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之后,当这位黑道大佬再次走进包厢时,刚才那种要跟对方拼个鱼死破的迫人气势早已经丢到了爪哇国,一副卑微笑容主动走上来为沈青倒了一杯茶水,道:“刚才的事情都是误会,请沈先生一定不要往心里去!”
“才几分钟就变成了误会,这个世界还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做为局中人,沈先生自然清楚对方的态度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变化,于是笑眯眯地反问道:“就在刚才,我还听某人大喊什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难道是我听错了?”
“这个,这个嘛……”手中端着一杯茶水,一时无言以对的黄世财额头隐现冷汗,脸上的神色是那么尴尬。
这个时候,他才开始暗自后悔不该冒然惹上这个麻烦。
因为他确实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平时行事低调从不在报纸或者电视上露面的商人,背后会有这么强硬的势力支持,居然连一位已经被自己暗中买通大人物都不敢惹上这尊瘟神。
“别紧张,刚才只是开了一个玩笑。”
眼见对方一脸老脸涨得通红,清楚这些黑道中人最爱面子不能太过折杀的沈青微微一笑,这才接着说道:“有句话说得好,叫做不打不相识,黄兄认为如何?”
做为一个黑道大佬,黄世财的智商肯定不会低到可以跟大猫熊相媲美,自然知道这是对方在给自己台阶下,于是立即点头哈腰地说道:“沈老板说得对,我们就是不打不相识,以后有什么地方需要小弟只管吩咐。”
沈青何许人也,在生意场和官场上早已经泡成了人精,立即顺着对方的话语说道:“大家都是为了讨个生活谈不上什么吩咐,以后有财一起发、有肉一起吃,黄兄以为如何?”
黄世财闻言,双眼中顿时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因为他已经从对方刚才话语中隐约听出了一点讯息。
于是,这位还摸不准对方心意的黑道大佬,接下来只好试探性问了一句:“沈先生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
盯着眼前不好惹的家伙,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本钱跟对方谈条件的黄世财,这个时候也只好无奈地说道:“难道,沈先生也想趟黑道这塘浑水?”
也没有多说什么,沈青就直接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只皮箱,并且“咔嚓”一声将皮箱打开,赫然是一箱还散发着一股很重钞票油墨味的港币。
“不好意思,人民币面值实在是太小,所以只好用港币了!”
看着眼前这一箱估计有一百万左右的钞票,黄世财一双瞳孔顿时条件反射性收缩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艰难咽了一口唾沫,道“沈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一点见面礼而以。”
沈青微微一笑,这才挑明了自己的来意:“只要兄弟肯合作,我不但可以在暗中帮助你统一珠三角地区的黑道,今后每个月你还可以收到一只这样的箱子。”
再次咽了一口唾沫,黄世财手一抖就将原本夹在手中香烟掉落在地上,心中的紧张可见一般。
因为对方提出的这个建议,实在是太出乎意料,而且也太有诱惑力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包厢内的空气也再次归于沉闷,只有一言不发的沈青与黄世财还在一根接一根用香烟污染着室内的空气,整个包厢内的空气仿佛已经彻底凝固。
“嘀嗒,嘀嗒……”听着包厢墙上时英钟枯燥乏味的声音,佳人有约的沈青转头瞟了一眼时钟,然后就微笑着打破了房间内的沉闷,道:“大家都是爽快人,黄兄点点头咱们以后就是好兄弟,如果摇摇头我也不会强求,怎么样,表个态吧?”
这时,陷入沉思的黄世财才如梦方醒回过神来,并且在转头与对方对视片刻之后,才咬咬牙点了点头,道:“以后,就请沈哥从关照了!”
“这才对嘛,以后大家就是共甘共苦的好兄弟,以后如果缺钱尽管开口,你沈哥别的不多就是钱花不完!”
呵呵一笑,等下还要去付佳人约会的沈青就将手边皮箱推到对方跟前,并且鼓励性在对方肩膀上拍了拍将一张私人名片塞进对方口袋,这才转身走出了包厢。
如果按照收服这些黑道人物的程序,他现在应该带对方去吃喝玩乐一番。可是,当他想到此时正有一位身居要职美丽少妇在宾馆等待自己宠幸时,体内那股邪火就一个劲往上窜烧得他心里难受得要命。
于是,他在仔细观察过自己身后除去国安局一拨人之外,再也没有其它人跟随之后,就驱车朝一幢位于广州白云区边缘小别墅驶去。
说实话,不是他不想摆脱那些如影随行的国安局特工,而是他心里十分清楚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很早之前,他就知道自己体内存在着一个国安局植入的微型跟踪型,不管自己走到那里对方都可以轻易找到,所以他才会放任那些国安特工在暗中跟随自己,而不去甩掉对方。
想到那颗依然沉睡在自己手臂皮下肌肉中的微型追踪器,双手扶着汽车方向盘的沈青嘴角不由往上翘了翘,露出一种若隐若现的奇怪笑容。
因为他深信一个道理,只有隐藏在暗处不为人知的毒蛇才致命,而那种已经被自己察觉的毒蛇不但不会对自己产生太大威胁,反而在特定条件下可以帮忙自己在不引起国安局察觉的情况下,成功脱身去干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
比方说,如果上面那位掌握着国家暴力工具的大佬,感觉到他的存在已经对自己产生威胁想睡个安稳觉,那么他就可以利用这个追踪器金蝉脱壳脱离险境。
这不是他多心,而是在八十年代末至九十年代初这个经济转型中国老百姓思想发生深刻变化的特殊时期,中国法制建设还处于一种萌芽阶段十分不建全,权力在大多数时候都比法律要有说服力,还没有形成一种依法办事的良好氛围。
这让他不得不产生一种疑虑,伴随着自己财富的不断积累及关系越织越密,上面那些对资本家有着根深蒂固成见的老革命,会不会一时兴起把自己当成阶级敌人给一刀革了?
就这样,沈青一路胡思乱想着就到了白云区边缘地带,并且熟门熟路将汽车停在了一幢位置比较偏僻别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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