光芒。但下一刻,她柳眉竖起,
怒道:「爪子!」
秦泽的手已经落在她把运动裤撑起的丰满臀部。
某个家伙厚颜无耻的回应少妇的娇嗔薄怒,手依然稳稳当当的贴着,感受着
圆滚弹性的触感。
裴南曼狠狠瞪了眼秦泽,没气势,不凌厉,反而有点小女人无奈的嗔意,煞
是可人。
彪叔站在房内窗边,默然看着。
小秦虽然年纪不大,但人挺有意思,是配得上曼曼的,而且他俩在一起不存
在谁压制谁,夫妻之间谁要是久居下位,迟早互生嫌隙。至于人品,彪叔觉得不
需要自己多操心,曼曼不是天真单纯的女孩,她看的眼光不需要怀疑。
关键是这两天来,彪叔从她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笑容,与以往不同,是那种真
正轻松的笑容,愉快的笑容。
自从她父亲死后,已经十多年没看到她这样的笑过了。过去几年里,那怕与
自己相处,她也始终稳重、冷静,时刻表现出独当一面的沉稳。
只有和这个秦泽在一起时,她才算卸下担子,那是因为这个男人让她有了安
全感,觉得可以依靠,所以她不用自己独自支撑。
12
「曼姐,咱这里有驴吗?」秦泽臭不要脸的继续猥亵少妇的臀部,脸上一本
正经。
裴南曼脸蛋红霞淡淡,闻言,顿时看来。
秦泽舔舔嘴唇:「想吃。」
裴南曼想了想,「驴肉馆镇上倒是有,只是味道一般,价格死贵,当做本地
特色糊弄外地人的。想吃地道的驴肉,得在农家找。你想吃的话,我让彪叔买几
斤驴肉,隔土灶里烧,味道最好。」
秦泽吞了吞口水,恬不知耻道:「曼姐果然最爱我了。」
裴南曼心里有点小开心,但寻思着自己一把年纪了,不适合像苏钰那样恬不
知耻的投怀送抱,也不能像秦宝宝那样没脸没皮的撒娇卖萌,便露出温婉的微笑。
日头渐高,裴南曼往年回老家,除了陪彪叔聊天吃饭,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
迈,今年带着秦泽一起来,裴南曼一来怕他在家里闷坏,二来实在不敢和他在屋
里共处,小赤佬手脚总是不老实,骂他也没用,打又舍不得。不理的话,几下挑
逗,手法刁钻经验老道,自己险些把持不住。便决定带他出门逛逛。
裴南曼特意从行李箱里取出防晒霜,仔细的涂抹在自己的雪白的手腕、手臂,
修长的脖颈以及漂亮的脸蛋。
北方见不到小桥流水家人的秀美风景,但镇子外有条浅溪,是从山中水库流
出来的,格外的清澈。这个时节你去石头低下翻一翻,没准还能摸到河蟹。
在中国像这种几十年变化都不大的村镇有很多,顶多把路修的更平坦。宽阔,
房子建的更美观高大,好处就是避免了环境污染。
裴南曼脱了慢跑鞋,坐在杂草丛生的石头上,把白色短袜从白皙脚丫上脱下
来,两只白嫩嫩的脚丫子轻快的泼着溪水。
少妇曼在此时褪去了所有成熟和稳重,有着很多女孩都有的娴静和欢快。
秦泽吃着脚,跋涉在漫过膝盖的溪水里,认真仔细的盯着溪底,然后小心翼
翼的翻开一块又一块石头。
一无所获却乐此不疲。
「你再找什么?」裴南曼歪着脑袋,脚掌拨动水花。
「找河蟹。」秦泽道。
「要野炊么?」裴南曼眼睛一亮。
「不,」秦泽咬牙切齿:「我就是想找到它,然后嫩死它。」
可惜尽管水质没被污染,大环境终究不如十几年前了,秦泽在河里翻了半小
时的石头,没瞧见任何河蟹。
裴南曼看着秦泽在溪水中做着无用功,目光略过他的肩膀,望向远处的山峰、
澄澈的蓝天。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铃声打断了她放飞的思绪,俯身翻石头的秦泽直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
又在裤腿上擦了一把,掏出裤兜里的,还没接通,表情已经变得极其谄媚。
「姐,您老人家怎么亲自给我打了啊。」秦泽的声音要多狗腿就有多狗
腿,「受宠若惊,受宠若惊……我当然是在艰苦的出差任务中,努力给……哦,
咱妈也在啊,当然是给我将来的乖外甥挣奶粉钱……不不不,生儿生女都一样,
都是我的好外甥、外甥女。」
「什么,妈竟然有这么过分的要求?你把给她,我跟她说……」
秦泽边说边往溪边走,裴南曼全程板着脸,等他走近,鞋子一穿,袜子也不
要了,淡淡道:「不洗了。」
秦泽伸手拉住她,没让走,道:「我这边要去拜访客户,先挂了。」
结束通话,茫然道:「怎么了?溪水挺凉的,再泡一会儿。」
裴南曼冷笑道:「拜访客户去咯。」
「曼姐不要皮。」
「呵,出来和小三幽会这么多天,心急如焚想回去见姐姐了?」
「啧,这可不是你会说的话,说好的大气呢。」
「滚。」裴南曼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秦泽把塞回兜里,往石头一座,再把裴南曼的脚丫子搁自己腿上,轻轻
揉捏,唉声叹气道:「反正一个两个都拿我当出气筒,我活该,我认了。您老消
消气,我帮您捏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姐那性子,她要知道我不是出差,而是
跟着你回东北老家,她能坐飞机过来砍我,嗯,和苏钰组队一起。」
「怪谁?」
「没怪谁,自作自受。曼姐,你说我都是体面人了,怎么就驾驭不住她们呢。
小说里可不是这么写的,咸鱼翻身的男主角功成名就后,再烈的马也能驯的服服
帖帖。可我姐就算怀了孩子,性格还是没变,醋劲大,占有欲强。苏钰看着最好
收拾了,其实一哭二闹三上吊她最拿手,再配合卖惨,我就头疼。子衿姐也一样,
她是最难对付的。」
「我是最好收拾的?」
「您是最大气的,我就指望您坐镇后宫呢。」
裴南曼嘴角一挑,「什么事儿。」
「没事,就是我妈说过阵子要搬过去照顾苏钰,然后让两位姑姑来照顾我姐,
毕竟她不适合请保姆。」秦泽道:「我妈真是的,自己生的女儿什么脾性不清楚?
当场就炸了,我要在家的话,她保准拿刀子给自己剖腹产了。」
裴南曼幸灾乐祸:「可怜。」
好像从去年底后,这家伙就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先是和姐姐摊牌,然后和女
朋友摊牌,然后和苏钰摊牌,最后苏钰怀孕的消息落到秦宝宝耳里,这个其实可
以瞒住的,但苏钰偷偷告诉秦家老两口,显然是故意的。秦爸秦妈是高兴坏了,
秦宝宝就炸了。
「两个月,整整两个月没说话,从小到大第一次打如此漫长煎熬的冷战!」
以上内容转述自得意洋洋的苏钰。
她某次和裴南曼聊天时,把秦泽说的话转述了一遍,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
但光听这句话,裴南曼就觉得甚是凄惨。
裴南曼轻声道:「也不是不行,你可以拥有更多的女人,你能做到,但只谈
钱不谈感情的女人,虽然不哭不闹,但像没有生气的木偶。那天你腻烦她们了,
可以试试找木偶。」
这是道送命题,秦泽摇头:「不腻烦不腻烦,我甘之如饴。」
裴南曼哼一声,看不出喜怒,只是微微蹙眉:「轻点。」
「哦。」秦泽揉捏着她的脚底板,尽情欣赏美人的脚丫子,触感柔软,没有
糟老爷们的厚茧,但他摸过好几双堪称精品的玉足,能够感觉到裴南曼和姐姐们
比起来,脚后跟还是有一层细茧的。
常年练武,即便再注意保养,也难免留下无法抹去的痕迹。
「以后运动的时候,尽量穿一些鞋底柔软的跑鞋,多去鱼疗,它们会吃干净
你脚上的茧,这玩意又不是一辈子的,多保养,茧子就会消失。」秦泽惋惜道:
「多漂亮的脚丫子,茧子长太厚就不完美了。」
裴南曼没好气道:「你可以不要。」
这样的女人,很难真的成为某个男人的附庸,愿意出来晒太阳时抹一层防晒
霜已经难能可贵,秦泽不多求,道:「要的,要的,这辈子都不会放开曼姐的脚
……我去,蛇!」
一条水蛇沿着溪边草丛顺流而下,而秦泽两人正好坐在溪边,当他发现水蛇
时,它离自己不到半米。
虽然他儿时经常下乡玩耍,但终究不是农村、山里长大的孩子,一股寒意从
脊椎骨爬起来,头皮发麻,出于本能的畏惧,他下意识的用力抛掉裴南曼的双脚,
连滚带爬往岸上跑。
冷不丁的半个身子被抛进水里,裴南曼措手不及,极力想要抓住石头,但仍
然一屁股坐进了水里,冰凉的溪水漫过胸口……
这辈子都不会放开曼姐的脚!
某个男人的甜言蜜语还在耳边回荡,转眼就把她丢水里了。
13
裴南曼大怒,伸手捞起游过来的水蛇,打了个结,随手一抛,看着它扭动着
身子被水冲走。
少妇曼面容如罩寒霜,一言不发的盯着秦泽。
曼姐好虎……
秦泽胆战心惊的返回溪边,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曼姐真厉害。」
「呵呵。」裴南曼扯了扯嘴角。
「那啥,」秦泽蛋疼道:「本能反应,我怕蛇。」
「没毒的你也怕?」裴南曼道。
「不是有毒没毒,我从小就怕一些光溜溜的爬行动物,壁虎啊蜥蜴啊蛇啊,
还有青蛙蝙蝠什么的……」说着,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个季节不冷不暖,衣着大体单薄,裴南曼今儿就穿了一件白色单衣,浸了
水之后就变成肉色的,紧贴着锻炼有质的娇躯,文胸是黑色的,半杯型,胸前沟
壑那叫一个深不见底……
秦泽忙伸出手,表示要拉她上来。
裴南曼板着脸,把自己的手交在秦泽手里,但在两人相握时,裴南曼骤然发
力,将秦泽拽人溪水。
秦泽落实的姿势不够优雅,狗啃泥似的扎入水中,浑身包括头发全部湿透,
狼狈的抹着脸起身。
裴南曼也站在水中,眼神罕见的有几分俏皮。
两人都湿了身,肯定没法再玩了,只能打道回家。
「诶等等,」秦泽顿住脚步,四顾无人,把黑色的单衣脱下来递给她。
裴南曼不解其意。
「换上啊,你都走光了,」秦泽道:「就这么走回家?我多吃亏。」
原来是这样。
裴南曼环顾自身,发现确实不适合穿着它走回去,顿时眼睛荡起笑意,道:
「那你呢?」
秦泽摆摆手:「我光着膀子回去。」
她看着秦泽赏心悦目的上半身,撇撇嘴:「那我不也吃亏?」
秦泽:「你吃亏总好过我吃亏。」
裴南曼哼一声。
秦泽顺手掏出口罩,戴上,嘿嘿两声:「跟你讲个笑话。」
裴南曼点头。
「有天,女浴室着火了,女人们吓得光着身子往外跑,纷纷捂住下半身。但
一个年长者大喊:」捂住脸,下面都一样「。」他正了正口罩,朝裴南曼挤眉弄
眼:「我捂住脸,你就不吃亏了。」
裴南曼气的伸手去夺口罩:「那我也捂住脸,你不吃亏。」
秦泽撒欢的往前跑。
裴南曼没追,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子,弯着眼儿,步伐轻快的跟上去。
下午彪叔出了趟门,买了十斤驴肉回来,吩咐秦泽把驴肉清洗一遍后,再次
背着双手出门,隔了一小时回家,带回来红辣椒、香料以及一些秦泽认不出名字
的草本植物,是刚摘的。
家里没有备着香料,老人这个年纪,吃什么东西都讲一个清淡。
晚上准备炖驴肉,就像女婿第一次登门,岳父跑东跑西的准备丰盛晚餐。这
种感觉很好,有种温馨和淡淡的幸福,裴南曼整个下午,笑脸很多。
秦泽被拉壮丁,负责生火,土灶这玩意儿他见过,小学时许阿姨家也是这种
土灶,但生火他不太会。
烧火做饭,烧火做饭,话是这么说,但这年头,会做饭的大厨比比皆是,会
烧火的怕是不多。
裴南曼磕着瓜子,在一边指手画脚,指导秦泽烧火,但其实她自己也不会,
失败了就呵呵一声,嘲讽秦泽没用。
忍无可忍的海泽旺往她臀部扇了一巴掌,啪的作响,然后就被恼羞成怒的少
妇曼拧着耳朵死不撒手。
一直到晚上七点,驴肉才算炖好,满屋飘香,秦泽估摸着大概炖了四个小时。
原本按照他的意思,放高压锅里炖就好了,不用这么麻烦,但彪叔说高压锅里炖
出来的肉没味儿。坚持用土灶。
晚上,秦泽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味道确实很独特,口
感比牛肉更好,肉筋炖的稀烂,入口即化,肉香在味蕾上发酵。
十斤驴肉吃了一半,其中大多都是秦泽解决的,彪叔和裴南曼吃的不多,尤
其后者,吃什么都是点到即止,再喜欢也掌握分寸。
晚饭后秦泽主动刷锅洗碗,彪叔没让他把汤汁倒掉,说家里正好有鸭蛋,丢
汤汁里煮,任何卤蛋。茶叶蛋都比不了。
晚上陪着裴南曼在院子里看星星,顺便等驴汁鸭蛋。
「好多年没看到星星了,这儿的夜空很清澈,像我小时候看到的那样。」秦
泽感慨。
「也就这个季节能看到,入秋就没了。」裴南曼道。
「你们北方雾霾遮天蔽日,能看到才有鬼嘞,沪市更惨,长年累月的不见星
辰,能看到星星的日子比男人来大姨妈还罕见。」秦泽道:「以后有钱了,一定
要在乡下盖栋别墅。」
裴南曼拆台:「和谁住?」
秦泽:「……我,我自己住不行么。」
她戏谑道:「也是,你那几个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她们见面,一辈子
不相往来最好,最安分。」
秦泽看她:「你呢?」
裴南曼想了想,直言道:「如果苏钰知道了,我和她的交情就到尽头了。」
秦泽一脑门冷汗,「她不会的。」
裴南曼失笑,伸手轻轻拎了一下他耳朵,「这话说的不亏心?没有那个女人
会愿意和别人分享男人的。妥协了,容忍了,不代表心里是愿意的。好姐妹之间
尤其不能抢男人,不然感情越深,裂痕越大,这和你们男人兄弟之间抢女人是一
样的道理。你姐和王子衿就是最好的例子。而且嫌隙只会比我和苏钰更深,我终
究是抢了她的男人,心里有愧。你姐和王子衿,她们互相抢了对方的男人,都不
觉得自己有错,都觉得对方是小三。以后对你姐好点,她爱你最深,执念也就最
深,这个心结啊,十几年都结不开咯。苏钰呢,到底是她离不开你,不是你离不
开她,别太宠着了,她就是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性格,不然好好瞒着,生了娃你姐
都不一定知道。王子衿的话,这是个有主见的,对她保持初心即可。她爱你,就
算和全世界翻脸也可以,她不爱你了,就算你把全世界给她,也没用。」
她顿了顿,伸手抚平秦泽紧皱的眉纹,笑道:「但她们终究都是爱你的。」
「那你呢?」
「我?」裴南曼矫情了一下:「我就是一个人闲太久了,觉得寂寞,找个还
顺眼的小男人搭伙过日子。说不定那天就把你踹了。」
秦泽咧嘴:「那我一定把自己吃成胖猪,让你踹不动。」
他把裴南曼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裴南曼象征性挣扎一下,便从了,把头
靠在他肩膀,望着寥落的星子,目光迷离。
过了好久,裴南曼轻轻皱眉。
耳边,秦泽低声道:「曼姐,给你讲个笑话。」
裴南曼不舒服的调整坐姿,温婉的「嗯」一声。
秦泽道:「从前有杯水,它听了个冷笑话,然后它说……」
顿在这里,没继续往下,裴南曼歪了歪头,把目光转向他。
秦泽沉声道:「它说:我硬了。」
裴南曼娇躯顿时僵硬。
14
秦泽带着戏谑的声音,混淆这温热的气息,吐在裴南曼耳畔,她浑身僵硬,
不只是敏感的耳垂吹来温热的风,还有臀部之间有一根火热坚硬的东西,抬起了
头。
微凉的夜风中,裴南曼褪去凌厉气场而显得格外秀美的脸庞,悄悄爬上两团
红晕。
秦泽等了一下,没等来她的反应。
如果是近墨者黑的苏钰,她会说:硬的进去,软着出来。然后顺手搂住他脖
子,表示要他抱自己进房间。
姐姐的话,会扭一下屁股,口嫌体正直的说:呸,黑了心的蛆。
王子衿则会红着脸,认真说,那你先去洗澡。
曼姐凭实力单身多年,对这种事终究是生疏了。
秦泽咧嘴,除了昨晚在床上,极少见她这般扭捏娇羞之态,故意逗她,在耳
垂舔了一口,等她浑身打了个寒颤后,柔声道:「我抱你回房。」
裴南曼看向厨房,恰好彪叔出来,她不动声色的掰开秦泽抱住她腿弯的手,
迎上老人,笑容平静自若:「蛋都煮好了?」
彪叔笑着点头。
裴南曼回眸,瞪眼:「洗碗擦灶台去,早点回自己房间睡觉。」
把秦泽支进厨房,裴南曼疾步回屋,先溜一步。
彪叔跟着进厨房,看着秦泽扫地,擦灶台,把锅里的汤汁舀到馊水桶,动作
自然,显然是做惯了家务,而不是在长辈面前故作乖巧。
「曼曼跟我说了,昨天你在她房间打了一晚地铺?」彪叔笑道:「酒喝太多,
忘了铺,曼曼也是,都不知道帮你铺床。」
秦泽纳闷道:「她那会啊。」
彪叔一愣:「她每年回来,不都是自己铺的床。」
秦泽:「……」
嗖嘎,所以曼姐昨天是故意不铺床?然后算准了我会厚着脸皮挤她房间去。
呵,女人,好深的心机。
明明不怕被日,还装的一副无奈,半推半就的模样。
关键我还很得意,在下海泽王,就算你是女王,也得在我胯下瑟瑟发抖。
其实一直被曼姐牵着鼻子走。
秦泽撞上彪叔似笑非笑的目光,老头人老成精,一点就通,显然也心里有数
了。
「啊!」秦泽一拍脑袋:「彪叔,她今天给我铺床又是什么意思。」
彪叔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太年轻了。」
说罢,走了。
秦泽愣了半天,突然意识到,昨晚他其实可以深入虎穴的。
但他自诩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便给了曼姐一点「适应」的时间……其实昨晚
曼姐已经做好准备了,只不过象征性的挣扎一下,没想到某人竟然真的停手了。
曼姐昨夜的心情……仿佛日了狗?
秦泽默默捂脸。
今天给他铺床,少妇曼应该是生气了,所以不准备让他进屋子。
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啊。
带着悔恨的心情,秦泽洗了手,向着裴南曼的房间进击。
门锁了,锁的严严实实,秦泽没打开。
果然生气了,白天却丝毫看不出来,呵,果然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曼姐?我来啦。」秦泽喊道。
屋内静悄悄,没人理他。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我要进来……」
还是没用。
已经睡了么。
秦泽爬到窗户边,轻轻一推,窗户没锁,开了。
裴南曼靠在床上,小腹搁着一本书,见他站在窗边,便给他一个白眼,合上
书,缩进被子里,再翻个身,用后脑勺对着他,表示自己已经睡了。
锁门不锁窗,见人就躺被窝里,昨晚是咸鱼泽膨胀成海泽王,一时疏忽了,
这会儿要还不懂,那就不是他了。
智商不高的秦泽,一直很注重培养自己的情商。
没得到系统前,他也能把自己各个圈子打理的井井有条。
秦泽撑着窗沿纵身一跃,稳稳当当的落入房间,再反身,轻轻关上门。
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她应该刚洗完澡,秦泽从行李
箱里取出干净的内裤,进了浴室。
浴室不大,大概十三个平米,而且有浴缸的情况下,其实显得有点拥挤,至
少在他眼里是拥挤的。
好房子住久了,心态就飘了,以前和姐姐住八十平米学区房的时候,卫生间
只有七八平米。
目光仔细搜索一圈,在洗手台下方的竹篮里看到了她换洗下来的内衣裤,淡
蓝色的,不镂空,边缘衬着蕾丝。
秦泽把它们抓在手里,端详着,裴南曼的胸比姐姐小一点,比苏钰和王子衿
都大,观其内裤的尺码,臀部应该比姐姐更丰满,所以她扭起屁股来,最诱人。
不愧是过了30的少妇啊。
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见到裴南曼欣赏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身材。秦泽立
刻摆了几个健美动作,朝她挤眉弄眼。
少妇曼撇撇嘴。
「长夜漫漫,爱妃,今晚你侍寝哦。」他观察着裴南曼的表情,试探道。
裴南曼似乎不反感这个称呼,只是蹙眉::「吹干头发再上床。」
他不习惯用吹风机,从小到大都不用。
秦泽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表情:「等睡觉的时候,早就干了。」
长夜漫漫,不折腾到凌晨还想睡觉?你怕是没见过系统牌泰迪肾的可怕和鬼
畜。
他掀开被窝,裴南曼穿的是紫色睡裙,两条光洁紧致的小腿交叠,灯光下反
射出璀璨的光。
美人如玉。
突然就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了。
「曼姐,睡吧?」
裴南曼点点头,把书放在床头柜,真的就闭眼睡觉了。
「曼姐?」
「别吵,早点睡,明天起床晨练。」
信你才怪了。
秦泽在被窝里搂住她的纤腰,含住耳垂,裴南曼身子立刻就软了。现如今秦
泽的舌技比古代那个京城人还厉害,几番挑逗后,裴南曼呼吸渐渐急促,面颊滚
烫。
这时,她感到那只在小腹流连的手慢慢攀爬到了胸口,里面没有文胸,用力
抓住右乳,肆意揉捏。
陌生的战栗感再次涌来,她不适应身体被男人亵玩,下意识的按住那只手。
恼怒道:「够了没。」
秦泽低声道:「你说不要我就停。」
裴南曼沉默。
秦泽继续揉捏她的胸,柔软中带着弹性,常年锻炼的女人果然不一样,寻常
女子到她这个年纪,胸该下垂了。
裴南曼的胸和姐姐一样,一只手根本握不住。
几分钟后,秦泽松开热乎乎的奶子,一直往下,把手探入黑丝蕾丝内裤,双
腿间已是一片泥泞。
久经人事的秦泽知道,这是怀里的女人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他的插入。
手指触碰到萋萋芳草的刹那,裴南曼娇躯一颤,下意识的夹紧腿。
明亮的灯光里,裴南曼闭着眼,脸蛋红彤彤一片,睫毛颤抖,秦泽嘴角荡起
几分笑意,她竟然紧张了,也是,这么多年,始终没有男人进入她心里,更别提
如现在这般,鱼水之欢,赤裸交合。
他翻身压在了裴南曼温软娇躯上,床尾,两双脚滑出被子,相互交叠,白皙
玲珑的脚丫因为紧张,脚趾微微蜷曲。
「重死了。」裴南曼皱了皱眉,以及转移自己注意力。
她确实有点紧张,饱满的胸脯已经急促的呼吸而起伏。
欲火焚身的秦泽只觉得口干舌燥,胯下传来爆炸般的膨胀感,快速脱下自己
裤衩,然后撸上丝绸睡裙,撸到平坦小腹,雪白肌肤衬着黑色蕾丝,极其炫目。
秦泽抓住蕾丝内裤边缘,一点点褪下,到腿弯,裴南曼配合的曲起膝,让他
顺利的脱掉自己最后一层遮羞布。
两人盖着被子,秦泽没来得及欣赏她的娇躯,单手握住肉棒,抵在泥泞的阴
道口,缓缓沉腰。
仅仅只是进去一个头,裴南曼便皱紧眉头。
秦泽先顿了顿,接着一刺到底。
「嗯……」
少妇曼红唇中吐出闷哼,倒抽一口凉气,指甲深深扣进秦泽的手臂。
秦泽同样倒抽一口凉气,好紧,阴道的紧凑远超他想象,紧窄如少女,箍着
他的肉棒。
他有三次破瓜经验,所以深知该怎么对待初经人事的女子。
进入裴南曼体内后,没有火急火燎的抽送,而是停了片刻,感受她湿滑温热
的同时,也给了充足的时间去适应。
感受到裴南曼抓着自己手臂的五指稍稍松开,秦泽开始挺动腰身,肉棒在裴
南曼蜜穴深入浅出,每一次拔出、深入,都会带起她轻轻的哼声。
这具胴体丰腴而柔软,火辣而肥美,他们以最正常的姿势做爱,随着秦泽的
抽插,被褥起起伏伏。
缓慢抽送了五分钟,裴南曼渐入佳境,呻吟声断断续续,不在紧闭着眼,媚
眼如丝的回应秦泽的舌吻。
秦泽开始加快抽插速度,一下又一下的肏入丰腴肉体,薄被飞快起伏,裴南
曼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开始连成一片。
尽管她尽量压抑自己的呻吟,但总会忍不住脱口而出。
最后,裴南曼发出一声似哭泣般的哀鸣,整个人瑟瑟颤抖。
秦泽先是感觉蜜穴里的褶肉开始收缩,然后一股暖流冲刷肉棒,紧贴着他大
腿的两条玉腿瞬间绷的笔直。
她高潮了。
裴南曼躺在床上,目光迷离、空洞,久旱逢甘露的泄身让她魂飞天外。
片刻后,从高潮余韵中回过神的裴南曼,温柔的搂住秦泽的脑袋,心满意足
道:「睡吧。」
「哈?」秦泽吐出嘴里的葡萄,抬起头,笑容促狭:「刚热身而已。」
裴南曼一愣,瞳孔旋即恢复焦距,讶然:「你没出来么?」
「早着呢,我才刚有点感觉。盖着被子太热了。」他说着,掀开了被褥。
灯光下,美人如玉,肌肤胜雪,两团腻肉因为躺着,没有平日的挺拔,但形
状极佳,像两只倒扣的玉碗。
蛮腰纤纤一握,有浅浅的,性感的小腹肌。
再往下,漆黑的草丛中,他们的性器紧紧交合。
舒爽的触感不知来自于性器官的交合,还有彼此胯部贴合,细腻温热的肌肤
触感。
秦泽深吸一口气,重新挺动腰杆。
这一次没有留手,一秒a三针,这是苏钰她们又爱又恨的节奏。
「啪啪啪……」肉棒在蜜穴中进进出出,胯部激烈碰撞。
「啊啊……啊……」裴南曼显然猝不及防,发出了羞耻的呻吟,但很快就反
应过来,伸手捂住。
「你,你慢点,慢点……啊,啊……」又呻吟出来了。
秦泽不管,继续激烈性交,男人血冲脑门后的节奏,不是说停就能停,刚才
他能保持缓慢的抽送,是因为他还没有来感觉。
他像是马力全开的打桩机,肉体的碰撞声伴随着席梦思床的摇动响彻整个房
间。
「啪啪啪!」
肉体激烈碰撞,秦泽的胯部狠狠撞击着裴南曼的下身,这样的力道如果是平
时,或许会有些疼,但相比起交媾的舒爽,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胯部已经被撞
红了。
粗壮的阴茎在身体里进进出出,带来了巨大的快感,呻吟声已经憋不住了,
她只能咬着手背,闷哼声从鼻腔里发出,支离破碎。
丰满的胸脯在撞击中摇动,像是风暴中跌宕起伏的扁舟。
高速抽插的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两人结合处,一片狼藉,少妇曼分泌出的
蜜汁在一次次插入中,变成了白色泡沫。
湿哒哒的染湿了他们的胯部。
「啪啪啪……」
「噗嗤噗嗤……」
秦泽似乎不满足于这种程度的抽插,他把裴南曼的两条大长腿抗在肩上,不
在箍她的小蛮腰,改成双手撑床,以类似俯卧撑的姿势,慢慢抽出蜜穴中的肉棒,
完全的抽出来,龟头顶着阴道口。
侵入身体的粗壮阴茎突然离开,裴南曼一阵空虚,茫然的看向秦泽。
秦泽深吸一口气,狠狠一次。
「啊!!」
裴南曼一声高亢的尖叫,那里还有女王的风范,到了床上,再张扬跋扈的女
人,也变成了柔顺的小猫。
她心里有些恼怒秦泽的莽撞,但更激烈的一波抽送让她瞬间丢盔弃甲。
「啪啪啪。」肉体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如果有人站在门外
听的话,会发现根本不像是做爱的声音,因为频率太快。
裴南曼修长的玉腿在秦泽宽阔肩膀上摇晃,足背绷的紧紧,说明身上这个男
人的冲击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秦泽皱了皱眉,把她咬住的手拿来,柔声道:「舒服就叫出来,别憋着。」
「啪啪啪。」他重新抽插起来,撞的裴南曼双乳摇晃。
「噗嗤噗嗤。」爱液不断分泌。
「啊啊啊……」少妇曼娇喘着呻吟。
如果视角固定在床脚,可以看见半个滚圆的翘臀之间,粗长的阴茎猛烈的肏
弄,阴囊拍打的雪白股缝。
一刻钟后,裴南曼在尖叫中达到高潮,与此同时,秦泽闷哼一声,开始僵住
射精,一股股精液喷射进裴南曼体内,整个过程持续了足足十秒。
射完精,秦泽把肉棒退出来,潮湿泥泞的蜜穴口,一股股浓精流淌出来。
两人都是一身大汗,躺在床上喘息着,裴南曼面如桃花,眼角眉梢都是媚态。
女人高潮后最需要男人的抚慰,她本能的贴向秦泽。
秦泽却往一旁缩了缩:「一身汗。」
不知道为什么,曼姐丰腴火辣的身段,突然失去了诱惑力,此时的秦泽,心
如古井,意如老僧。
裴南曼缓了几分钟,懒洋洋的不想动,但泥泞的下身让她很不舒服,勉力支
撑着身子,爬下床,脚步虚浮的走向浴室。
秦泽看着她曼妙的背影,屁股扭的风情万种,精液沿着两条腿流淌。
半软状态的咸鱼瞬间恢复雄风,坚硬如铁。
裴南曼去了好久,仍是没有出来,不耐烦的秦泽赤条条的下床,进去寻人。
推开门,浴缸里放着热水,她却坐在马桶上,手里拿着一卷纸,一边蹙眉,
一边用纸巾擦拭下体。
「一起洗吧。」秦泽道:「你在干嘛。」
「都怪你,射进来这么多。」裴南曼抱怨道:「还没流干净。」
瞄到那根精神抖擞,翘的高高的东西,脸红的啐了一口:「不要脸的东西。」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苏钰常说的「可厉害了,一晚上停不下来。」、「我
的小马达,可给力了。」、「哎呦喂,腰都酸死了,天天给他折腾的死去活来。」
原来不是吹牛啊。
秦泽笑道:「流不干净就留着呗,没准还能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裴南曼闻言,神色一黯,默默把脸瞥向一边。
秦泽心里一软,俯身舔她耳垂,柔声道:「多愁善感可不像我认识的曼姐,
能不能生育并不重要,我爱你,不是爱你能不能生孩子。」
裴南曼淡淡道:「你当然不在乎我能不能生孩子,苏钰、王子衿、秦宝宝,
那个不能给你生一窝的大胖小子,乖巧闺女。」
秦泽轻声道:「那曼姐要是喜欢孩子,苏钰的第二胎过继给你?」
裴南曼白眼道:「我才不要给人养孩子。」
「那就不提孩子,」秦泽起身,朝她挺了挺腰,挤眉弄眼说:「末将,将带
头冲锋。」
「不要。」裴南曼一口拒绝。
「啧,不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么。」秦泽道:「曼姐打不过我
已经好气了,就不想在床上找回面子?」
裴南曼略一犹豫,然后蠢蠢欲动:「那,试试?」
秦泽把浴巾丢在地上,然后跪下来,掰开裴南曼的腿,嫩红的蜜穴隐藏在浓
密的黑森林中,此时,仍有一缕缕白色液体沁出。
秦泽保存了一个多月的存货,一股脑儿的射里面了,量竟然这么大,他自己
都感到意外。
「坐出来一点。」秦泽拍了拍她的大腿外侧。
裴南曼下半身往前一顶,双手撑在坐便器边缘,两条腿打开成一条线,玉门
彻底敞开。
秦泽握住肉棒,缓缓顶开两片阴唇。
「我……」
裴南曼鼻腔里发出哼声。
「啪!」秦泽挺动腰杆,整根没入蜜穴,小腹和小腹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他低下头,看着两人的交合处,他的小腹和裴南曼雪白平台的小腹严丝合缝,
性器将两人相连。
很难想象,此时她身体里插着一根十八厘米的肉棒。
他缓缓抽出,到头,再用力一挺:「啪」。
这个姿势并不适合做快速抽插,马桶上的裴南曼也经受不住频率过快的侵入。
秦泽速度不快,但每一次肏入都力道十足,龟头拔出阴道口,再狠狠刺入。
「啪!」
秦泽的用力插入,不停的把裴南曼的身子顶的往后装在坐便器上。
虽然每次都插的很深,但不是高频率抽送的话,裴南曼还是能忍住不叫的,
只是轻轻蹙眉而已。
坐便器的对面是镜子,略过秦泽的肩膀,她能看到自己做爱的样子,镜子里
的一幕是何其的淫秽,她坐在坐便器上,大腿分开,强壮年轻的男人跪在她双腿
之间,结实的屁股有规律的前后耸动,她在男人的撞击中呻吟着,摇晃着,面颊
如桃花,她雪白的身子和男人古铜色的身躯形成鲜明对比。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今天这样的境遇,会遇上一个由衷欣赏,心爱的男人,
和他在床上,在浴室里,激情的交媾。
简直就像一场梦,一场春梦。
渐渐的,秦泽开始不满足这样的抽插,他把两条玉腿抬起,让她缠住自己的
腰,再让她双手也缠住自己的脖子,秦泽半趴在裴南曼身上,双手撑在坐便器边
缘,这样的姿势可以让他尽情的施展强大的腰力。
开启打桩机模式。
「啪啪啪」的声音里夹着「咕叽咕叽」的水声,她的蜜穴又分泌出了爱液。
「啵!」肉棒从阴道里拔出来,秦泽拉着裴南曼起身:「我们换个姿势。」
裴南曼在男欢女爱方面,经验浅薄,被他拉起来,又被他转了个身,小赤佬
的左手按在她玉背,右手托起她小腹,裴南曼这才反应过来。
后入式?!
「你要用这个姿势我就生气了。」裴南曼沉着俏脸。
又是一个不愿意后入式的。
王子衿也不喜欢用这个姿势,秦泽也从不强求,反正小屁股翘归翘,但规模
不大,无所谓。
反而是姐姐,十次里面,九次是后入。
那只圆滚翘的臀部,后入最是销魂。
裴南曼的臀部甚至比姐姐更丰腴,此时,圆滚滚的雪白大屁股就在眼前,秦
泽垂涎已久。
「好姐姐,就一次,就一次。」他在少妇曼耳边吹气。
裴南曼咬咬唇,瞪他一眼:「就一次。」
女人连身子都给了你,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基本是半推半就了。
在裴南曼扶着坐便器的水桶,俯着身站好后,秦泽掰开两片宛如满月的臀瓣,
红艳艳的蜜穴暴露在空气中。
他扶着肉棒,缓缓挺了进去。
「啪」一声,阴茎齐根而入,小腹在雪臀撞出清脆响声。
他捧住裴南曼的白滚滚翘臀,低头,看着自己粗长的阴茎在两片臀瓣间进进
出出。
两人的性器在长时间的交媾中变的油光发亮,他的肉棒上更是沾满了白色的
泡沫。
秦泽小腹撞击在裴南曼雪白臀部,臀肉翻滚。
两人肉体碰撞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咕叽咕叽。」性器官摩擦发出淫靡的声音。
狭小的空间里,飘荡着性爱的乐章。
梅开二度,秦泽这一次格外的坚挺,抽送了很长时间,裴南曼的叫声从高亢
到虚弱,到最后腿都站不直,非得秦泽半托半抱才能勉强维持性交姿势。
「我们回床上吧。」见他实在不行,秦泽搂着她走出浴室。
「洗,洗澡……」裴南曼挣扎一下。
「等做完再洗。」秦泽说。
他把裴南曼放在床上,拍拍翘臀,示意她撅起屁股。
裴南曼趴在床上,懒洋洋的撅起。
秦泽抱住臀部,疯狂抽送,大床摇晃,「咯吱咯吱」的呻吟。
她常年坚持锻炼的臀部,结实而有弹性,可是在秦泽猛烈的撞击中,翻起雪
白的臀浪。
雪臀的后半部分,被他的小腹抽的一片通红。
裴南曼一开始还能勉强撅起屁股,承受他的抽插,可在一下又一下的深入之
中,她支持不住了,整个人趴在床上,秦泽怎么提都提不起来。
无奈,只好拿枕头垫在她小腹,分开两条毛腿,坐在裴南曼屁股上。
这个姿势比较考验男人的尺寸,身下的女人没有分开腿,要插入必须经过臀
部的阻隔,屁股越大的女人,阻隔越大,非丁中龙凤,难以深入。
「嘶~ 疼!」裴南曼叫了一声,怒道:「你想死么。」
「不好意思,差点进错门了。」半个龟头挤进菊蕾,秦泽忙抽出来,重新掰
开肉臀,插入蜜穴。
「刚才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装的吧。」他嘀咕道。
「你说什么?」裴南曼拧眉。
她发现这个姿势很舒服,自身只要趴着,丝毫不用出力,又能享受欢愉。
「没什么。」秦泽随口搪塞,愈发凶狠的刺入她体内。
每次都铆足劲儿的坐下去,圆滚翘臀在他胯下挤压变形。
他俩都无法从第三视角看这场交媾,不然就会发现场面淫靡到足以做任何A
V封面。
白皙修长的胴体趴在床上,笔直的长腿并拢,玲珑玉足紧绷,小麦色的强健
身躯坐在圆滚挺翘的臀上,每次屁股高高抬起,重重落下,便会发出一声响亮的
「啪」声。
丰满的两片臀瓣间,粗壮的阴茎一次次拔出,一次次没入蜜穴,每次抽插都
会掀起两片色泽鲜艳的阴唇。
一层层白色泡沫在阴茎和阴唇间翻滚。
裴南曼在这样的姿势中又泄了一次,秦泽想换个姿势,心里一动,拔出肉棒,
翻身下床,从行李箱里翻出ipad,献宝似的说:「曼姐,我里面有各种姿势,
总称江户四十八手。咱们逐一练习?」
裴南曼看了一眼ipad上不堪入目的姿势,怒道:「滚,信不信我踢你下
床。」
「真不试?」
裴南曼懒得回答她,抓起内裤穿上,表示不和他继续做下去。
「别啊,不试就不试,我还没出来呢。」秦泽又给她拔下来,把她双腿扛在
肩上,左腿脚裸还挂着黑色蕾丝内裤,随着脚丫子一起晃荡。
「啪啪啪。」房间里再次响起激烈的性交声。
这场鱼水之欢比裴南曼想象的更长久,他们一直到凌晨两点半才结束。
自诩体力惊人能打十个壮汉的少妇曼,生生被折腾的精疲力尽,在秦泽第三
次射精后,她只是抽了几张纸张擦几下,便卷着被子沉沉入睡。
「诶,洗澡呀,起来洗澡。」秦泽试图推醒她。
「明天再洗……你再烦我,我就打你。」裴南曼闭着眼,有气无力的嘀咕:
「苏钰以前是怎么熬过来的,难怪一天到晚说要被你折腾死,折腾死……」
她话没说完,睡着了。
「擦都不知道擦干净。」秦泽唰唰抽着纸巾,替她擦拭双腿间流淌出来的精
液,白色的液体流过大腿,染湿了被子和床单。
床单和被子都是他们做爱后的痕迹,有他的,也有她的。
擦了一会,发现擦不干净,量太多,射的太深,根本擦不完。
秦泽把纸巾抛入垃圾桶,懒得做无用功,搂着一丝不挂的丰腴身子,道:
「就当和几亿个孩子一起睡了。」
15
早上六点,秦泽生物钟准时醒来,不再神采奕奕,眉眼间罕见的疲惫。
卧榻之侧,一具丰满温软的胴体酣然沉睡,背对着他,被褥堪堪盖住鼓胀胸
脯,露出修长脖颈、藕臂,还有雪白细腻的背脊。
乱糟糟的头发盖住耳朵,也盖住了半张脸。他从未见过裴南曼云鬓散乱的模
样。
不愧是曼姐啊,功夫甚是了得。
不对,应该说耐久性极高才是。
裴南曼的体力让秦泽都觉得惊讶,姐姐和子衿姐算是天天锻炼,体力极佳的
了,但都只能打半场,剩下半场她们会挺尸,你得自己动。
但裴南曼昨晚表现出了强大的耐力和体力,竟然和秦泽勉强斗了个旗鼓相当,
虽说女人这方面天生占了便宜,但也极为难得。
秦泽恢复的快,睡了一觉,体力已经恢复,只感觉些许疲惫,不过裴南曼没
他这般变态的恢复力,今天怕是要睡个懒觉了。
国色天香,这美人啊,各种各样的不同,唯食之方得其味。尽管床底之事仍
显生疏与不适应,可少妇终究是少妇。裴南曼就像文火细细熬炖的鲜汤,给他的
感觉和初经人事时的苏钰、王子衿、秦宝宝全然不同。
秦泽把床头的ipad收回包里,里面有江户四十八手的手绘高清图,秦泽
特意翻墙到岛国下载的。目前肯定和他精研扶桑神功的只有苏钰。
姐姐和王子衿放不开,明明挺尸后随便你怎么摆弄,当他拿出这玩意后,却
又态度坚决的不愿意学习。
本想着曼姐是少妇,相对放得开,结果反应和姐姐们一样,嗔着脸骂他作死,
并死不同意。
没打扰她,轻手轻脚的出门,淋浴五分钟,疲惫尽去,换上运动装出门,沿
着昨天的路慢跑一遍,七点返回。
彪叔在厨房熬着小米粥,配两碟小菜,外加昨晚剩的驴汁蛋,一老一少坐在
院子里吃早饭,晒着暖洋洋的太阳。
彪叔滋了口米酒,感慨道:「年轻就是好啊。」
秦泽不晓得他为何做出感慨,只好赔笑,然后道:「我喊曼曼起来吃饭。」
彪叔悠悠道:「让她歇着吧,三更半夜都没睡,啧啧。」
秦泽:「。……」
彪叔:「家里隔音不好。」
秦泽心说,床也不怎么好,今早起来,原本结实的木床,现在已经快散架了,
一碰就摇。
彪叔和秦泽碰杯,直言了当道:「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不讨喜,但老头子我还
得说,以后也少不了继续唠叨。你和曼曼在一起,以后子嗣怎么办。」
秦泽默然。
见他如此,彪叔继续道:「她爸死的早,又是我看着长大的,曼曼这些年把
我当爸对待,老头子心里很欣慰,所以不想她又遇人不淑,委实是有心理阴影了。」
关于这件事,秦泽心里自然清楚,裴南曼心高气傲,当年必然委屈极了。而
最关键的,她不能生育,或许这也是她这几年始终单身的原因。
就她的性格,当后妈是不可能的。恋爱经验不多,估计也看不上结过婚的男
人。加上腰缠万贯,眼界阅历丰富,富豪圈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见多了,嫁人的
心思就更淡了。
彪叔估摸着秦泽的身份、财富,再喜欢自家闺女,也不见得会在子嗣上面妥
协。
秦泽斟酌片刻,道:「彪叔,我们打算做试管婴儿,子嗣方面不用担忧。」
「试管婴儿?」
于是秦泽给他简单解释了一下。
男人可以捐精,女人当然也可以捐卵。
生育障碍在这个年代根本不是问题。
这个办法让彪叔很振奋,顿时安心不少。
其实裴南曼如果想养孩子,子衿姐和姐姐的崽就别想了,苏钰的倒是可以,
唯一的问题就是可能会让这对情比金坚的闺蜜瞬间变成塑料姐妹。
姐姐和王子衿够铁了吧,现在形同陌路,打算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对了,曼曼昨天说你的内家拳……」彪叔顿住,没继续往下说。
秦泽忙道:「健身操而已,彪叔想练的话,我教你。」
彪叔很满意秦泽的识趣,点头道:「既然是晚辈孝敬,我就试着练练,你放
心,自古练家子最注重门户之见,就算是徒弟,我就不会传。」
彪叔虽然六十多了,身子骨却极硬朗,缺点是练了几十年外家拳,筋骨强健,
力道迅猛,柔韧性却是不足。秦泽在旁纠正数次,反复练习了一个多小时才算学
会。
彪叔气喘吁吁的坐下来,浑身大汗淋漓,灌了一口酒,惊奇道:「动作不激
烈,但很耗体力,练完之后,神完气足。世间竟有如此立竿见影的内家拳?」
据说《时代在召唤》体操是系统根据人类的生理,推演出来的练气、养气法
门,搁在武侠小说里,就是自创神功的一代宗师。
生命进化数十亿年,人类进化数百万年,身体结构复杂,是大自然孕育而成,
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不曾将人类的身体研究透彻。
时代在召唤,在这个时代听起来匪夷所思,其实是科学的另一种表现。
一老一少继续喝酒,直到上午十点,房间的门打开,穿着睡裙的裴南曼站在
门口,蹙着道:「进来。」
秦泽丢了指间的烟,抛下彪叔,屁颠颠的进房间。
裴南曼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咕噜噜喝了半杯,「早上喝酒,肠穿肚烂,这话
没听过么。」
口干舌燥的秦泽接过她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吧。」裴南曼神色泱泱,抓起桌上的圆镜照了照,瞧见了触目惊心的
黑眼圈,顿时一阵心酸。
昨晚十点半上的床,好像是两点睡的?
「几点起来的?」
「六点。」秦泽说着,打了个哈欠:「肚子饿不饿,我帮你把早饭拿进来?」
「拿进来干嘛,让彪叔笑话我?」裴南曼瞪了他一眼,脸蛋微红:「把被子
被单拿去洗了,棉被丢院子里晒一下……」又恶狠狠瞪他:「没法睡了。」
秦泽一阵坏笑:「娘子水润汁多,为父肾是满意。」
裴南曼恼怒的狠踹他一通,从门口踹到床上,再从床上踹到洗手间。所以说
曼姐虽然床上被他睡服了,床下仍然是只母老虎,不能跟她太皮。
秦泽挨了一顿踹后,便默默给被子脱了衣服,被床垫剥了皮,一手托被单床
单,一手托棉被,准备出去。
「诶,」裴南曼拉住他,眸子一个劲儿的透过窗户往院子看,粉面薄红,小
声嗔道:「等会儿,彪叔进房后你再拿回去。」
「有分别……」秦泽一想,明白了,「哦,好的。」
确实不太好意思,她俩睡的第一天,床单被单就得洗,彪叔是过来人,就会
想,昨晚是有多激烈?
这么一想,秦泽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
「曼姐,」秦泽嘿嘿道:「待会拿出去也行,但今晚你跟我练习那些姿势。」
裴南曼板着脸:「今晚滚回自己房间。」
秦泽委屈道:「苏钰都跟我学了好一段时日。」
裴南曼冷笑道:「有朝一日,是不是得同她们大被同眠?」
秦泽:「不敢不敢。」
裴南曼顺便八卦一下:「你姐也学了?」
秦泽:「你老爱提我姐,我和她毕竟是同室操戈,不好天天挂嘴边。」
裴南曼两条眉毛拧起来,「那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其实他心里有点数,曼姐和其他姐姐都不一样,在姐姐面前,他说最爱的是
姐姐。在苏钰面前,他说最爱苏钰。在王子衿面前,他说最爱纸巾姐。
姐姐们不管心里信不信,都觉得自己是最漂亮的小仙女,独得皇上恩宠。
曼姐是唯一知道他心意的人,知他此生最爱之人,叫秦宝宝。
以前倒是无所谓,现在两人关系不同往日,她老爱提姐姐,说明她心里有醋
味。
裴南曼进浴室后,秦泽从衣柜里翻出崭新的被单床单,仔细铺好,它们明天
估计还得换。
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玩了会,被浴室传来的水声弄的心猿意马。脑海
中噌的跳出曼姐滚圆雪白的臀部,纤细有劲的小腰,以及波浪滔滔的胸脯。
啧,要不要再来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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